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黑色氣息不斷攀升,侵蝕著山峰,並一點點朝內覆蓋浮空雲台,朝外蔓延至整片秘境。
秘境天空也開始出現道道的裂痕,猶如猙獰的巨口,從中湧出一股股陰寒的玄陰冰煞之氣。
大地緊跟著裂開,形成諸多深不見底的深淵,幽深、昏暗、不詳、汙穢的氣息從中傳出。
整片秘境溫度迅速降低,天空落雪,地蒙白霜,還伴隨著大地之下湧動出的暗紅色霧氣。
但眾多修士渾似察覺不到一般,仍舊滿目紅光攻伐、爭奪,甚至化作單純的殺戮機器。
任任歸潛雷音不斷,薛月卿鐘鳴陣陣也無濟於事,各種道門醒神,降內外魔障的法門似乎都效果不大。
寶城子身外羽衣飄飄,頭頂一隻青玉葫蘆噴吐著深藍色的雷澤神砂,化作一條洶湧奔騰的砂河朝著羅淵而去。
但羅淵麵對攻擊卻並不如何在意,腰間紫色鈴鐺響起清脆的聲音,便有兩尊屍氣內斂厚重,眼神狠厲嗜血的銀甲屍魔飛出,直接迎上了任歸潛、薛月卿、寶城子三人。
而其眉頭卻是已然皺起,心中疑惑漸深:“怎麼回事?調試那麼多次,五陰絕滅大陣竟會運轉不順暢?”
這比預想的效率明顯慢了近三成!
但玉液神識極限不到百裡,他一時間也很難把握住所有細節,但陣法本身應該沒有問題,不然他手中陣盤就會生出反應。
若俯瞰而去便能發現五座山峰中的兩座上,紅黑色氣息攀升的速度明顯慢了其他幾處半拍不止。
而五座山峰環繞的中心,半截似乎叫人歡喜、解脫、自在的菩提枝也紮根地上,吸納著陣法散發的力量,這就使得整座陣法出現了幾分不通暢的感覺,似乎被什麼異物卡住了。
但這似乎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陰陽二殿。
大殿倒塌,玉像遍布裂痕,但手中卻仍牢牢把持著太陽之炁、廣寒月桂枝兩樣鎮物。
若隱若現的禁製死死定住兩處,渾似錨點一般,依靠殘存的大量禁製,拉住了不斷崩潰的整座秘境。
“不僅有師祖一脈的抱山水行禁,還有另一種高明的禁製手法!”
“該死!”
許玄咬牙切齒的掃視虛空,手中白色骨傘猛然張開,語氣冰冷不見半點平日的溫文爾雅。
“是你吧!一定是你!壞我等好事與你有什麼好處!”
隻見其身外一條體態修長優雅的白色神蛇虛影遊走而動,再看去卻又好似一位氣質如空穀幽蘭嫻靜女子站立虛空,紅色寶石般的雙目呆滯而冷漠的搜尋著各處。
土元殿。
林玄之感應著外麵的動靜,心下微沉,也不知道自己動的手腳能起多大作用。
人心貪婪而重利。
他先後兩次示警群修,但作用貌似並不大。
不過他也明白,麵對籌謀了許久的魔教手段,從入了緣覺秘境開始,眾人想要脫身就隻能靠自身本事了。
而隨著大量禁製的消散,林玄之也發現了這秘境的出口就在上方日月虛影之後。
隻是如今秘境殘破,那出口還能穩定?
殿外。
破除著禁製,想到進入土元殿的幾人還在努力。
但他們破解一部分,林玄之就勤快地補上一部分,反手再加一些彆的。
因本身就是在緣覺上人留下的禁製上操作的,所以外麵就算是強攻,一時間也根本無法迅速攻破。
這土元殿可以說是目前秘境中禁製最完整穩固的地方,全然是一個釘子戶。
不過,也正因如此,所有尚且保有理智的人都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試圖進入土元殿的淩道空四人此時僅剩兩個。
便是他和那個最先看到林玄之進入的中年修士。
其他兩個心靈淪喪,早已死在了毫無理智的互相攻伐中。
“裡麵到底是誰!?討人厭的家夥!”
任誰被這麼耍都會滿肚子火氣。
淩道空身後六丈有餘的黃巾力士乃是其師父早年精心培養的一批,專門賜下給弟子護身,實力與初成下品金丹的宗師相當,已是算得上強力了。
但這大殿禁製著實讓人惱火,即便他們幾次從外麵強行破壞部分,裡麵的家夥就從裡麵更快地堵上。
東殿。
李紫瓊、流雲羽士、林妙仙、韓非與幾人也自然注意到了土元殿的情況。
林妙仙心中不免猜測不斷:“那裡麵十有八九就是林玄之,他穩固大殿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是了,菩薩都賜下了菩提枝,對此地情況即便不知全貌,也顯然有幾分猜測。”
“玄都觀的高人有所預見嗎……”
另一邊。
兩尊屍魔足以叫任歸潛三人疲於應對,手段儘出下仍是不敢鬆懈。
這是金丹屍魔!
即便目前不能發揮全力,尋常一擊也足以叫他們奮力抵抗。
若非各自動用了壓箱底的手段,他們早就躲得遠遠得了。
薛月卿語氣沉著,不見慌亂道:“羅淵,此地即將暴露,無論伱們要做什麼,很快都會有大周與我正道前輩到來。”
看了一眼土元殿,其露出些許笑容道:“而且,你們好像還不是很順利。”
羅淵注意到土元殿的情況也是眼神一沉:“那裡的人竟沒趁機取五色石?他想什麼呢!”
更關鍵的是,上邊許玄那裡怎麼也沒了動靜?
五座山峰中空之處。
上官無我與一眾魔教弟子盤坐,聯合運轉著陣法,也是感到明顯的不順暢。
但他們不便移動,更是難以知道發生了什麼。
野狼穀。
天空之上雲氣翻湧,嘯月山跟著發生一陣陣顫動,雖然細微但仍舊被人輕易察覺到,眾人不免打起了精神。
“要出來了嗎?”
朱青英皺著沒有感應著上空的情況,一時間也很難分清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