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五禽戲的虎戲手足著地,熊戲仰臥、鳥戲一足立地,兩臂張開如欲飛。陽翟並未推廣,陽城倒是有些人跟著華佗學,但也算是小眾。在不明就裡的百姓眼裡,可不是有病麼?
郭嘉以袖遮唇,若非如此,彆人見他自言自語,那公園有病的人又多了一個:
“是賈詡,自從一侍女教了他華佗的五禽戲之後,他就每天來做一遍。”
燕綏忍不住小聲說:“他怎麼就不在自己院子裡做?”
“他說此間美,心曠神怡。”顯然,燕綏不是第一個有次疑問的人。郭嘉攤手:
“或許在這做五禽戲,本身就是一種刺激,畢竟莊主明令禁止官員和軍隊狎妓,他耐不住吧。”
燕綏:……
一把年紀了還尋刺激?活該被抓來打工。
不過比起嫖賭,行為藝術是健康的愛好了。
“我決定了,以後給賈詡增加工作量。”
公園經過曆代太守的擴建很大,畢竟潁川郡是人口大郡,農業也發達,有餘地讓太守們使勁兒折騰。
後頭是一條蜿蜒的河流,本著實用又美觀的原則,燕綏讓人在河邊種植了桃、杏、梨等果樹。三月初花開的時候,是一片姹紫嫣紅的春色。
現在雖然花謝了,依舊有人喜愛在樹下遊玩。
為了豐富百姓的夜間生活——或者說,為了促進消費,增加就業崗位,燕綏特地在城裡的主乾道設了夜燈。
在漢代,油燈和蠟燭,尤其是蠟燭價格都昂貴,不是普通百姓用得起的。
燕綏用的是煤油燈,雖然有煙卻很明亮,而且在空曠的地帶,煙一吹就散了。
附近的居民一到夜晚都到燈下做活,縫補衣服、納鞋底和打磨農具。也有衣食無憂的人,在燈下對弈。郭嘉走到人最多的樹下,諸葛亮正在同人對弈。
燕綏聽到了喝彩聲:
“好!”
“厲害了,少年郎!”
這是一局棋結束了,諸葛亮打敗了方圓十裡赫赫有名的棋王。
郭嘉惋惜對講機不能分享畫麵,不然一定要莊主看到法正撇嘴的小模樣。
龐統好奇地立在一旁。法正和郭嘉是鄰居,同龐統歲數相差也不大,兩人快速熟絡起來,法正出來溜達也帶上了龐統。
不過郭嘉覺得,熟絡的前提是龐統不如法正……
尤其是下棋一事上,法正贏了三局後就得意洋洋對龐統說:以後先生忙的時候,我會帶你的!
正好被郭嘉聽到。
他走到人少的地方,和燕綏描述了下:“可惜精彩畫麵不能和莊主分享。”
“倒也沒那麼絕對,”看向桌旁的拍立得,燕綏猶豫了一下說道:“若是你在我反悔之前回來,可能有一個驚喜。”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郭嘉笑道:“有些嘈雜,我先關對講機了。”
不多時,含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卻不是從對講機裡,而是從屋門口。
燕綏心下一動,不由自主地跳下床榻,打開了門。
門外赫然是郭嘉,含笑道:“我來得可算及時?”
他眨了眨眼:“還有羊肉串相送哦,希望莊主用完之後不要反悔。”
烤串的煙火氣衝淡了心中莫名其妙的激動,燕綏接過來笑道:“咦,這不是公園中人氣相當高的燒烤麼?”
她體察民情的時候順便提了一嘴,就有聰明伶俐的把肥腸、雞胗、羊肉串、韭菜、蒜給串起來燒烤,撒上花椒、矛香、醬等調料,果然大受歡迎。有時候,還會出現鹿、麋、野豬、兔、雁、雉、雀、鶴等野味。
燕綏笑道:“我要先嘗嘗好不好吃,驗驗貨。”
“隨便驗。”郭嘉道:“不好吃的話我頭擰下來給莊主。”
燕綏:......大可不必
羊肉串上還冒著熱氣呢,她咬了一口,美妙的滋味在唇齒間爆炸開,有點難以想象郭嘉拿著羊肉串狂奔的畫麵:“奉孝速度怎麼這般快?”
“無他,腿長而已。”郭嘉瞥到了燕綏桌上攤開的公文:“軍情可有變動?”
“李儒在朝堂上正式提出了遷都一事。”燕綏把飛鴿傳書遞給郭嘉道:“荀攸剛反饋給我的。”
“關東諸侯把華雄和牛輔打得節節敗退,董卓帶著呂布親上才勉強守住新的營寨,他是不得不走了。”
本來酸棗聯軍和京師的軍隊五五開,有了燕綏的炸/藥,聯軍進軍神速,比曆史上在酸棗拖拖拉拉、互相推卸責任要快多了。
“還會對峙些時日。”首先,朝堂上遷不遷都的爭論就得拖延不少時日,一乾老臣可不答應。再加上她給酸棗聯軍提供的炸藥用完了,自己庫存告罄,兩軍在新的戰線還會對峙個半月以上。
西涼軍因為是邊軍,常年在邊境同胡人作戰,依靠炸/藥打其不備可以,但要在正麵戰場上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很難。比起遠道而來的關東諸侯,涼州軍何況士氣更勝,他們搶來的戰利品可都在洛陽城。
“一月之後,我們炸/藥又能足夠一場大戰。”
“是啊,到時有大用。”燕綏笑道:“不過,在領兵去洛陽之前,潁川隱患應儘除才行。”可不能被豫州刺史孔伷給煽動了。
短短一個月,要豫州大安不可能,但平定潁川郡周遭的陳國和汝南郡不成問題。
“莊主方才說有物能記錄圖形?”郭嘉笑道:“若是能應用在各地縣衙,那豈不是儘在不言中。”
“我倒是想啊,”燕綏歎氣,拿起拍立得給郭嘉看:“但此物用起來限製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