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潁川之主 荀彧主持拍賣會 陳群(2 / 2)

有的人已經發現了,在房間的角落裡就點燃著香爐,散發出令人心曠神怡的味道。

賓客靠近荀彧時,見其廣袖揮舞間香氣縈回、有仙人之姿,已然心動。

“第一味熏香是桂味,請諸位品鑒。”荀彧揮手示意,雲夢田莊的仆從將盤狀的熏香放到熏爐中,點燃後用托盤舉著,逐排走下來,給有意者輕嗅。

“第二味是茉莉花。”又一仆從緊隨其後。

“第三味是蘭香。”

“第四味是檀香。”

“第五味是茶香,有一種空山新雨後的味道,讓人神清氣爽。”

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中,五位仆從已經走了一圈。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嗅香的行列,香料乃是世家豪族的必備之物,主家都特意叮囑過的。不管是前來的大管事還是家族中的年輕人,聞過後已是勢在必得,捏緊了手中的拍賣牌。

僅是五味香還不夠,隻見率先端香出來的少女放下香爐,又取了一盤新的點燃,一股濃鬱的清甜味道蔓延開來。

荀彧微微一笑:“想來大家已經聞到了,第六味是梔子花香。”

底下有幾個世家公子已經好整以暇地揣著袖子,不著急湊過去嗅,反正已經打定主意,不論一會兒報價多少,這些香料他們家都要包圓了!日後參加聚會,萬眾矚目的必定是自己。

在眾人震驚於香薰品種、味道之誘人的眼神中,荀彧不急不慢繼續介紹:

“第七味的名字叫做雪鬆之戀,乃是取雪鬆葉的精華所研製。”

“第八味的名字叫做水墨丹青,有寧心靜氣、韻味悠長之效。”

“第九味的名字叫做逐夢翎雀,氣味香甜,讓人如夢如幻。”

一長相清正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感慨:“不愧是荀香君,在製香一道上的研究,遠勝於他人啊!”

有人循著聲音回頭望去,愣了一下:“鐘家家主竟然親至?”

鐘繇到得晚,坐在了最後麵,所坐的案前赫然放著長社鐘家的牌子。

早有人按捺不住:“請問趙大管事,熏香價格幾何啊?”

趙風先道:“一共九種香,皆是從西域千裡迢迢運過來,故每種隻得一盒。但一盒足足有五十盤,足夠用上數月了。”

立即有人怕自己這次搶不到,高聲喊:“以後要是想要怎麼辦啊?”

趙風笑道:“年後我們會再派人前往西域,不過路途遙遠在,再賣此物怕是半年後的事情了。”他輕咳了一下:“底價是一盤一金餅,先從第一味桂香起售。”

這些盤香都是燕綏從係統中兌換而來,莊子裡剛剛建立香薰的作坊,還沒實現量產。畢竟大冬天的,隻有梅花開得正旺。一次性的東西,燕綏自然是要狠宰一筆,價格定得高昂。

醉心熏香的陳群毫不猶豫舉起牌子,朗聲道:“所有的香薰,某都要了,出價十二金餅。”

燕綏掃過他舉著的牌子,心下了然:“不愧是許昌陳家,大手筆啊。”這錢足夠買十二頭上好的耕牛,或者兩百把弓了。隻是不知道這位年輕郎君是誰,總不至於是曆史上創建“九品中正製”的陳群吧?

立即有人道:“小郎君,你這就不厚道啊,哪還能包圓呢?這讓我等回去如何同主家交代!”

鐘繇籠著袖子,似笑非笑道:“陳家的小公子,方才管事說的可是一盤盤起賣,並非九味一起啊。”

第一次受到這樣譴責的陳群紅了臉,訕訕放下了拍賣牌,拱手致歉:“是某衝動了。”

燕綏暗道:不管是不是陳群,對方一看就是個好員工苗子啊!一點都不擅長拒絕。

世家豪族財大氣粗,最低價的一味也是一金餅兩千錢成交,價格最高的竟是逐夢翎雀,因為味道聞所未聞,有如夢如幻之效廣受追捧。這出乎了燕綏的意料,以四金餅成交,她還以為水墨丹青更受文人喜歡呢。

四金餅是什麼概念呢?一塊金餅能買一畝膏腴良田,四金餅能在城裡買到帶著院落的三室住宅了。

而燕綏從係統中買的所有熏香,也才花了一萬積分。可惜物以稀為貴,拍賣會豪族各個不甘落後,若是敞開了賣,決計賣不出這樣的價格,這樣的賺法隻能偶爾來一波。

“沒有買到的也請稍安勿躁。”荀彧讓人抬上來一大箱子,立即引發了大家新一輪的好奇。他微微一笑:“諸位,請先喝杯熱茶,品嘗一下雲夢田莊的特產紅糖。這箱中之物,我們馬上就揭曉。”

熱茶散發著嫋嫋的香味。

同眾人平時喝到的或苦澀或辛味的茶葉大不相同。因為這個年代煮茶多為提神,裡頭多加“蔥、薑、棗、橘皮、茱萸、薄荷”等物,許多人都受不了那衝鼻的味道。然而家裡老人多喜歡,不少年輕人一聽長輩煮茶就要皺眉頭,感覺自己又要陪著遭罪受了。

喝了這彆具一格的清茶後,就有年輕人迫不及待問道:“一會兒有茶葉的拍賣嗎?”

趙風笑道:“莊子裡也隻栽種了幾株茶樹,用來招待貴客,實在沒有閒餘的可以拍賣了。”

“這是從哪裡尋的茶樹啊?”

“就算不便透露具體位置,告訴我們在哪個州也行。”

趙風指了指自己混血的仆從:“莊主說過,和貴客說了也無妨,茶喜濕潤,乃是仆從在西南濕熱的叢林中發現的。”

好幾個人聽了不由歎氣道:“南蠻一帶啊,漢人過去可不受歡迎。”難怪莊主不藏私。

燕綏正在奮筆疾書登記,鉛筆書寫畢竟不習慣,她果斷從係統中兌換了一支熟悉的黑色簽字筆,反正積分充足,今天上漲的積分還沒動用呢。

在旁登記的陳家公子忍不住讚歎道:“小兄弟寫得好快,你這筆好生神奇啊。”

“許昌陳家陳群,水墨丹青熏香。”燕綏寫完這個,抬頭對陳群友好笑道:“多謝郎君誇讚,若是您喜歡,一會兒請到偏廳稍坐,我再讓人找一支筆來相贈。”

陳群訝然:“這可如何使得?”

“能夠借機同郎君多交談幾句,是鄙人的榮幸。”燕綏坦蕩道:“現在就不耽誤郎君時間了,我看仆從已經在分發紅糖了,您可彆錯過了。”

對方誠懇又直接,反而讓陳群不知道如何拒絕了,取了自己的水墨丹青香後應了下來。

鐘繇也在觀察著燕綏奇特的拿筆姿勢以及寫出來的方塊字。這字跡竟和自己有些相似,難掩欣賞之意:“難得寫的這麼快,還能將字的神韻寫出來,小兄弟很不錯。”

燕綏雖然寫毛筆字不行,但接受義務教育時認真練習過硬筆書法,一手楷書娟秀方正。

“鄙人這字唯快而已,稱不上好。”燕綏笑道:“貴客如何稱呼?”

“不才鐘繇,來自長社鐘家。”摸著飄逸的胡須,鐘繇不緊不慢道。

難怪被誇獎了!鐘繇可是被後世尊為“楷書鼻祖”,他們當初學校一溜煙練的字帖可都是楷書。燕綏受寵若驚,連忙起身行禮道:“承蒙老先生誇獎,不才班門弄斧了。”

“你這後生,倒是有趣。”鐘繇是最後一個登記香薰的,身後並無人催促,便繼續問道:“你不是普通的管事吧?

“被您看出來了?”燕綏也不意外,笑道:“隻是,您怎麼會親至於拍賣會,著實出人意料啊。”

“請柬。”鐘繇在空中虛虛寫了幾筆:“一看就是文若的字跡。”

“莫非您是擔憂文若,所以過來一探?”

畢竟荀彧辭官回鄉後便杳無音信,荀家又快速舉家搬遷,若是荀彧的好友,擔憂這個也是正常事。

隻是沒想到荀彧交友不是一般廣啊,上到年近不惑的鐘繇,下到尚未及冠的郭嘉、戲誌才,都是相識。

鐘繇饒有興趣地回首看了荀彧一眼,荀彧也認出了鐘繇,朝他拱手行禮,打算拍賣會結束後來敘舊。

看來眼前這小兄弟同荀彧關係匪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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