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報答(雙更 我們家蕙蘭就是這樣的好同……(2 / 2)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2040 字 11個月前

看了她媽查的資料,還認為她和蕙蘭姐真是同病相憐。

江敏芝家庭條件好,在婆家的日子卻也不好過。

她丈夫張連長有能力有本事也體貼人,唯一不好的就是家庭情況。張家兄弟多,張連長排在中間,不上不下,爹疼大兒,媽疼幼子,張連長本來就不受寵,後來從軍多年,不在跟前,在爹媽心裡的位置,更比不上其他兄弟。

後來江敏芝和張連長結婚,張家爹媽一心要治服這個城裡的兒媳婦,幺蛾子頻出。這次就是張連長媽非說自己病了,要死了,讓兒子回去伺候。張連長帶隊出任務,江敏芝不想打擾他,便自己回去看看。

結果一回去,就被強留下來,張連長媽非讓她就在老家生孩子,以後留在老家,替張連長伺候爹媽。

江敏芝是傻了才會留下,不說鄉下條件差,張家沒一個好心的,又想要她的錢,又要欺負她。她當時沒反駁,等張家人放鬆警惕,帶著兒子連夜離開。

她媽和嫂子一見她,就說她憔悴了,整個人瘦了一圈。在那邊吃不好睡不好,婆婆還想儘辦法使喚她,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要擦身,一會兒要吃飯,一會兒又要洗衣服……她挺著大肚子伺候,能不瘦嗎?

她和肚子裡的孩子能平平安安活下來,就謝天謝地了,所以,江敏芝是真的很感激馬蕙蘭。

“媽,我們不能幫幫蕙蘭姐嗎?能不能想想辦法讓他們……回城?”

江媽輕輕拍了下女兒,“多少人盯著這事,你當是隨便操作的?再說你也得考慮蕙蘭同誌自己的意思。”

“那就不管了?人家可是救了我和您外孫女兩條命啊……”

“媽什麼時候說不管了?這事你彆操心了。”

江媽畢竟見識比女兒多,她心想蕙蘭同誌是農村戶口,要是幫他們回城,工作必然落在她丈夫身上,她丈夫好,不代表她好,所以不如想個辦法讓蕙蘭同誌真正受益。

江媽是乾宣傳工作的,她先從軍民魚水情入手,到人民擁軍護軍愛軍,以及對軍屬的愛護照顧,馬蕙蘭這一事跡就剛好在一係列案例中,順利上報。

這一上報,關注的人就多,江媽再以尋找恩人為由,找到北山路街道,表示隻知道恩人在紡織廠下車,希望街道同誌能代為尋找。

北山路街道的人一看,做好事不圖報?這樣的好同誌在他們北山路街道,那必須要找出來。

這麼一找就找到了蘇家。

在家的街坊鄰居聽說街道的人來了,也都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聽街道同誌說完,一個個與有榮焉。

“蕙蘭丫頭看著就是好同誌……”

“可不是嘛,昨兒回來手裡東西多,蕙蘭還特地給我送回去!”

“不愧是咱們巷子的人!這娶媳婦就得娶這樣的……”

牛小麗聽著大家對老四媳婦不住的誇讚,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蘇老太太先愣後喜,老蘇家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光榮的時刻,她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麼,“是是,主任哪,我們家蕙蘭就是這樣的好同誌……”

王大媽看不慣老對頭這得意的樣兒,拆台道:“喲這就成你們家蕙蘭啦?早前不還嫌棄人家是鄉下來的?”

“王婆子你胡說什麼?”

“我什麼時候胡說……”

眼看著兩人吵起來,街道同誌忙道:“好了好了,我們還要請蕙蘭同誌去街道接受表揚,蕙蘭同誌呢?”

“啊?蕙蘭出門了。”

*

並不知道即將接受表揚的馬蕙蘭和老蘇、閨女正漫步在滬市農業學校的校園裡。

去年高考部分恢複,前十年因各種原因被迫中斷學業的知識份子猶如積蓄的江水,開閘瞬間,奔湧而出。

據統計,去年參加高考的人數多達570萬人,其中有早已成家的中年人,也有十五六歲的青蔥少年。就如他們此時在校園裡看到的學生,有的站在一起仿佛兩輩人。

在抱著書匆匆而過學生中,蘇長河和馬蕙蘭的年紀並不突兀,不過他們抱著個孩子倒是讓人多看了兩眼。

馬蕙蘭說:“不然我帶月月去外麵等吧。”

“不用,咱們一起去蹭課。”

哪有人蹭課還帶孩子?

蘇長河看著她不讚同的神色,笑道:“這不是指著咱閨女的寶貝腦子嗎?嚴教授忒難說話,找了幾次也不搭理我,今天要是再不行,還不如讓咱閨女在課上多聽聽,先把知識點記下來,回頭我們再慢慢研究。”

蘇長河倒是想做個好學生,認真聽講,自己做筆記,給嚴教授留下個好印象。這不是沒辦法嗎?人教授在黑板上寫的筆記重要,說的東西更重要。

他手速太慢,根本記不下來,隻得靠閨女了。

蘇長河抱著閨女,拉著馬蕙蘭,跟在學生後麵,悄悄進了教室。講台上,嚴教授掃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嚴教授講的是畜禽生產與疾病防治,他講得十分認真,底下的學生也聽得十分認真。課堂裡隻有講課聲、翻書聲以及偶爾的筆落在紙張上的沙沙聲。

蘇月穿來前才高考完,她還沒有上過大學,不知道大學的課堂是什麼樣子,但是她知道高中的課堂。

蘇月的高中是當地一所重點學校,屬於那種進去就相當於一隻腳提前邁進大學的高中,因此學校的學生都是比較優秀的,特彆是實驗班。

然而就算在實驗班,她也從來沒見過同學們像這些人這麼認真。

他們如饑似渴,像海綿一樣迫不及待地吸收知識,他們看著黑板的目光明亮而又堅定,像一簇簇燃燒的求學的火苗。

蘇月的內心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

一節課很快過去,學生們有的互相討論,有的埋頭狂記,還有的抱著書追到講台上問問題。

等回答完所有學生的問題,嚴教授才收拾東西離開。蘇長河帶著媳婦孩子跟上他。

一前一後走出教學樓,蘇長河才追上去,“嚴教授?嚴教授?”

嚴教授並沒有停下腳步,直到被擋住去路,他才停下,麵無表情地皺了皺眉。

嚴教授是個十分清瘦的老頭,他的頭發半黑半白,額頭的皺紋很深,麵無表情的時候顯得很嚴肅,一般人彆說攔路,根本不敢搭話。

蘇長河卻不怕,他謙遜而真誠地請求,“嚴教授,請您給我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後您要是還不願意,我絕對不再打擾您。”

大概是不再打擾的承諾起了效果,嚴教授道:“說。”

最後一次機會,蘇長河分外珍惜,也早早做了準備。他詳細地講述鄉下如前進大隊這樣的生產隊在過去十年的勞動生產、生活情況,以及在開辦養殖場後能給前進大隊帶來的改變和生活水平的提高。

為了說明計劃的可行性,蘇長河甚至拿自己“投機倒把”的數據做支撐,進而說明他們並不是拍腦瓜子定下養殖場計劃,完全有需求市場。

蘇長河說完忐忑地看著嚴教授,久違地感受到類似現場批改試卷的緊張。

嚴教授沉默地翻看蘇長河準備的幾張紙。

蘇長河在找嚴教授的這幾天並沒有空等,他也去圖書館書店找了找資料,甚至到郊外養殖場和門口保衛處的人聊了聊。

可能過了五分鐘,也可能過了十分鐘,在蘇長河越發不安的時候,嚴教授終於抬頭,“走吧,去我辦公室聊。”

成了!

嚴教授答應了!

在嚴教授身後,蘇長河和閨女偷偷擊掌,小聲歡呼,“Yes!”

嚴教授是個很負責的人,他答應指導蘇長河,對他並不因不是學生而放低要求。

這就導致穿越前二十年沒好好學習的蘇長河苦不堪言,他偷偷把閨女薅進來,站在自己旁邊,爺倆一起聽。

嚴教授剛開始認為他在這個時候還帶孩子,是個非常不認真的行為,尤其是蘇長河解釋說女兒記憶力非常好,想讓女兒幫忙記憶,回去好查漏補缺。

嚴教授聽了更加不滿,但講著講著,慢慢地他發現蘇長河這個小閨女好像真的在認真聽。

“聽得懂嗎?”他突然問。

經過一節課,蘇月對嚴教授有種特彆的尊敬,她老實回答:“不太懂。”

“記住了嗎?”

“記住了。”蘇月點頭,回答得很有底氣,看他好像不相信,想了想,把他剛才說了一段複述了一遍。

嚴教授是戴眼鏡的,眼鏡使用的時間久了,時不時往下滑,他正推眼鏡,手一抖,推了個空,“都記住了?!”

在親自檢驗過蘇月的記憶力後,嚴教授突然一把抓住蘇長河。

他剛才看自己就像在看什麼冥頑不寧的石頭,突然這麼親熱地抓著自己,蘇長河莫名害怕。

“嚴、嚴教授?”

嚴教授痛心疾首,“你——你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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