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 128 章 貴人(2 / 2)

重生在夫君登基前 袖側 11115 字 8個月前

很顯然,葉碎金接受了他這件事,對他來說是歡欣鼓舞,令他振奮的。

商人的身份更低,所以可能表忠心表得更激烈?大家隻能這樣想。

葉碎金出去用飯。

九郎心最軟,直歎氣。又不好說什麼,怕盧青簷後悔,因為臉傷心。

畢竟是那樣美的一張臉。

他隻能安慰地拍拍盧青簷:“以後是自家人了。”

九郎在這之前,隻跟盧青簷打過照麵,甚至沒有跟他說過話。但他今天載著幾船軍糧及時趕到,九郎心裡便油然感到與他親近。

盧青簷微笑:“正是。”

聽完軍醫叮囑他換藥的事,盧青簷走出大帳。

大家可見是餓得狠了,都吃得狼吞虎咽。

葉碎金還傳令下去:“久餓不得吃太飽!等一等克化了,再吃二茬!”

如今葉家軍也經曆過均州房州,老兵居多。雖心裡恨不得把頭紮進鍋裡,也聽話忍住了不猛吃。

看到有新兵還不停嘴,過去按頭不許再吃了。

因餓極了一下子吃太猛,容易出事。克化克化,再吃。

八千人的隊伍經曆了兩天的饑餓,雖眼睛發綠,可還在掌控中。

盧青簷從隊伍中穿行過去,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他的下屬見到他的臉,又驚又疼:“這、這怎麼回事!”

“小聰明被發現了。”盧青簷笑道,“被罰了。”

下屬急得團團轉:“臉有沒有事?怎能傷臉!怎能傷臉!你的臉可是……”

“不必在意。一張破臉而已。”盧青簷伸手去摸,隻摸到繃帶,傷口被碰觸不免作痛。他嘶了一聲,眼睛卻轉過去,看著下屬:“還是你覺得……沒有這張臉,我就做不成事了?”

下屬被那雙繃帶縫隙裡露出來的眼睛震懾到,訥訥道:“怎、怎會,郎君自、自然是有本事的。”

盧青簷看了他許久,才轉開了眼睛。

“我們行軍六日走到這裡。”葉碎金與眾人開會,“裴兄長與我約定替我擋五日,則襄陽若要發兵來追,他們身後有補給,不怕被斷輜重,輕裝簡行急行軍,會比我們更快。預計四五日可抵達,理論上應該是明天可達。”

“呼。好險。”五郎道,“玉庭再晚一天,咱就真的危險了。”

七郎卻道:“他再不來,咱今天就拔營了,哪會跟襄陽軍相遇呢。”

五郎:“也是。”

葉碎金的手指停在輿圖上。

不止戰場,便整個世間其實都是這樣,有許多可能,一個外力推來,一個內力使去,形勢便變化,命運便遷移。

有無數去向。

她隻頓了頓,便借著道:“但回來的斥候 偵查得後方未見追兵。”

如果到現在斥候都還見不到追兵蹤影,則意味著明天追兵大概到不了此處。

“定是兄長多撐了時日。”葉碎金肯定地道。

三郎和赫連都點頭:“定是如此。”

“既然這樣,我們彆辜負了兄長的好意。不必與襄陽兵碰麵,那就拔營,”葉碎金收手握拳,“南下。”

軍中即刻整軍,收拾行囊,準備拔營。

盧青簷下船來見葉碎金:“那麼屬下先行一步。前方糧草,大人不必擔心。”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不管世道怎麼樣,商人總有辦法走天下。

葉碎金喚了一名家將來:“輜重事大,你護衛盧玉庭。”

名為護衛,實為監督。

盧青簷悵然若失。

從一結識,她就欣賞他,對他坦誠,予他信任。

他把這份信任弄丟了。

沒關係,他會慢慢再贏回來的。

盧青簷對自己的貴人躬身:“大人一路小心。”

行軍路上,三郎與葉碎金並轡而行:“在想什麼呢?”

葉碎金道:“想雙生子。”

“嗯?”

“雙生子,同年同月同日生,同父同母,同個家裡長大。吃同一個鍋裡的飯,睡同一張炕。他們成長的過程中,幾沒有什麼不同。甚至還長著一模一樣的臉。”葉碎金道,“可他們最終,會變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前世與今生是同一輩子嗎?當然不是。

除了那些重大的、她夠不著的錨點——譬如京城晉帝的身體狀況,譬如各地蠢蠢欲動想要稱帝的野心,除了這些太遠從而影響不到的人和事之外,凡她夠的著的,都會受她影響。

雙生子在一模一樣的環境下尚且能長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何況今生許多事都被她改變。

妞妞和月娘甚至都死了。

二十年的婚姻終結了。

裴澤成了她的義兄。

不變是變化的,變才是恒定的。

要把這一條銘記在心,切不可再犯同樣的錯誤。

裴澤第七日才退兵,襄陽的追兵第十一日才追到了葉家軍與盧青簷彙合的河灘。

地上有埋鍋的痕跡,但早已經涼透。

追到這裡,襄陽軍隨身的口糧也儘了,補給還在後麵。

“將軍,不能再追了。”下屬諫言,“總不能餓著肚子去打仗。”

領兵的將領也明白道理,隻他道:“這夥房州人難道還有口糧?”

替南下打掩護的是房州人,雖然看情況房州裴家很可能隻是被請來助拳的,其實不知道南下的到底是什麼人,但現在也隻能暫時把南下的這夥也稱為房州人。

“莫不是被大人說中了,南邊有人資敵。”

連樊城都反了,便荊南有人資敵,其實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荊南畢竟弱小,總有些人想攀上更大的大樹。

隻將領真的好奇:“到底會是什麼人?希望荊州那裡收到信能警醒些。”

葉家軍這時候,已經走出了無人之地。

葉碎金看著輿圖:“到這裡,襄陽臂長難及了。”

葉家軍已經走出了襄陽的防控範圍。

斥候來報:“前方有個軍堡。”

葉碎金看看輿圖:”位置還不錯。”

“來都來了,”她道,”就選這裡先落腳吧。”

怎麼這麼喜歡聽她這樣說話呢,赫連響雲嘴角勾了一下。

葉碎金道:“把我們的旗打出來!”

一直默默行軍的隊伍終於有了旗幟,迎風飄揚的是一個大大的“嶽”字。

都督鄧州、唐州、均州的節度使葉碎金自然現在還在三州勤勤懇懇地為皇帝放牧百姓。

這裡的“嶽六娘”做什麼,都與北邊的大晉無關。

隔著襄陽,皇帝也不會知道。

斥候飛馬而來:“報!對方斥候發現了我們,前方有敵軍來襲!”

在人家的地盤上,當然人家耳目更多,行動更便利。

但葉碎金也不帶怕的。

“十郎、段錦,前鋒衝陣!”

“三郎、赫連,領左右翼!”

“九郎壓陣,其餘人與我走中路!”

“記著,此處不是家鄉,我們來此,為著建功立業,錦衣封侯。不是為了埋骨他鄉。”

“每戰,皆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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