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第 167 章 慶功(2 / 2)

重生在夫君登基前 袖側 11372 字 8個月前

光芒耀眼得炫目。

小孩已經長大成年,衝鋒陷陣,建功立業。

雲麾將軍知道,他這一生,心裡裝不下彆的人了。

隻能是她。

宮中開了宴席,午一場,晚一場。

既是為雲麾將軍段錦慶功,也是慶祝女帝即將登基。

從白日到晚上,宮燈不曾滅過,喧囂不曾停過。

畢竟此時,武將的地位高於文臣,武將裡雖偶有幾個儒將,但大部分還是大老粗。

自然熱鬨喧嘩。

段錦忽然醒來,人浸泡在熱水中。

好幾雙柔荑在他身上。

“將軍醒了。”

“快與將軍取水來。”

段錦就著宮人們的手喝了水,頭才清醒些。

他是喝了一天的大酒。

中午就喝趴下了,倒頭睡了一場,晚上接著又喝了一場。

今日他是主角,怎躲得過。當然也不想躲。

人生痛快之時不多,這樣的日子沒幾個人能有,躲什麼躲。

“我又喝倒了?”他按著額角問。

酒喝太多,頭會疼。

“將軍喝多了,吐了,奴們已經收拾好。”

宮人溫柔的手指輕輕幫他按揉著太陽穴。

記憶回籠,好像是喝多了,吐了,宮人們給他解衣裳洗澡。

泡著泡著睡著了。

段錦抬眼看去。

圍著浴盆的都是美貌的少女。

晉帝風燭殘年之時,格外喜愛十五六的少女。

選秀進宮的最小十歲,養在宮裡慢慢長大。少女們一茬接一茬,永遠都是少女。

如今新帝入主宮城,卻是個女子,宮人們惶惶然不知道前程在何處。

一些年紀稍大的宮人,已經悄悄溜去勾引宴席上的貴人,想為自己找個歸宿。

而她們幾個,有機會服侍年輕英俊的雲麾將軍,真是天降的好運。

段錦撥開宮娥的手,俯身將臉浸在水裡,過了片刻抬起來抹把臉,徹底清醒了:“拿衣服來。”

明明氣氛旖旎,雲麾將軍卻沒有多看她們一眼。仿佛她們和宮裡的侍從、侍衛也沒什麼兩樣似的。

宮娥們好生失落,不敢怠慢,為將軍取了衣服來。

衣服都是新的,顯然有人做好了讓他在這裡留宿的準備。

還給他安排了美貌的宮娥。

他若看上誰,大概就會賜給他。

段錦洗漱完畢,勒上了蹀躞帶。

宮娥蹲下為他整理下擺,仰起頭看,為他英武所攝,竟遲鈍了幾息。

直到雲麾將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才醒過來,忙低頭。

段錦轉頭看了看窗戶,宮室中亮如白晝,窗外是黑的,隱隱能聽到遠處的喧嘩和音樂。

“宴席散了嗎?”雲麾將軍問。

宮娥們回答:“文官散了許多,將軍們還在飲樂。

這等慶功宴,本就是武人的狂歡。

“陛下呢?”雲麾將軍問。

男人們喝起酒來,會有許多醜態。不是她想看到的。通常這種酒宴,行到一半,大家開始有醉態了,她就會離場,讓男人們自己玩去。

宮娥們垂頭:“應該在寢宮。”

在寢宮和誰,做什麼,宮娥們不敢直視,不敢直說。貴人做的事,都不容她們置喙。

雲麾將軍雖英武俊美,可是太冷了,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讓人害怕的氣息。

聽說有些將軍在戰場上殺人殺得太多了,會有癔症,酒醉砍了來服侍的姬妾,也不是沒有過的。

不需要宮娥帶路,段錦知道寢宮在哪裡。

眾人之中,他就是唯一那個擁有特權,可以往她的寢處去見她的人。

段錦披上鬥篷,離開了此處。

雪下了一整日,此時停了。

天上雲開月露,光華灑下。

廊下庭院裡潔白清冷,遠處宮閣裡隱隱飄來樂聲、歌聲,男人們笑聲。燈火太盛,遠遠望去,那一片的夜空都發亮。

段錦走在長長的、長長的廊道裡,遇到了一個婦人。

那婦人也著著宮裝,卻挽著頭。

臉盤圓潤了許多,卻很有神采。

段錦見到她,怔了怔,冰雪般的冰冷有了片刻的消融,臉上露出了笑容,上前一步:“亮嫂子!”

婦人轉過身來,見到他,凝了一瞬,隨即綻開笑容:“喲,將軍大人。”

段錦走過去:“你怎麼在這裡。”

“我出來做事了。”婦人笑道,“宮裡太大,事多,殿下,不是,陛下!陛下需要人,我孩子也離手了,家公叫我來陛下身邊做事。”

她驕傲地說:“彆嫂子嫂子的了,我現在是秦姑姑。”

婦人的閨名喚作秋秋,曾是葉碎金的貼身婢女。她和段錦一起長大,一起受訓的,少時頗有情誼。

隻這些年,他南征北戰,建功立業,她嫁了管事之子,在家裡伺候婆母,相夫教子,許久不見了。

好在,大家過得都不錯。他現在平步青雲,她的公公和丈夫也跟著陛下水漲船高,如今連她也來宮裡做事。

故人相見,若能如此,就是最好。

寒暄問候過,她問:“你去哪?”

她道:“宴會在那邊呢。”

段錦道:“我去找陛下。”

秦姑姑的神情發生細微的變化。

她仍然帶著笑,卻試圖阻止:“太晚了,陛下可能就寢了。明日再去吧。”

她是知道的。

其實很多人知道的吧。

如今段錦成熟了,回顧從前,明白少時自己以為掩藏得很好的,其實於旁人眼中直如赤身行於鬨市,一覽無餘。

但一直以來,大家都沒說什麼,都默許了他的一些特權。

這不僅僅是因為葉碎金的偏愛。

段錦想,瞧,其實所有人都承認,他對她是特殊的。

當然沒有人能阻止他,雲麾將軍繞過了宮中的姑姑,向女帝的寢宮走去。

姑姑望著他的背影,憂心歎息。

待到了寢宮,侍從們看到他,都怔住。

侍從們既是服侍的人,也是貼身的護衛。

他們張嘴想說話。

段錦冷冷地看過來。

侍從們都閉上了嘴。

因為他們,都是他的後輩。有些甚至是他親自訓出來的。

段錦踏入了寢宮。

迎麵來了一個英俊的男子,身體精實,相貌俊朗。

在燒著地龍的暖烘烘的寢宮裡,敞著衣襟,露著結實的胸膛。

見到進來的人,他詫異:“你是哪個,你怎麼進來的?”

他們入宮才半年時間,還未曾見過這個可以隨意進出寢宮的男人。

男人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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