第 22 章(2 / 2)

宴不知還未出口的話就此卡住,他眼睜睜地看著殷晴樂臉上泛起笑意,像是聽到了什麼喜事。

殷晴樂彎下腰,神神秘秘地和宴不知說:“是常大哥!”

“常大哥,你等我會兒,我去洗把臉。”她急急道,走到蓄水的麵盆邊,迅速抹了把臉,仔細用發帶紮了個馬尾,蹦蹦跳跳地去開門。每個動作都洋溢著開心。

宴不知握住木椅扶手,強行撐起身子。起身時,他險些沒能站穩,慌忙按住書案。而殷晴樂已經打開門,很禮貌地對門口的俊美青年說:“早上好。”

“看樣子你休息得不錯。”常安道發揮了他好大哥的身份,從空間帶中取出個小布包,遞於殷晴樂,“這是月姑娘交給你的,說有助於讓你恢複精神。”

“這,不用了吧……”殷晴樂有些受寵若驚。她昨天在地圖上搜索半天,確實找到幾處靈藥的位置,但就算在心裡有了報答的想法,男女主接連不斷的幫助,還是讓殷晴樂分外感動。

他們可不知道自己有【大世界】定位,無償幫她,隻是因為單純的熱心腸。

“不必客氣。”常安道把布包硬塞進殷晴樂手裡,“阿樂妹妹,年少有俠氣,又重視親情,是值得被善待之人。”

殷晴樂感動得稀裡嘩啦,她剛想說些什麼,聽見常安道的聲音:“另一位,好像也醒了?

順著常安道的視線,殷晴樂看到宴不知神色淡漠,從書案處起身,走到門口。他往前幾步,插入二人中間,朝常安道行禮:“此番多謝相助,若有機會,定會前往無相劍宗答謝。”

殷晴樂很喜歡他們,宴不知想著,把心裡莫名其妙的排斥壓了下去。

“何須多禮,你是修煉的好苗子,英年早逝實在可惜。”常安道正色道,“望此次劫難能鍛煉你的心性,也望你日後對自家妹子上幾分心思,彆等她壽元耗儘後,再追悔莫及。”

宴不知露出迷茫之色,完全不明白常安道此言何意。

殷晴樂渾身一震,她猛然想起,自己還沒和宴不知說明,她在主角團麵前假稱二人是兄妹的事。現在溫如月和常安道的心裡,宴不知還是個年僅二十、修為築基、長期輕視自己的親妹妹的,極為不合格的兄長。

眼見宴不知的眉頭逐漸蹙起,殷晴樂當機立斷,抓住宴不知的手,輕輕晃著:“對啊,知知哥哥,你之前害得我好苦。”

宴不知臉上的神色頓時僵住,殷晴樂拉著他的手,拚命朝他使眼色,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半晌後,宴不知方才動作僵硬地拉過殷晴樂,選擇了最穩妥的回複:“多謝提醒,我以後定當注意。”

殷晴樂也跟著打圓場:“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我哥人都傻了,需要緩一緩。常大哥要是還有彆的事,過會兒再來尋我可以嗎?”

常安道摸著下巴:“的確還有件事,我和月姑娘過幾天想去附近的玲瓏市,看看哪裡有許多便宜的物什,要是阿樂有興趣,可以與我們同行。”

考慮到自己的全部家當——兩塊下品靈石,五十玉幣,殷晴樂陷入沉默。但她不想放過在男女主麵前刷好感的機會,於是咬牙答應:“好,沒問題,到時候記得與我說。”

她笑盈盈地轉向宴不知,把他拉回房間裡:“知知哥哥,你剛醒過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和你慢慢解釋。常大哥一會兒見——”

木門安靜地合上,再無一絲縫隙。散著墨發的青年倚著門,微微俯身,垂落的發絲勾上殷晴樂的肩膀。

“知知?哥哥?”宴不知一字一頓,聲音透著藏不住的起伏。

“是你當時以為我在喊你‘知知’的。”殷晴樂惡人先告狀,“我不過是順勢用了而已。”

宴不知低著頭,默然不語。撐住門板的手逐漸用力,纖細的青藍色脈絡清晰可見。

殷晴樂拉了拉他的袖口,麵露擔憂:“我扶你去坐會兒。”

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宴不知一直在勉力支撐,即使幾近脫力,他依然站到她身後,警惕門外出現敵人。

宴不知沒有拒絕,他往前傾了傾身,在殷晴樂身上借了力,由她牽著拉到床榻旁。

殷晴樂拽過外袍,給宴不知披上。想了想,乾脆把被毯也蓋在他身上,又去點燃角落裡的炭盆。她摸了摸宴不知的手背,輕皺眉頭:“什麼招都用了,怎麼就捂不熱呢……”

被褥

的餘溫卷上,宴不知心頭一顫,連忙把手抽回。虛握成拳抵在唇邊,他輕咳一聲,避開殷晴樂的觸碰。

“我昏迷的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宴不知看向殷晴樂。

殷晴樂剛準備說,又想到了什麼,倒了杯水遞給宴不知,這才把自己遇到常、溫二人,被施以援手,請求他們幫忙的事和宴不知娓娓道來。

宴不知的手默默握緊。他在樹林中醒來時,看到和光還陪在自己身旁,當場就有了不妙的預感。殷晴樂離開也就罷了,和光竟沒跟在她身邊。

他的靈台像是漫天黃沙中的小水坑,極難重新蓄起靈力,宴不知隻來得及令和光縮小去尋人,又再度昏了過去。剩餘的事,他便什麼也不知道了。宴不知認真地聽殷晴樂說話,神色愈發不自在。

殷晴樂嚴肅地批評他:“你也真是的,溫姐姐明明是來幫我們的,你居然凶她,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怕她一怒之下不管你,轉身就走嗎?”

宴不知攥緊水杯:“給你添麻煩了。”他的神情有些羞赧,像犯錯被抓的孩子。殷晴樂看見了,頓時舍不得繼續嘮叨。

“我也……”她聲音略低,“給你扣了好大一頂帽子,而且亂中出錯,讓他們對你產生誤解。”

“不過是個先前自私,醉心論道,而後翻然悔悟的兄長角色罷了。”宴不知眨了眨眼,聲音忽地頓住,“隻是他們已知你姓殷,你又那般喊我,我該叫什麼?”

“殷知知嗎?”宴不知轉眸,正色問。過分奇怪的名字,配上他認真的表情,構成詭異的和諧感。

殷晴樂:“……噗。”

哈哈哈哈哈,殷知知!!

她慌忙背過身,肩頭上下聳動,努力抑製衝口而出的笑聲。宴不知見她轉身,揚了揚嘴角,垂手把杯中清水倒進床腳綠植的花盆中。

他迅速做完一係列動作,殷晴樂終於控製住自己,她笑著抹去眼角淚花:“反正是假名,就這個了!殷知知,噗……”

一口氣沒接上來,唾液卡在喉嚨裡,殷晴樂笑到一半樂極生悲,咳得小臉通紅。

她聽見宴不知也跟著笑了一聲,大手撫上她的脊背,有條不紊輕輕地拍著。殷晴樂抬起頭,見殷知知,啊不,宴不知正偏頭看她,他的麵色有些發白,晦暗無光的眼底卻滿是笑意。

殷晴樂突然覺得,有個像宴不知那樣的兄長,未嘗不是件幸運的事。雖然她的這位兄長,最後需要犧牲色相,不過這都是以後的,需徐徐圖之的事了。

她險些一頭紮進那片暗無邊際的眸光裡,趕忙回神,訕訕移開目光,努力尋找彆的話題:“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當初在誅魔靈陣裡,你和我說了什麼。我就記得什麼國……什麼君……來著?”

“不過是小時候看過的一句話罷了。”宴不知輕輕淺笑,“現在想起來,實在有些泰太過鄭重其事。”

“之所謂,君以國士報我,我必以國士報之。”他微微垂下纖長睫羽,眸光深深,“殷姑娘,你雖是主位,但哪怕沒有縛心咒,就憑先前

的情義,我也必不會讓你陷入危險。”

宴不知忽地想起什麼,兀自輕歎:“不過,似乎是我自作多情。那兩人很喜歡你,不然亦不會喊你‘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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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靜地說著,驀地,殷晴樂湊到跟前。少女揚起雙眉,臉上有盈盈笑意:“宴公子,你該不會是,嫉妒了吧?”

殷晴樂總算明白,為何宴不知從醒來到現在一直鬱鬱不歡。感情是因為她和另外兩人關係太過緊密,疏忽對他的關注,讓他感覺被孤立了。

宴不知瞳孔微縮,心思被點破,卻決然搖頭:“我不曾妒忌他們。”

殷晴樂揚起嘴角:“常大哥重劍卓絕,當代英才萬裡無一。”

“殷姑娘,我能勝他。”

殷晴樂繼續:“溫姐姐骨齡五百,已然元嬰大圓滿,實乃醫修之光。”

“……我比她厲害。”

殷晴樂笑倒在床上:“你還說你沒有嫉妒。”宴不知從穹痕淵出來,雖然身受重傷,心智卻不曾退化。不過睡了一覺,怎麼就變成了幼兒園的小朋友,會因為交到的小夥伴和彆人玩,獨自一人待在角落生悶氣。

“宴公子,你也可以和他們一樣,喊我‘阿樂’。”殷晴樂笑著翻身,朝宴不知眨眨眼,“倒不如說,從一開始,我就想讓你喊我‘阿樂’。”

“一開始?”

“就是你伸手拉我的那次。”殷晴樂解釋,“其實那是個烏龍,我的家鄉有一種禮節,兩人初次見麵時,會互相握手,以示友好。”

她左手拉右手,在宴不知麵前演示一遍:“我當時想說的是,我叫殷晴樂,你可以喊我阿樂。誰知道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你從地上拉起來了。”說話間,嘴角笑容愈發加深。

宴不知不用思索,立時就回想起那時的事,指腹輕輕摩挲手中杯壁,黝黑的眸子亮了一瞬。他低下頭,輕聲道:“原來是那個時候。”

他們方才認識不久,強求關注於理不合。宴不知不在乎殷晴樂的“最喜歡”是否換人,隻要他沒有被殷晴樂排除在外,他便得到了滿足。

宴不知忽地感到床榻一輕,殷晴樂站起身,彎腰湊到他跟前:“你要是想,現在就喊我一聲。”聽男女主喊自己時,心底總是暖洋洋的。但要是能被知知用如此親密的語氣稱呼,她做夢都會笑醒。

既然倒黴得穿進書裡,還要被迫要把宴不知吃抹乾淨,她總得做點什麼開心的事。比如,現在她就想聽宴不知喊自己“阿樂”。

殷晴樂一旦熱情起來,宴不知完全抵擋不住,他閃躲著殷晴樂熾烈的模樣,抓住床簾往裡扯,被殷晴樂攔在半道。少女一手抵住床頭欄杆,一手背在身後,眼底滿是期待和激動。

宴不知喊不出口。常安道輕輕鬆鬆,脫口而出的親密稱呼,宴不知硬是沒能念出半個字。他也不知怎麼的,兩個簡簡單單的音階,如同炭火般撩人。

“阿——”

殷晴樂的眼睛閃閃發光,她和宴不知經曆了那麼多事,宴不知也認可了她的同行,獎勵自己一句話,完全不算過分。

“啊,殷姑娘,我做不到。”

殷晴樂:“……”她大失所望!心底期待落空,整個人都快萎靡了。

“一定是我表現得還不夠好,沒能讓你真正把我當朋友。”殷晴樂自閉地說,她沒精打采地來到書案旁,拿過桌上的手機,“我去挖野菜了,一會兒回來。”

垂頭喪氣地推門出去。

獨留宴不知坐在床榻上,抬指撫上雙唇,眼底儘是疑惑的神色。他不明白,明明是蜻蜓點水般的兩個字,隻需舌頭一碰,為何對他卻有千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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