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好像是黎禮安太過計較。
黎禮安看著顧舒愉在自己的衣服上塗抹了一下,褶皺依然是褶皺。
“是不是跟之前完全一樣?”顧舒愉睜著眼睛說瞎話,又抓上那片褶皺晃了晃,“對不對。”
黎禮安掃過她臉上的緋紅,意味不明道:“對。”
黎禮安慢吞吞道:“完全一樣。”
顧舒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給自己挖坑,滿意道:“那我們今天就此告彆吧,我已經休息好了。”語氣裡透露著一種用完就跑的渣。
剛才靠著黎禮安一陣,顧舒愉身體的力氣恢複了七七八八,她還記得拿起自己桌子上的手機,衝黎禮安揮了揮手說拜拜。
黎禮安看著顧舒愉慢慢往外走,不遠不近地跟著。
夜色已經覆蓋了整個天際,夜裡的風一陣一陣吹著,顧舒愉裹緊了自己的外套,步履沒有停頓地往前走,影子在身後拉的長長的。
喝醉的時候也會表現出很獨立的一麵,但是又很沒安全意識。
黎禮安跟顧舒愉跟了一路,顧舒愉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在跟著自己。
上電梯的時候顧舒愉還替黎禮安多按了一會兒門,讓他進來。
送顧舒愉送到家門口,顧舒愉突然轉身。
黎禮安看著她。
門口的聲控燈眼見要滅掉,顧舒愉輕輕咳嗽了一聲,燈便又亮了。
“歡迎來我家做客。”顧舒愉的表情很認真,“等我給你泡一杯紅茶。”
黎禮安打算走,被顧舒愉拉住手硬拽著進了門。
顧舒愉用開水衝了茶葉,十分潦草地端給黎禮安,又問黎禮安要不要看電視。
黎禮安若有所思地看著顧舒愉,顧舒愉卻是已經自顧自地把電視打開了,嘴裡碎碎念道:“我給你找電影啊。”
說著,顧舒愉點播了一個恐怖電影,又自顧自關了小客廳的燈,然後坐在沙發上,揉了揉有些發暈的腦袋。
電影第一幕便是白衣黑發的女鬼隨著激烈的音樂砰的一下出場。
臥室裡的橘貓本來是聽到有人回來之後打算出來看看,結果一見到黎禮安就炸開了毛。
貓叫了一聲竄進了臥室的床底。
顧舒愉慢慢看了眼貓的方向,又慢慢看了眼黎禮安,認真問道:“這個電影你害怕嗎?”
“害怕。”黎禮安的回答有些敷衍。
他借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著這一處小窩,發現這個人真是偏愛粉色,家裡也是一體的粉白色係,但空氣中浮動著一股淺淡的香味卻是木質香。
身邊的沙發一陷,顧舒愉從旁邊的單人沙發挪到了黎禮安旁邊。
“真害怕嗎?”
黎禮安看著和自己極其近的人,說:“怕得不得了。”
他這句話一說,顧舒愉露出了一些困擾的表情,像是在跟什麼作鬥爭。
黎禮安看著她的反應。
接著一隻溫軟的手抓住他的手,捏住他的小拇指輕輕用手刮了起來。
電視裡依然是恐怖電影詭異的聲音,黎禮安看著自己的手,問顧舒愉在做什麼。
顧舒愉含糊唔了一聲,聲音黏糊糊的:“在給你驅散恐懼。”
大概是覺得刮得差不多了,顧舒愉鬆開黎禮安的手。
黎禮安以為她的儀式結束了,卻又看到她在自己臉上找了一番。
顧舒愉微微抬起上半身,把手放在了黎禮安的臉上,摸著黎禮安的眉骨又撫上鼻梁,輕輕念道:“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明明是她故意來嚇人的,現在又要費力來安撫。
黎禮安知道眼前這個人確實是醉了,所以把所有需要辦的事都混在了一起。
顧舒愉本來是自己抬著身體,後來覺得累了,索性直接借著黎禮安身上撐著。
黎禮安在顧舒愉眼中是漂亮的,她邊摸著黎禮安的眉骨邊說:“你這麼漂亮,你媽媽肯定也很漂亮。”
顧舒愉幾乎沒注意到自己完全靠在了黎禮安身上,像是被他抱住一樣。
兩個人之間的氣息纏繞,黎禮安看著顧舒愉動作一言不發。
顧舒愉的胳膊有些酸,她的身體也有些支撐不住要下滑,腰卻被黎禮安抱了一下。
顧舒愉重新坐在了沙發上,又忘了自己剛才在做什麼,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手機突然在兜裡響起,顧舒愉拿出手機,手機語音電話備注顯示上麵是檀木香。
“我喜歡的香水也會打電話了。”顧舒愉的手就要滑到接聽鍵。
旁邊伸出一隻手替她掛了電話。
顧舒愉偏頭看坐在自己身邊的人,語氣有些不好地質問道:“你乾什麼?”
看著凶,實則沒什麼說服力。
“顧舒愉,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點花心。”黎禮安把顧舒愉的手機抽出來關了機放在一邊。
顧舒愉哦了一聲:“也許吧,誰讓你不給我聞聞萬裡奢香的。給我聞一下。”
顧舒愉給自己的花心找了個理由。
“我給你聞了,你就不花心了嗎?”黎禮安低頭看顧舒愉的表情,“你跟多少人這麼說過這句話。”
用這種帶著蜜糖一般的語氣說給我聞一下。
“我不騙人。”
黎禮安卻是笑了,漂亮的喉結滾了滾,輕聲說:“你過來就能聞到。”
顧舒愉對危險一無所知,聞言靠近了一點,嗅了嗅,狐疑道:“你騙我?沒有。”
“不夠近。”
顧舒愉十分上道,一把抱住了黎禮安:“這樣可以了吧。”
綿長的烏木香溢了出來,把小室內的木質香衝散了一些。
顧舒愉感覺心情有些愉悅,很快就著這香味睡著了,姿勢是抱著黎禮安的姿勢,卻有些鬆散,像個找到柔軟窩的刺蝟,敞開了肚皮睡。
橘貓終於發覺還是不太行,從房間裡墊著步子出來。
卻發現自己的鏟屎官好像死了一樣依在那個很危險的同類身上。
黎禮安低頭看了一會兒顧舒愉熟睡的臉,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貓亦趨亦步地跟著,看著黎禮安把顧舒愉放在床上,又給她蓋好被子。
貓的鼻子也很靈敏,聞到了綿長的烏木香,沒什麼攻擊性,好像還帶著安撫,是Alpha刻意控製的結果。
黎禮安蹲下來看貓:“她這麼花心你還跟著她。”
貓聽不懂花心,但是能勉強感覺到這人現在是善意的,從善如流地跟他喵了一聲。
貓頭被修長的手指揉了揉。
“以後不要讓其他人進這個地方。”黎禮安像是叮囑貓,又好像在說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