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表部隊、代表國家,對你的付出,表示衷心的感謝!”
說罷,軍區首長立正,向蘇長河敬了一個禮。
蘇長河忙站起來,他做的這些事真不算什麼,不說彆人,就說在蘇國碰到的那位愛國之士,他們獲取那些資料,不比他難?
他認真道:“我隻是做了一個普通的華國人應該做的事。”
研究所所長說:“普通人的功勞就不是功勞了嗎?你對國家的貢獻是實實在在的!”
“沒錯!沒錯!”軍區首長讚同道,他伸手想要拍拍蘇長河的肩膀,在拍上的前一秒,意識到他身上有傷,這位小同誌還是個大學生,讀書人肯定沒有他們這些大老粗身體強壯。
便一拐彎又收回手:“小蘇同誌啊,咱們對於好同誌是要表揚的!這是你應得的!”
他從桌子上拿過一個小盒子,巴掌大的盒子,外麵是皮質的,大紅色,盒蓋上還印著一個五角星。
蘇長河隱約猜到了什麼,他打開一看,果然……裡麵一個金燦燦的獎章!
他驚訝地抬頭:“這、這、這……”
軍區首長哈哈笑:“這是咱們部隊給予你的表彰。”
蘇長河大腦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還能得這個,這哪是表彰啊?這分明是傳家寶!
軍區首長帶來的表彰不止這個,蘇長河給國家帶回來的可不止戰鬥機,還有兩台數控機床。
經專家檢查,那兩台是先進的五軸聯動數控機床,不僅是國際上高精尖工業技術產品,而且是軍工船舶製造的核心之一。
兩台機床才露麵,各大機械廠就各顯神通,機械部的大門都要叫他們踏破了。
連最高領導人都聽說了這件事,最高領導人私下讚蘇長河“敢想敢做,不拘泥於形式”,並且潑墨寫了一副字贈給他。
軍區首長促狹得很,故意沒有說誰的字,隻說有人托他帶給蘇長河一副字:“小蘇同誌來看看是誰寫的?”
蘇長河走近一看,隻見卷軸上寫著一句話“青年壯誌,學士英才”。
他再一看落款——
蘇長河:“!!!”
*
半個月後,周日,集訓隊放假,蘇月悶悶不樂地走出校門,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月月!”
蘇月抬頭一看,驚喜道:“爸!!”
回到京城的蘇長河又恢複了一慣的風采,他蹲下身,借住了撲進他懷裡的閨女:“爸說話算話吧?說端午前回來就端午前回來,一點兒沒騙你……”
蘇月不高興道:“還說呢,離端午節隻有兩天了!”
蘇長河把閨女放上自行車後座,問閨女的兩個同學,“有人來接嗎?”
姚稷點點頭:“有。”
蘇月看向蕭叢雲,蕭叢雲說:“彆管我了,我和姚稷一起。”他爸現在可不敢怎麼樣了,他有事,老師真會找到他家去。
好吧,蘇月和他倆揮手:“拜拜。”
回到家後,蘇月嘰嘰喳喳,跟在她爸屁股後麵問來問去:“爸你去哪個國家了?怎麼這麼久?你們考察情況怎麼樣?袁浩叔他們還來找過你呢,說你這麼久沒回來,作業都快堆成山了,對了,你去學校了嗎?之後還要出去不……”
問題比藍貓三千問還多!
蘇長河給她拎到屋裡,“晃得我頭都疼……呐呐呐,給你帶了特產,去瞅瞅去!”
蘇長河帶回來很多特產,給她閨女的就有一桌子,蘇月翻了翻,吃的有榴蓮餅、老婆餅、雞仔糕、巧克力、紫皮糖;穿的有夾克、皮靴、皮鞋,還有真皮大衣、白狐帽子。
玩的就更多了,手表、望遠鏡、照相機、琥珀胸針、孔雀石手鏈……
蘇月甚至還翻出了一架小提琴,她爸這是出差還是進貨?
“爸,爸,怎麼還有架小提琴?”
蘇長河衝馬蕙蘭擠眉弄眼:瞅瞅你閨女這大驚小怪的樣兒。
馬蕙蘭白了他一眼。
蘇長河揚聲道:“乖女,這可是專門給你買的!”
實際上是他在蘇國時,在等待和屠格涅夫的交易途中,偶然遇見一位蘇國老人家賣這架小提琴。那位老人家說什麼大師手工製作,上百年曆史,蘇長河也不懂。
他一開始沒打算買,後來看那老人家小提琴無人問津,家裡人還等著錢買藥,索性就買了,就當給他閨女培養一個新愛好。
蘇月莫名其妙:“給我買小提琴乾嗎?我又不會拉。”
“閒著沒事,陶冶情操啊,天天學習不煩啊?”
她一個沒學過的,陶冶情操?確定隔壁鄰居不會上門投訴?蘇月找到在餐廳的她爸,驚訝了一下:“咦?還買了電視機?”
蘇長河一邊調試頻道,一邊回道:“昂,大彩電,以後在家沒事乾,還能看看電視。”
他說溫老太太、韓全、□□:“你們在家,忙完了,就自己看,買回來不就看的嗎?”
溫老太太瞅著那電視上閃過的畫麵,□□抿著嘴笑,韓全扶著天線,間或瞅一眼那大黑疙瘩,眼裡也滿是好奇。
蘇月仔細打量了一下,“魯賓-714,蘇國最大尺寸的彩電,爸,你這次出差不是去歐洲了嗎?咋帶回來的好些東西都有蘇國印記?”
蘇長河冷汗都出來了,孩子大了,不好騙了,他若無其事道:“那是你不知道特區那邊多熱鬨,哪兒哪兒的東西都有!我們在特區時,還聽說熱心市民舉報,有關部門查獲了一批蘇國產的大彩電……我這是托人弄的,說不定就跟那批貨有關係。”
“哦……”蘇月沒多想,她瞅著電視屏幕,“韓叔你彆動,出來了,畫麵出來了,中央電視台……”
溫老太太眼神不好,湊近了看:“真有聲兒了?放的什麼呀?”
蘇月看了一眼電視下麵的小字,回道:“舞台藝術影片:飛燕迎春!”
“哎呦這女演員真俊!”
□□也說:“是,哎呦那個是壞人吧?”
“肯定是,看他那長相就像……”
“哈哈哈溫奶奶,您咋還以貌取人呢?”
溫老太太說:“不信你就看吧!以前的戲曲都是這樣式……哎哎哎怎麼花了?”
“哎呀韓叔您彆動,信號沒了……”
韓全:我、我……一直舉著手酸呀!
重新做了個支架,放好天線,大家一起坐下來看電視,電視擺在餐廳裡,正好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看。
溫老太太他們看得興致勃勃,唯獨蘇家三人看了一會兒,覺得不習慣,和後世的大屏幕液晶電視差太遠了。
那句話咋說的?看過了最好的,其他都成了將就。
蘇長河和馬蕙蘭悄悄撤了,蘇長河去浴室洗澡,他今兒才回來,一到家,行李一放,就去接閨女了,身上忒不舒服。
馬蕙蘭說:“你去吧,我去給你拿衣服。”
蘇長河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順手拿了。”
馬蕙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卻拎了一水瓶熱水進了浴室。
蘇長河正泡在水裡,靠在浴桶上,腦門上頂著塊熱毛巾,被熱氣兒蒸得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突然,肩膀上搭上一隻手,他“嗖”地轉身:“蕙蘭?”
馬蕙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哎呀沒什麼,真沒什麼……你咋來了?這麼久沒見,想我了吧……”
馬蕙蘭:“蘇長河!”
蘇長河一秒正經:“我發誓,真的好了!一點兒事都沒有了,就是個意外!真的!”
馬蕙蘭雙手抱胸:“什麼意外?解釋清楚。”
她就說感覺老蘇不對勁,那副樣子,一看就是有事瞞著她。
蘇長河沒法,自家最高領導發話了,隻能將事說了一遍,當然,他適當地做了些省略,說的是淨化版的。
馬蕙蘭臉色難看,蘇長河拉著她的手,“真的沒事了,有人保護我,身手可好了……”
馬蕙蘭:“轉過去。”
蘇長河隻能轉過去,感受到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肩背處的傷疤,才長出嫩肉的傷口,麻麻癢癢的。
馬蕙蘭沉默了一會兒,一巴掌拍在蘇長河另一邊肩膀上,蘇長河大叫:“謀殺親夫啊?”
“你活該!你下回再敢冒險,我就帶著你閨女另嫁他人!”
蘇長河“唰”地站起來:“你敢……敢、敢不敢聽我認錯?”
“我錯了,我真錯了,我下回做事之前,一定多想想你跟閨女,蕙蘭同誌,蕙蘭同誌……”
馬蕙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還洗不洗了?轉過去,我給你搓背。”
哎呀,我媳婦就是好,蘇長河心道。
然後他就被搓得嗷嗷叫,他家蕙蘭同誌真是有一把子力氣,搓豬皮似的搓他!
洗完澡回到臥室,蘇長河覷著馬蕙蘭的臉色,討好道:“媳婦,來,我給你看個寶貝!”
他從行李包最裡麵摸出兩個盒子,一大一小,一個半臂長,一個巴掌大。蘇長河一一打開,“來來來,媳婦你瞅瞅,你看,獎章!還有這個,你看誰寫的?”
馬蕙蘭驚訝:“這是……”
蘇長河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沒錯,就是你想的那位老人,嘿嘿,誇我是有誌青年,學生中的英才!”
“回頭我準備個保險箱,把它們都放進去,這就是咱家以後的傳家寶!等咱閨女有了孩子,我就把這傳給他們,告訴他們,他們的外公有多牛!”
“嘿嘿嘿嘿……啊呀,媳婦你打我乾啥?媳婦,媳婦……蕙蘭同誌,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馬蕙蘭怒道:“你剛剛說的話刪減了多少內容!”
蘇長河繞桌子轉:“沒啊,沒啊……”
“還敢騙我?”
就憑他剛才說的那麼簡單,能得軍隊的獎章還有最高領導人的親筆字?
主屋臥室裡一時之間,雞飛狗跳,千鈞一發之際,蘇長河聽到他閨女的聲音,“爸,媽,怎麼了?”
天籟之音啊!
蘇長河“唰”地衝到門口,抱著閨女就跑:“寶貝閨女有事找我啊?好好好,咱們上你屋裡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