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向陽 從今以後,向陽而生!(2 / 2)

帶著爹媽穿七零 醉魚仔 14339 字 11個月前

嗬嗬,跟我來這套,你他喵的什麼身份?用得著你感謝嗎?

蘇長河冷笑一聲,瞥了一眼他的手,沒有給他這個麵子的意思,衛陽說:“哥,我來跟他說……”

“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蘇長河淡淡地斥了一句,說道:“去,倒兩杯白開水,送到會議室去,不管來的客人人品如何,咱們生產隊這點禮節還是有的。”

衛陽猶豫了一下,在蘇長河的目光下,還是聽話地去倒水。

衛父身居高位多年,被彆人捧慣了,裝得再謙和,骨子裡也是高高在上的。他自覺自己主動打招呼,已經是給蘇長河麵子了,蘇長河卻一而再地冷嘲熱諷,屬實是給臉不要臉。

衛父收了臉上的笑容,板著一張臉,擺出廠長的架勢,不悅道:“原來這就是蘇同誌的待客之道!”

蘇長河雙手抱胸,似笑非笑,“這位同誌,或者我該稱呼您衛廠長?不知道衛廠長有沒有聽過一首歌‘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比起歌詞中說的,我們可是客氣多了。”

蘇長河指指滿屋子的人,“我是不在意,但有些事,想必衛廠長也不想讓這麼多人知道吧?淮寧雖然與富安相隔甚遠,但說不定什麼時候,消息就傳到了富安,對吧,衛廠長?”

聽到他叫破自己的身份,且還知道自己的來曆,衛父終於收起了眼中的輕視,他臉色不太好,“客隨主便,蘇同誌是衛陽的恩人,也是我衛某的恩人,都聽蘇同誌安排。”

蘇長河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非得惡心他是吧?

馬老爺子他們也看出來不對,長河這個態度,這個姓衛的指定有問題!

馬老爺子拉住要走去會議室私下談的蘇長河,低聲問:“長河,這人……”

蘇長河安撫道:“沒事,我來處理。”

要過年了,廠裡已經放假了,辦公樓也沒幾個人,會議室裡空空蕩蕩,蘇長河和衛父各自坐下,衛陽端了兩杯水進來,先給蘇長河麵前放了一杯,又走向衛父。

衛父麵對蘇長河沒有好臉色,對上他,還是一副慈愛悔恨痛苦又欣喜的複雜表情,充分演繹了一個“雖然我迫不得已拋棄你媽,但我有苦衷”的父親形象。

衛陽卻不想跟他唱父子團聚的戲碼,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轉身就走,看都沒看他一眼,衛父臉色一僵,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蘇長河差點笑出來,心情好多了。

衛陽麵無表情地站到他旁邊,蘇長河咳嗽了一聲,“衛陽,你先出去。”

衛陽不動,蘇長河衝他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先出去,去跟你姐說一聲,我這兒還要一會兒,讓她們先吃……快,聽話……”

衛陽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出去了,蘇長河隻是找個借口,衛陽當然沒有回蘇家,他就站在陽台上,看著飄出嫋嫋炊煙的村莊,神色莫名,直到——

一道小身影鬼鬼祟祟地挪到窗戶下,還順帶把他拽下來。

衛陽深沉的表情裂開了,“你、你怎麼來了?”他知道這小丫頭人小鬼大,明明叫人看著她了。

蘇月食指豎在嘴上,用氣音說:“噓,小點聲。”

蘇月小小聲:“你不好奇裡麵說什麼嗎?低頭,低頭,再縮下來點……像我這樣,團起來,小心被裡麵看見……”

衛陽:“……”他再怎麼團,也不會像她這麼小。

辦公室裡,蘇長河看到窗戶處露出的半個腦袋,眼角抽了抽,他本來有一籮筐的話想和這個渣男“交流”,現在為防自家孩子在外人麵前丟臉,還是快刀斬亂麻吧。

不到半個小時,蘇長河就拉開門走出來,在他之後,衛父神色有些頹靡,不再像之前一樣總是一臉慈父表情。

他看了一眼衛陽,眼神中閃過什麼,從懷裡拿出一個手帕,手帕中包著紙票,他將手帕遞給衛陽,“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兒子。”

衛陽轉開臉,看也不看他,衛父歎了一口氣,轉身下樓。

蘇月看著他的背影,問她爸,“爸,你跟他說什麼了?他咋一下認清現實了?”

不知道她爸是不是發現他們了?說話的聲音很低,他們就聽見幾個詞。

蘇長河揣著手,“沒說什麼,就是讓他知道,兒子不是那麼好認的。”

他不是想認兒子嗎?

蘇長河就說行,先上你們家戶口,以表誠意,再把你的家產一分為二,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對不起衛陽母子嗎?我們也不要你多補償,家產平分總能做到吧?

他要求還沒提完,衛父臉色就變了,蘇長河當時就說:“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想白嫖個兒子吧?”

彆說平分家產,衛父敢讓衛陽上他們家戶口就怪了。

他當初娶的老婆家世可不低,他能當上廠長,也是他老婆娘家出的力,這麼多年,他一直表現得跟個模範丈夫似的,突然領個私生子回家,他老婆不把他吃了才怪!

況且,衛父雖然是廠長,但不是沒有對手,他有私生子,對手不一定能拿他怎麼樣,但他要是敢認下私生子,那就是道德有瑕疵,送上門的錯誤,對手做夢都能笑醒。

衛父怎麼可能答應蘇長河的條件?

在他的計劃裡,一個生活在鄉下的兒子好打發,即便後來從百貨商店經理那裡得知,這個鄉下兒子和他想象中有所出入,他也隻覺得,不愧是我的種,在鄉下也沒被埋沒。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鄉下兒子會不認他。

一個十幾歲、從小到大沒感受過父愛的孩子,會不想要父親嗎?更何況這個孩子還跟他姓衛,不正說明了他們母子倆對他的感情?

衛父想起那個可憐可愛的女人,這麼艱苦的條件下,她偷偷給自己生了個兒子,可見有多麼愛他,隻可惜紅顏薄命。

來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他會留給兒子一筆錢,改善他的生活,兩人好好地敘一番父子情,然後,兒子先留在這邊,他會找機會過來看他。

等以後,再找個借口,讓兒子以遠房親戚的名義上門,過一道明路,他們父子以後就能公開相處。

多認一個兒子,不會對他的家庭工作產生任何影響,他還能享一享“齊人之福”。

衛父想得很美,然而他這個鄉下兒子好不好打發,他還不知道,蘇長河難打發他是見識到了。

蘇長河諷刺地笑了笑,“那可不行?什麼遠房親戚?我們衛陽要認爹,就要堂堂正正認祖歸宗。北省富安市海浪啤酒廠吧?衛廠長要是不方便,我們可以自己去,說起來,這地方有點耳熟,我好像還去過……”

蘇長河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沒關係,有事情找公安嘛,我們不認識路,公安同誌肯定認識……說起來,我還挺好奇,像衛廠長這種情況,算不算流氓罪?您可彆誤會,我隻是擔心認親給您帶來不好的影響,不過——”

他話音一轉,“您一腔慈父之心,肯定不在乎什麼影響不影響?”

衛廠長冷汗都快下來了,這是威脅,明晃晃的威脅!

衛廠長就是犯中老年男人的通病,功成名就了,開始懷念青春,懷念初戀。可要是讓他為這份懷念犧牲什麼,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他這次來認親,並不是他所說的特地找過來,而是來淮寧出差,想起年輕時候的紅顏知已,想起上次偶然瞥見的年輕人,心頭一動,突發奇想。

蘇長河三人站在二樓陽台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蘇長河遞給衛陽一張紙條,上麵是衛廠長的地址和聯係電話。

他說:“我和他說定了,主動權在你,你不認他,他不能認你。”

他拍拍異常沉默的年輕人,“去吧,去送送他。”

衛陽看著眼前的紙條,默了一會兒,突然抓起紙條跑了下去。

他很快追上衛父,距離太遠,蘇長河和蘇月隻能看到兩人說了什麼,衛陽將手裡的紙條往衛父身上一扔,衛父離開的背影比來的時候狼狽了許多。

而衛陽轉身回來,先是大步,而後越走越快,最後飛奔上樓,走到蘇長河與蘇月麵前,臉上已經帶了笑意。

“哥,我改個名字怎麼樣?向陽!”

“向陽?好名字!擺脫過去,從今以後,向陽而生!”

蘇月也很捧場,“那我以後叫你小向叔?聽起來好像有點奇怪,小向叔,小向叔……”

“為什麼非要加個‘小’字?”

“誰讓你年紀小?小向叔聽起來怪怪的,我以後還是叫你小叔吧!”

雖然有衛父認親這件倒胃口的事,不過並不影響大家過年的心情。

這個年過得還是很歡樂,前進大隊及周邊幾個生產隊日子都好過了,年三十到年初一,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此起彼伏,跟打仗似的。

來來往往的人各個都喜氣洋洋,建設、紅莊、紅星、北鄉四個大隊長知道蘇長河回來了,輪番請他去隊裡吃飯,不去還不成,他們連隊裡的老人孩子都派出來了。

從年初一到年初六,六天時間,蘇長河就吃了六天的席。初六是馬小偉和柴秀的婚禮,花嬸更是讓孫子給他敬茶,蘇長河頭都大了。

馬七叔暗罵這老婆子心眼多,敬茶那都是給爹媽長輩敬的,小偉那小子喊長河一聲叔,還真把自己當長河的親侄子了?

花嬸可不管彆人怎麼想,她就是要她孫子記住,她的話不是說說而已,讓他把長河當長輩,就要把長河當長輩!

過年期間,滬市那邊也打過電話,兒子兒媳婦都是大學生,蘇老爺子還打算過年顯擺顯擺,哪知道老四一家不回家?

他心裡不太滿意。

蘇長河就直接說:“我在隊裡有房子,一間堂屋三間臥室,還有前院後院廚房。滬市家裡跟鴿子籠似的,我們回去,有住的地方嗎?您就彆不滿了,返校前,我們從滬市過一趟就是了。”

給蘇老爺子氣得撂了電話,氣哼哼地和蘇老太太說:“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蘇老太太實話實說:“家裡確實沒地方住,夏天還好,冬天這麼冷,咱家也沒那麼多被子。”

蘇老爺子啞然,半晌說:“老四也是我們兒子,家裡連個地方都不給他留,是讓他去馬家當上門女婿嗎?騰也得給他們騰個睡覺的地方出來!”

話是這麼說,返校之前,從滬市過,蘇長河一家晚上還是住在了嚴教授家,老蘇家實在睡不下,折騰乾啥呢?

他們在滬市停留了兩天,給認識的人拜過年,就返回京城了。

另一邊,馬老太太他們直接從前進大隊出發,被一車送到了京城,這次除了之前的人,還帶了好幾個壯勞力。

還在農閒時期,地裡的活暫時不多,他們跟著一起,正好幫忙蓋房子。

三月初,春暖花開,前進大隊在京城買的院子終於改建完成。

他們在京城終於有了自己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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