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討公道 “你這不叫沒有共同語言,你是……(2 / 2)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2110 字 11個月前

周坤媳婦的一個堂兄也跟著來了,他一見對方人多,怕自家兄弟吃虧,也衝了上去。

一方想拉架,另一方以為對方要打架,兩幫人吵吵嚷嚷,又夾雜著女人的哭嚎,孩子的尖叫,一時之間,院子裡亂成一團。

“啪!”蘇長河伸手將一個啤酒瓶摔在地上,兩幫人一靜,蘇長河喝道:“都給我閉嘴!衛陽、超英,還不趕緊把人拉開!”

他就猜到這趟出來不太平,特地多帶了幾個小夥子。

“能好好說話了嗎?有沒有能說得上話的人?要是沒有,就去叫廠領導、叫街道的乾事來!”

“周坤,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要是想今天把事了結,就趕緊叫個話事人來,咱們今天在這兒,鑼對鑼鼓對鼓,當麵把事情說清楚!你們也給我閉嘴!”

蘇長河沒好氣地製止要插話的徐家人,“你們是來打架的還是乾啥的?要是這麼想打架,行啊,我們不攔著,今天就讓你們在這兒打個夠,不打死一個都不算完!”

徐老二兩兄弟有些訕訕地放下拳頭。

家屬院的人很快請來一位大爺,蘇長河簡單介紹了一番周坤媳婦和徐家人的身份,開門見山地問周坤,“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周坤顴骨青了一片,有些狼狽地躲開蘇長河的目光,“……廠長,這裡才是我的家,我隻是回家……”

他媳婦徐燕忍不住道:“這裡是你的家,那小石村呢?咱家就不是你家嗎?小寶還在家等你,他——”

蘇長河冷冷道:“徐燕,閉嘴!你要是再這樣,彆怪我不管這破事!”

徐燕心知肚明,蘇廠長要是不管,隻憑他們,根本不可能讓她男人跟她回去,忙閉上嘴,隻是不滿地盯著周坤。

周坤仿佛沒聽到妻子的話一般,他說:“我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我的家是這裡,是北省富安市暢飲啤酒廠家屬院,不是那個屋外下大雨屋裡下小雨的土房子!不是那個去一趟公社都要走兩個小時的山溝溝!”

“我這一雙手,”他舉起自己指節粗大變形的一雙手,“是握筆的,是寫字的,是拉手風琴的,而不是在鄉下殺雞、翻地、挑大糞!”

“廠長,我下鄉快十年了,十年我從來沒有放下過書本,我隻是想坐在明亮寬敞的教室裡,和誌同道合的同學們探討尼采、羅素、蘇格拉底……”

他的這一番話,將徐燕氣得渾身發抖,她用力地摟緊閨女,小姑娘被勒得不舒服,卻動也不敢動。

蘇長河嗤笑,“嗬,你想回城,想讀書,想追求更好的生活,這都沒有錯,但這跟你拋妻棄子有什麼關係?是錄取通知書上寫了娶妻生子的人不能上大學?還是結過婚的人不能探討尼采、羅素、蘇格拉底?”

“人家大哲學家知道你拿他們當借口嗎?彆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掩蓋你的薄情寡義,說的再好聽,你也是道德有問題、人品有問題!”

家屬院的人一開始聽周坤說還有些同情,特彆是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是下鄉知青,他們知道城裡和鄉下的差彆,自己也在鄉下繁忙的農活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難免與經曆相似的周坤產生共鳴。

但聽蘇長河這麼一說,醒悟過來,是啊,就算你想回城,也不是非要拋妻棄子,雖然有些人為了回城確實乾出這種事,但這事拿到台麵上說,就是不對的。

周坤漲紅了臉皮,蘇長河看著他,說道:“你也彆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就說,你一句話不留,偷偷摸摸跑回城,是幾個意思?”

“我沒有……我留了信,就在枕頭下,還有錢,除了吃飯的錢和去學校的車費,其他錢我全留下了!”

“你胡說,枕頭下根本就沒有錢!”

“怎麼可能?我還特地藏在枕套和枕芯中間……”

夫妻倆對了對話,徐燕仿佛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周坤看了她一眼,“信上我都寫清楚了,錢票都留給你了,我要去上大學,根本不可能帶你們……所以,就當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麼?離婚?!”徐燕一聽這兩個字,整個人都炸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姓周的,你想都彆想……”

“我們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當初要不是你逼我,我根本就沒想過在鄉下結婚!”周坤試圖尋求認可,“廠長,你也是大城市的知青,也被逼娶了個鄉下女人,你應該知道這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少和我哥比!”衛陽厭惡地皺了皺眉:“我哥可不會像你一樣拋妻棄子!”

馬超英等人也道:“就是,我們蕙蘭姑是鄉下女人又怎麼樣?我們長河叔才不會像你一樣,他教蕙蘭姑學習,我們蕙蘭姑也考上了大學,兩個人一起去城裡!”

周坤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廠長考上了大學,還把他那個鄉下媳婦也教上了大學?

蘇長河才不管他信不信,也用不著拿自己和蕙蘭的例子來反駁,因為周坤這家夥說得都是些屁話。

蘇長河嗬嗬,“逼你結婚?彆說你一個大男人反抗不了一個女人,她能逼你結婚,能逼你生孩子?還一生生倆?說什麼沒有共同語言,你倆不是今年才結婚吧?孩子都七八歲了,咋的,前七八年,你是啞巴啊?”

“你這不叫沒有共同語言,你是沒良心。”

“噗嗤!”饒是同是一個家屬院的人,有的人都憋不住笑了,實在是這話很有道理呀。

話事大爺看了看麵紅耳赤的周坤,暗暗道,你說你這小子,那麼急躁乾嗎?一考上就說要離婚,你就是不提,找個借口去上大學,一上幾年,時間久了,你不提,人家也受不了啊。

這下好了吧,以為人家鄉下姑娘好欺負,誰知道人家從哪兒找來這麼個人物,三言兩語,給你臉皮都扒下來了。

話事大爺打圓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周坤,你們還有兩個孩子在,就算不考慮大人,你也得為孩子考慮考慮,我再問你一遍,這婚你是不是非離不可?”

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麵子已經丟光了,如果離不了婚,他圖什麼?周坤咬牙,“離!”

徐燕的眼淚“刷”就下來了,她閨女小聲叫“媽媽”,徐燕祈求地看著周坤,後者卻始終沒有看她。

話事大爺歎了一口氣,“唉,有句話叫強扭的瓜不甜,小周堅持要離,就算再逼他,這以後也不一定能過下去啊。”

徐老二兄弟倆憤憤不肯罷休,“不行!我們鄉下就沒有離婚的,他周坤想離就離?這麼多年要是沒我們徐家幫襯,他周坤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不行,必須跟我們回去!”

徐燕帶著哭腔問,“周坤,我問你,你真的不要孩子了嗎?小寶還不會喊爹,你是不是不要了?”

周坤道:“……是我對不起你們娘仨,婚一定要離,等我以後拿工資,每個月會給你寄錢,雖然離婚了,但大丫和小寶依然是我的孩子。”

“好!離!”徐燕狠狠地抹掉臉上的眼淚,“離就離,但我有個條件,我帶著孩子沒辦法過活,我知道你上大學有補貼,你上大學的補貼,也要寄一部分回去給我養孩子!”

“……行。”

蘇長河對徐燕有了點改觀,她倒比兩個兄弟果決,說什麼要帶周坤回鄉下,人家都已經在城裡了,能跟你們回去?說那些沒用的,還不如要點實惠的。

他替徐燕補充細節,“那就說好,上大學期間每月一半補貼寄回鄉下,工作後不管你每個月工資多少錢,都要拿一半寄回鄉下,一直到兩個孩子滿十八周歲,立字據為證。”

不立字據,口說無憑,鬼知道你會寄幾年?又會寄多少錢?就算現在對兩個孩子還有感情,以後有了新人,還記得個屁?

“老爺子,周坤媳婦要養兩個孩子,小兒子還小,想乾活都不成,他們三個人,隻要周坤一半的補貼,不為過吧?”

“額,不為過,不為過。”話事大爺在蘇長河的要求下,也在字據上簽了字,蘇長河把簽好字的字據交給徐燕,“收好,以後要是他敢不給錢,就拿著字據,去他們學校、單位鬨。”

“周坤,你前途遠大,應該不會因為這點錢因小失大吧?”

周坤臉色僵硬,“不會。”

徐燕收好字據,突然把閨女放下,上前對周坤道:“你過來一下,我還有最後一句話想跟你說。”

事已成定局,此時此刻,看著這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周坤內心也浮現了一絲愧疚,他走過去,“什麼——”

“啪!”

重重的一個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周圍人都驚呼了,“哎呀!”

這該不該攔,這不好攔吧,雖然說離婚,人家之前也是兩口子啊,還是周坤先對不起人家。

“姓周的,我早就想打你了,你個白眼狼!說老娘逼你,你的褲腰帶是我解的嗎?王八蛋!”

還真是……猛啊,蘇長河心裡呱唧呱唧鼓掌,打得好,打得妙,渣男就該打!

已經到中午下班點了,家屬院圍觀人群眾多,人群外,一個穿白襯衫黑褲子、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問身邊的人,“那麼多人怎麼回事?”

“哦,聽說是周家二小子在鄉下的媳婦打上門來了。”

“就是考上大學那個?”考上大學在鄉下稀奇,在城裡也不多見。

“是的,廠長,就是他。”

這廠長明白了,無外乎就那些拋棄糟糠之妻的事,這兩年,知青回城,拋妻棄子,拋夫棄子,在城裡都不少見。

這廠長抬腳準備走,跟著那鄉下媳婦來的一夥人也正好出來,他一眼瞥見人群中一個身材高大桃花眼的小夥子,那個小夥子打扮樸素,可那相貌卻總讓他覺得眼熟。

他指著那個小夥子,“那個是……”

身邊人非常有眼色,“我這就去周家問問?”

過了一會兒,這人跑回來彙報,“廠長,真巧,這人和您一個姓,他叫衛陽,安省淮寧縣人。”

“姓衛,淮寧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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