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玄沒好氣反駁:“近來事多,腦子不轉了,誰知他這點小事話裡都埋坑,事關回程,我還能不賣力?”
林玄之這邊卻早已是輕車熟路備好了法壇香案,貢品經幡,淨天地身心。
雖是自家祖師,但總歸是第一次,禮多人不怪。
一縷青煙扶搖直上透入青冥而去。
青華福地。
元君心情正好,為座下門人、精靈講法之後,便覺心頭一動,耳邊清晰禱告之聲傳來。
按理說她老人家避世不出多年,素日香火一類也隻有觀中洞天那一波,竟不知多久沒受過這外來的了。
“…………弟子逸虛,恭請元君娘娘法旨……”
青華元君挑眉不耐煩聽那文縐縐的一大串子,一念便順著因果降臨而去。
“打住!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直接說正事。”
“等等?這是什麼惡臭之地,你被哪個魔頭擄走了不成。”
青華元君一念間便已望穿虛實究竟,不由得撇了撇嘴。
五陰?打不過,打不過!
林玄之舒了氣,自己怎麼說也是翰林院出來的,一片禱文還吹個彩虹屁,怎成想還不愛聽。
若是潛虛真人,隻怕是得讓自己抑揚頓挫念個幾遍。
不過眼下不好念頭亂飛,自是言簡意賅地稟明一番。
青華元君聞言輕哼:“就這?鄭重其事地,還以為要做什麼大事?法籙上打個招呼便是了。”
林玄之恭謹一笑,求人辦事哪能那麼隨意。
誠然真傳法籙可隔空溝通一些未曾閉死關的存在,但終究不太正式。
“短信”和書麵文件總是不一樣的。
“娘娘慈愛,是弟子迂腐了。”
林玄之當即整理了天象法門和那篇《大黑天永明真我觀》呈了上去。
元君刹那間了然於胸,輕笑道:“另辟蹊徑倒也有些門道,你參悟幾分倒也不壞。”
“我聽說這《大黑天永明真我觀》是多年以前南華道祖一次隨性講法時傳下的,當時得幸聽講之人寥寥,此篇不僅太虛、玄都兩脈也不見傳承,道祖道場也是未曾有傳下的。”
林玄之不免一笑:“如此倒也算物歸原主?”
青華元君好笑道:“不錯,不錯,你物歸原主用的極是。”
“此時我準了。此界眾生若有能自行走通一道,修得長生久視之身的,倒也不是不可入玄門正統法脈。”
林玄之詫異:“這天象法門還真有可能證就長生不成?”
青華元君輕歎:“事無絕對。此人雖心思不純,但創立一脈體係倒也見能力不俗,也是倒黴讓你掉進他自家花園,還要找些晦氣給他。”
林玄之摸了摸鼻子:“娘娘,哪有這麼說自家人的……”
“眾生為魚實在可憐,您若直接出手……”
青華元君語氣有些慫:“我直接出手可打不過那五陰魔君,沒得惹來一身腥。你們小輩自己玩鬨著也就是了。”
“不過我雕像立這,那什麼天象魔皇若毀了,倒也有些由頭出手……”
忽地語氣一頓,淡淡道:“青壇那小子來了,還真耐煩聽那些禱文。”
這邊青壇祖師亦是語氣微沉:“這老虔婆倒閒得慌……”
因而本不鹹不淡,沒什麼興趣的他也當即對燕雲歌道:“此事準了。”
兩邊得了首肯,自是徹底敲定了。
林玄之當即跺腳,便見玄都八景浮現而出,環繞山峰。
古樸爐鼎巍然而動,紫焰沸騰之間山石融化,風火轉動間便有一道超凡脫俗的縹緲身影呼之欲出。
“年紀做大些,沒得看去少了威嚴。”青華元君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她外顯之相本就是十三四歲模樣,林玄之剛要點頭,腦中便浮現了一道雙十年華神韻不凡的女仙身影。
爐火一轉,雕像自是多了些變化。
如此不消三五日,一尊數百丈的女仙玉像便聳立起來。
與此同時,燕雲歌那邊也是隨著最後一道劍光落下得以竣工。
與林玄之對視一眼後不禁一笑:“這次倒沒落後!”
旋即便是青華元君靈應入駐玉像,隻覺那原本樸實無華的雕像刹那間便有生得光明無垢,氣韻出塵,淡青色寶光擴散而出,轉瞬之間便使得方圓萬裡汙穢儘除,大地回春,萬物生機萌發。
另一邊則有劍意閃過,天地法則之中似乎少了什麼,又似乎多了什麼。
“這樣無礙?”
青華元君淡淡道:“純陽顯化,自有天地呼應,這是合理的。”
“借吾等二人道韻靈應此界生靈能走多遠便是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林玄之恭敬道:“弟子多謝娘娘慈悲。”
“嗬,你不說我也沒閒功夫管到這裡天涯海角來。”
“倒是你忙碌一場,此界天道蒙昧可不會給你降下什麼功德來。”
青華元君漫不經心道,聲音卻似漸漸遠去。
林玄之搖頭一笑:“來都來了,總得做點什麼……”
“好~”
玄陰山底部,許玄從祭壇處探出頭來,小心問道:“走了?”
金幢元靈也大大地鬆了口氣:“走了,走的遠遠得了。真怕玉宸派那位一劍甩過來滅了你個小魔頭。”
許玄擦了擦汗:“你與魔頭為伍可又清高到哪去?”
“大哥彆說二哥!”
林玄之與燕雲歌彙合,望著這方圓之地,倒是一笑:“兩位祖師雕像坐鎮,玄陰山方圓萬裡倒是真淨土,天地法則都正常了。”
燕雲歌微微點頭,視線似要透過天罡大氣看到那人:“這麼大動靜也不反應,看來真是睡得香甜。”
林玄之聞言一笑:“他對外界必有感知,陰絕子、佛骨上人都失手了,想再做什麼,短時間內總是有心無力的。”
“如今咱們萬事俱備,自是可以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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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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