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爺說:“不管等到啥時候,總會有這麼一天!失敗是成功之母,就算這次沒比過,也是為以後積累經驗!”
說喪氣話的那位沒有再反駁了,這位大爺也沒再教育什麼,他看那邊拍照拍完了,拎著網兜走過去,從網兜裡掏出橘子,一個一個塞:“來來來,你們辛苦了,拿著飛機上吃!”
塞到蘇月時,這大爺還感歎一句:“這麼小,就要為國比賽了?來,給你個大的!”
蘇月看著塞到手裡的橘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同學們也拿著橘子不知所措:“爺爺,不用,不用……”
老師們忙上前推拒:“老人家,我們不能要……”
大爺斥道:“又不是給你們,橘子是我的,我就想給這幫孩子嘗嘗!”
那位富態的大哥也過來湊熱鬨,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大包糖果,花花綠綠的糖果,一人塞了一大把:“拿著,拿著!”
其他人也像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這個塞一把,那個塞一包,什麼點心、巧克力、水果……樣樣都有!
老師們攔都攔不住,等等,塞吃的就算了,那個塞酒的是怎麼回事?
塞酒的那位:哦哦,拿錯了。
連那位說喪氣話的同誌也塞過來一鐵盒曲奇餅乾,被鐵盒砸到的同學:“哎呦!”
這位同誌摸摸鼻子:“咳咳留著你們餓了吃!”
等到大家的投喂活動結束,每個學生懷裡都抱著一堆食物,因為太多,動幾下就往下掉,老師們不得不跟後麵撿,最後連他們手裡都沒空著。
這叫什麼事啊?大家失笑。
投喂的一眾乘客笑著和他們揮手:“好好比賽,等你們好消息!”
“打敗那些外國佬,為咱華國爭光!”
“小同學們,等你們凱旋……”
“對對,等你們凱旋……”
最後,國家隊一行人帶著一大堆吃食上了飛機。
蘇月和她爸坐一起,蘇長河問:“那些乘客那樣說,有沒有壓力啊?”
“沒有!”蘇月握拳,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我覺得自己現在充滿力量!”
其他老師忍俊不禁,剛才的那些乘客雖然是一番好意,但他們也怕學生們心裡有壓力,聽到蘇月這樣說,稍微放下心。
聞教授說:“不要多想,放平常心,隻當是集訓期間的一次考試,成績那是我們要考慮的事。”
“要是不知道怎麼放平常心,”他指了指蘇月,“就看看她,蘇月,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蘇月接話:“公款吃喝,公款旅遊,橫豎咱也不虧。”
大家哈哈笑,兩個教育部的同誌故作嚴肅:“蘇月同學,你這話要說也該背著我們。”
蘇月嘿嘿笑:“這不是沒拿你們當外人嗎?”
大家又笑了起來,連其他乘客都被感染了,機艙裡充滿快活的氣息。
飛機起飛後,才說充滿力量的蘇月就蔫巴了,她也沒想到她竟然暈機!
眩暈,惡心,想吐。
一個暈機直接給她乾倒了。
一路上彆說風景了,啥時候到紐約的她都不知道。
蘇月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在酒店裡,房間裡昏昏暗暗,隻書桌上亮著一盞台燈。
坐在書桌後的人聽到動靜,抬頭看過來:“月月,醒了?”
“紅桃姐?”
符紅桃把大燈打開,問道:“你怎麼樣了?頭還暈嗎?”
“不暈了,”蘇月爬起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感覺骨頭都酥了。”
“是挺久的,咱們早上到的,辦了入住之後,你就一直睡到現在。”符紅桃看了一眼手表,“快六點了,你可真能睡,中午叫你吃飯也沒醒,後來叔叔說讓你繼續睡。”
“怪不得我感覺自己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符紅桃笑了笑,又說起隊裡的安排:“大家兩個人住一間房,老師們本來想讓大家都住在一層,可惜同一層的房間不夠……咱們在五樓,姚稷他們在六樓……叔叔就在咱們隔壁房間,對了,我先去跟叔叔說一聲。”
蘇長河先過來,沒一會兒,喬老師也過來了。
這次來生活老師隻帶了一個,喬薇除了負責一些雜事,也負責學生們的日常,她和生活老師兩人,正好一個照顧女生,一個照顧男生。
“怎麼樣了?”喬老師問。
“沒事了,睡飽了,現在可精神了。”蘇月回道。
喬老師這才放下心來,蘇月可是他們的王牌,要是出事,他們真得急死。
檢查過閨女情況的蘇長河也說:“月月沒事了,喬老師有事先去忙吧,月月這邊有我呢。”
才辦理入住,聞教授他們幾個領隊要去和組委會的人商量事情,教育部的同誌也要和組委會溝通,酒店這邊喬老師負責,她也一攤子事。
喬老師忙去了,蘇長河問閨女:“餓不餓?咱吃飯去?”
“餓!餓死了!其他同學吃飯沒?我問問姚稷他們……”M國不愧是資本主義國家,酒店房間裡都有電話了,蘇月給姚稷他們房間撥了個電話。
然後又給蕭叢雲房間打了一個。
他倆沒住在一起,因為老師覺得他倆年紀小,擔心他倆不能很好地照顧自己,就給他們各自安排了一個年紀大、性格穩重的同學當室友。
就跟安排蘇月和符紅桃住一樣。
蘇長河一開始想跟他閨女住來著,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他怕他晚上睡覺打呼,再給他閨女吵著。
這競賽咋說呢,雖然跟他閨女說沒啥沒啥,但是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是得拿它跟上輩子閨女的高考一樣看待。
姚稷和蕭叢雲都還沒去吃飯,他們又叫上了其他同學,大家跟生活老師說了一聲,生活老師不放心,也跟著一起下來了。
奧賽的指定酒店裝修得富麗堂皇,連電梯都有兩台。
蘇月他們人多,生活老師先帶一批人下去,蘇月和她爸他們等下一班。等待的途中,來了三個外國少年,大概也是下去吃晚飯的,也等在電梯門口。
其中一個微胖、鼻子兩側有小雀斑的男生見蘇月看著他們,對蘇月笑了笑:“不好意思,能讓我們先下去嗎?”
蘇月也回了一個笑,她算了一下人數,說道:“能坐下。”
“不,我的意思是——”小雀斑男生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的同伴打斷了,棕色頭發的男生趾高氣昂:“我不喜歡和彆人坐一個電梯!”
小雀斑男生解釋:“喬舒亞的意思是不習慣和陌生人一起坐電梯……”
蘇月他們也不是傻子,是不習慣還是其他一看就知道,況且這個喬舒亞根本毫不掩飾,他站在兩個同伴之間,說話的時候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馬上就退後一步,甚至以手掩鼻,和另一個同伴嘀咕了一句,“什麼味兒……”
華國代表隊的這些學生就算英語不好,也能聽懂簡單的話,一聽這話,臉上浮現一絲氣憤。
符紅桃更是氣得攥緊拳頭,她還記得之前在集訓隊,宿舍裡晚上臥談,胡馨說過上一屆參加奧賽的學姐們遇到的事,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讓他們碰上了。
蘇月瞅了一眼那個小雀斑:“哦。”
“噔!”
電梯來了,蘇月離門最近,一馬當先,邁入電梯,小雀斑含在嘴裡的謝謝還沒說完,見這場景,有點懵圈:“啊?”
啊個屁?你丫是誰?蘇長河心道,他笑眯眯跟著他閨女,大搖大擺地進電梯。
蘇月按在開門鍵上,疑惑地看著同學們:“你們還愣著乾嗎?”
同學們回過神來,一個接一個走進來,目不斜視,隻當沒看見旁邊三人,等人全進來,蘇月鬆開手。
外麵那三人仿佛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樣做,神情驚訝,中間那位棕發小子氣得兩眼圓睜。
蘇月笑眯眯地朝他們揮手:“不喜歡和彆人坐一班,就等下一班吧,拜拜。”
等電梯門關上,裡麵爆發出一陣笑聲,不得不說,看外國人吃癟,真爽!
餐廳在一樓,前一批同學們已經等在門口,大家一起進去,符紅桃他們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大家都紛紛叫好,隻有生活老師略有些擔心。
“咱們才來第一天,就和外國選手發生摩擦,是不是不太好?”
蘇長河說:“怕什麼?一個電梯罷了,再說凡事還有先來後到呢,我們先等的,人家讓我們讓,我們不讓怎麼了?”
“就是,就是!”在現場的學生們說,“那人還瞧不起我們呢,明擺著歧視我們華國人。”
“電梯門關的時候,中間那人好像還罵臟話了,我們可沒有……”
生活老師心說,好吧,畢竟不是在自己國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就希望之後幾天,大家安安生生的。
現實往往不如人所料,在餐廳,蘇月又碰到了那個喬舒亞。
他拿著盤子,和蘇月擦肩而過時,狀似和同伴聊天一般,說:“如此重要的競賽,有些國家竟然拿小孩子充數,哈,可笑,小寶寶輸了,不會回家找媽媽要奶喝吧哈哈……”
已經走過他的蘇月停下腳步,她回過頭喊道:“打擾一下,喬舒亞同學!”
“喬舒亞同學,你剛才是在說我嗎?”
喬舒亞轉身,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是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