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卻沒有綁人,隻讓人把武器收攏起來,再將縣尉、縣丞、師爺等人軟禁在縣衙。
她先開倉舉行了一次施粥。百姓見來的軍隊紀律嚴明、秋毫無犯,一位姓司馬的將領還很和藹地體察民情,詢問他們平時受的重大冤屈。
百姓們一開始是不敢說的,直到有一個和豪強有殺子之仇的人豁出去了,和司馬朗狀告其殘忍用馬匹拖行死了自己的孩子。
司馬朗問:“可有人證?”
周遭的百姓猶猶豫豫地點頭,但都不敢說話。
“那原告和被告都帶到衙門,明日開堂審理,若是你所言非虛,我必讓他殺人償命。”司馬朗立即用紙筆記了下來,並讓親兵將被告抓到衙門。
百姓們有些難以置信:直接抓啊,那惡霸家裡那麼有錢,這位官兒說抓就抓了?
等司馬朗走了,就有人後悔道:“人家是豫州刺史的下屬啊,帶著三千騎兵進城呢!怎麼會怕我們縣裡一個惡霸?”
“早知道我剛才就把所有知道的說出來了!”
在一些人懊惱不已的時候,已有人朝著這位和善的官員背影追了過去。
燕綏依舊找當地的豪強籌糧,這次讓司馬朗主持。所以除了將人派下去之外,司馬朗也親自來到了街頭,不停地招人交談,了解當地情況。
其實在來的路上,遇到農人時,司馬朗已經了解了一番。眼下一一對證,果然百姓對幾個惡霸的控訴一致。
死去的陳縣縣令也屬於當地名聲很差的豪強,這下順理成章地以謀反的罪名抄家,將千畝良田收為公田,再以低廉的價格租給家裡有人參軍的無地百姓,仆從們大部分收到軍隊裡。
一連兩天,懲治了陳縣的惡霸,本來半信半疑的陳縣百姓這下完全相信了燕綏刺史的身份。
“要不是我們父母官,誰管這些?”
“對啊,叛軍隻會燒傷搶掠,這次的軍隊紀律嚴明不說,對我們百姓態度也好,我還是第一次見不趾高氣昂的外地兵爺呢!”
“使君不但施粥,還施藥給了風寒的兒童呢,我聽說他在潁川當太守時就引得四方百姓投奔,果然名不虛傳。”
燕綏還讓人把隻有少量官員能看的邸報貼到了城門口,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司馬朗也留下來儘心儘力,以工代賑,興修水利、灌溉農田,安置流民。並且重新盤查戶籍和田籍。
這些都不用燕綏繼續操心,司馬朗會做得很好。她繼續進軍前往陳國的治所淮陽縣,這一路上隨著好感度的提升,係統的積分漲得很快,彈/藥的消耗立馬就補充了回來。
陳相當然不願意交出手裡的權力,令人將城門緊閉。
雖然拒絕燕綏的態度很明顯,和下屬說的時候也理直氣壯將其稱呼為亂軍,但陳相許瑒的心裡十分忐忑不安。
燕綏來得太快,連陳縣都沒阻攔上多久,不過兩日就被儘數收編。而且,斥候探得燕綏的隊伍,一路上有增無減。
三千騎兵在前,五千步兵在後。每到一處,都招募了新兵,新兵還十分聽話的模樣,不需要鞭子抽打就乖乖跟在隊伍的後頭。
他忐忑不安地看著城門,對斥候所說的陳縣城門在一瞬間被炸開心存疑慮。但又怕噩夢成真,燕綏真有這樣的本事。
畢竟,這行軍速度,實在是太驚人了!
“放箭!”許瑒聲音顫抖著下令道:“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他已和原豫州刺史孔伷約好,沛國會派兵支援。
但是,沛國的軍隊才剛剛動身啊!真的來得及嗎?
“亂臣賊子來攻打我們陳國,誰願出戰?”深吸一口氣,許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充滿威嚴。
“末將願往!”一年輕的男子主動請戰。
許瑒定睛一看,原來是曾經聲震青州的太史慈,出了名的弓馬熟練,箭法精良。不由大喜,果然收留他是對的:“來人啊,將我的寶馬牽過來,再將上好的披掛給子義換上。”
這位名為太史慈,表字子義的年輕人卻推辭不受,表示自己已經騎習慣了那匹老馬,盔甲也都能用。
許瑒也就不強求,這匹從西域重金買來的好馬他自己都舍不得拿出來騎,若是在戰場上傷著了,想想也是心痛,於是隻叮囑道:
“假裝回馬也好,無論如何都要射幾個大將下來,讓他莫欺陳國無人。”等討不了好去,他再堅守不出,不信燕綏會盯著陳國一直打下去。
就算燕綏在此駐紮幾十日也不怕,淮陽縣的糧食甚至夠兵卒們吃上一年半載。許瑒暗暗給自己打氣:
等孔伷的軍隊一來,兩人前後夾擊,必將燕綏打得落花流水,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豫州刺史好好吃上一番苦頭。
太史慈朝著許瑒一拱手,他遠遠看了一眼燕綏齊整的軍隊,提著一對狂歌戟,背著弓箭,徑自去了。
淮陽縣箭矢放得凶,燕綏避其鋒芒,就讓軍隊退到了安全的距離。見淮陽縣打開一側門,放出一騎馬小將,燕綏不由笑了:“倒是能體驗到三國演義單挑的快樂了。”
典韋不明所以,燕綏卻不打算解釋,笑道:“你去會上一會吧,來個下馬威。”
“諾!”典韋摩拳擦掌,也想拿頭功,提著重達四十斤的鐵雙戟就去了。
出人意料的是——
所有人,包括燕綏,都以為典韋去去就來,沒想到竟然和對麵的銀甲小將纏鬥起來。
燕綏心下暗道:能和典韋戰得不相上下的人物,絕對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這時候在陳縣的猛將,會是誰?
兩軍對峙之際,典韋和太史慈大戰百回合不分勝負,兩人都氣喘籲籲。再次武器相拚,典韋的雙戟左右分彆擋住了太史慈的狂歌戟,兩人比拚力氣,僵持起來。
太史慈氣喘籲籲問:“你是什麼人?”
“吾乃豫州刺史親衛典韋是也!”典韋咬牙,繼續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你又是什麼人?”
“吾乃東萊太史慈。”
典韋責問:“既然有這麼一身好武藝,為何不思報效國家,反而和陳相一起反抗上司?你可知此舉與叛國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