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忌憚孫堅、呂布的強悍戰力一樣,他們也就敢背後發牢騷,恨恨地抱怨“倒是讓這人橫空出世搶了功勞”、“投機取巧的白身”。
燕綏救了一些官員的事情捂地死死的,早在攻占洛陽城之前,她就以為戰爭危險、得將列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為名,將百名官員送到了陽城。
有德高望重的蔡邕配合,再加上不少官員私下裡收到了荀彧、鐘繇等人的親筆信,對這趟搬遷持反對的寥寥無幾。
此時,他們即將抵達陽城。
這時,燕綏正親自給將領們端薑湯,也親自給郭嘉盛了一碗。
將領們裹著小毯子坐在帳子裡,他們也不想裹毯子,但主公說了得裹,免得風寒,眾人便乖乖聽話了,橫豎使君從來沒有錯過,聽就對了。
他們一邊喝一邊討論:“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去追擊涼州軍?能不能追上天子。”
其實若諸侯齊心協力,還真能把天子和文武百官給救回來。
郭嘉搖頭:“董卓在洛陽和長安之間的交通要道上早有布置,現在他們應當行至第一道重要關卡之後了,那關口由中郎將董越帶兵兩萬把守,不是那麼好攻的,諸侯們不會去自尋苦吃。”
燕綏自然而然地誇讚起了自家兵將們:“和我們豫州軍一樣勇猛直前,孤軍深入的畢竟是少數。”
“而且,最關鍵的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現在就是力竭的時候。”郭嘉皺著眉頭咽下了苦澀的薑水,皺起了秀氣的眉頭:“難喝。”
燕綏從袖子裡掏出來了兩塊糖果,遞給郭嘉:“還是有些人靠著一腔孤勇去追的,比如曹操。”
郭嘉把糖果扔在嘴裡:“關東聯軍裡麵和曹操一樣的,還有誰?”
燕綏想了想:“也就鮑信吧。”她說:“我想,看到滿目瘡痍的都城和被挖掘的漢室陵墓,各路諸侯的想法不難猜到。”
典韋看了看郭嘉,再看了看燕綏,最後看了看龐統:怎麼大家都一副很了解的模樣啊?他很茫然啊!
和典韋一樣茫然的還有幾個校尉:“主公,諸侯們是什麼想法啊?”
燕綏還是很樂意為大家解疑答惑的:“諸侯們的想法很現實,即使救出了天子,得到了救駕之功,還要和大家共享。這得來的賞賜,比起冒險深入的風險,不一定劃算。”
也就是說,看現在漢室連自家陵墓都難保的慘樣,讓諸侯們深深地麵對了一現實——得到天子的封賞,還不如自己握在手裡的城池實在。
幻想率先破滅的,就是孫堅了。
支撐著他的那股子精神氣沒了,發燒的他愈發覺得身上冷汗直冒。
“主公,得罪了。”太史慈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您身上太燙了!”
“當初從長沙起兵,多少的雄心壯誌,現在拿什麼和大家交代……”孫堅長歎了一口氣,倒了下去。
大多數關東諸侯們打定主意,趁著天子和文武百官西去,對中原毫無掌控力,不如就各自為王,快意人生。
這樣算下來,起兵討伐董卓也是有回報,這不就不受束縛了麼?
袁紹就權且這麼安慰自己,開始和手下的謀士們商量怎麼擴充地盤了。
與此同時,東郡太守橋瑁,也在想著怎麼對自己的頂頭上司兗州刺史劉岱下手,這樣自己不但不虧,還能擴充實力。
陶謙見諸侯們心下都有算計,坐擁富庶徐州,兵力卻不強的他覺得背後冷汗直冒,隻想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去。
於是在眾諸侯各懷心思,誰都不願追襲的情況下,曹操痛心疾首:
“本初,諸位,我等世襲漢臣,豈能對天子危難而坐視不理?請即可發兵西伐,迎回天子啊! ”
“糧草、兵馬都是大問題,西去道路崎嶇,路途遙遠,糧草供應不上。且兵卒們連日鏖戰,都思念家鄉,鬥誌衰弱。”袁紹也是麵上無光,隻得對自己這個發小說:“孟德醉了,你先下去,我們從長計議啊。”
“你們不去,我去!”尚未黑化、有一腔報國之誌的曹操還是毅然決定帶領自己的部下去救天子和文武百官。
這一舉動就像是在打各路諸侯的臉麵,身為盟主的袁紹出於麵子,隻得撥了糧草給他。曹操的好友陳留太守張邈、濟北相鮑信也各自撥了兩千兵馬交由他帶領。
此時,豫州兵馬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燕綏作為殿後人員,一起沒走,她對郭嘉和龐統說:“我們去一個地方。”
郭嘉的視線掃過一輛輛的馬車:“莫非,莊主是要救人?”
這些馬車在送了財物回豫州後很快就被趕了回來,甚至都沒有卸貨在雲夢田莊,而是過了陽關,就由戲誌才派牛車接應上拉走了。
這麼快就讓馬車回來,可見莊主是有額外的打算。
龐統不解地看著他們:“可是城中流離失所的人太多了……”
燕綏笑道:“龐統,你說亂世之中,最終要的是什麼?”
“糧食?兵力?”
“不,是人才。”
燕綏掏出來了一個大喇叭交到龐統手裡:“不止讀書寫字的是人才,會做工的、能造房的,都是緊要的戰略物資。”她拍了拍馬車上的糧食:“我們現在就要用糧食,換大量的人才回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