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長恩侯的爵位上坐的還是他爹的時候,李家在朝中頗有惡名,可這李贄玄卻與家人不同,反倒廣受文人讚譽。

她知道這就是一條毒蛇,如今李家勢弱,而她大權在握,李贄玄看似低聲下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要知道以往得罪過李家的人,可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也就是這幾年李家受到了武德帝的打壓,才沉寂了下來。

李贄玄早年間也曾以詩賦聞名天下,頗有賢名,武德帝登基後就順利成了禮部尚書。當年武德帝借章皇後的事打壓外戚,他也被尋機奪了官位,如今隻是一個正五品的文淵閣大學士罷了。

看似清貴,實則無實權。

見薑靜行沒有說話,李贄玄說話的語氣也頓了頓,自認為自己已經做足了姿態,可沒想到薑靜行依舊讓他沒臉。

他也不裝了,眼神陰鷙,說道:“昨夜犬子回到家中便將事情的全程告訴了我,犬子喝醉了酒,有些失態,可貴府小姐打傷我兒一事卻是不容置疑的。”

李贄玄本就不滿自己要對薑靜行低聲下氣,又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居然差點兒被人踹斷命根子,他心中火氣更大。

於是語氣也不客氣起來:“這也本不是什麼大事

,可靖國公一介長輩,為何事後還要打斷我兒手臂!”

“我兒雙臂儘斷,痛苦難捱,如今隻能事事由人伺候!”李贄玄說道此事,心痛不已。

嗯?薑靜行驚訝了,這李二事後還被人把手打斷了。

她轉念一想,這事兒她很確認不是自己做的,但又有點不確定。

她抬頭,暗暗看向門口的管家。

昨天管家跟著綰兒一起回來的,也許知道些什麼。

老管家默默看天,不言不語。

薑靜行也默默收回視線,但秉持著自己女兒永遠都乖巧善良的信念,她又在心底確定道,嗯,應該也不可能是薑綰做的。

思來想去,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這小皇子下手還挺狠呀。

陸執徐既然已經知道,害死自己母後的真凶是太後和她身後的李家,那自然是對李家人恨之入骨。而且李家還投靠了端王,與陸執徐成了敵人。

並不知道真凶是誰的薑靜行暗道,既然李家已經和陸執徐不死不休,想來小皇子也不介意再擔下打斷李二手臂的事了。

這就算是自己給他上的第一課吧。

自己先教教他,什麼叫做人心險惡。

麵對李贄玄的質問,不管真相如何,已經確定要把這口鍋扣在陸執徐身上的薑靜行自然不認。

她麵不改色心不跳,言之鑿鑿地說道:“長恩侯可不要血口噴人,本公昨夜在泰安樓偶遇辰王殿下,一直與殿下喝酒喝到了深夜,而且當時也是辰王殿下的侍衛將令公子帶走了,本公又怎麼會去打斷令公子的手臂呢。”

李贄玄冷哼一聲:“何須國公親自動手,隻需吩咐一聲下人便是。”

薑靜行微微一笑:“侯爺有所不知,本公向來不喜下人近身,昨晚隨本公出門的,隻有家中小女和老管家,還有管家家中一幼童罷了。”

她見李贄玄麵色微緩,又說道:“昨晚街上百姓眾多,侯爺大可找人去問一問,本公所言是否屬實。”

李贄玄知道,若不是事實如此,薑靜行也不會說出來,想來所言非虛。

雖然他在兒子口中知道薑家女不是什麼柔弱貴女,但也沒往一個大家閨秀身上想,至於管家。

李贄玄微微側身,看向門口佝僂著身軀的老人,怎麼看都與他兒子口中的悍匪不相符。

薑靜行神色不變,一點兒都不帶心虛地看著李贄玄。

李贄玄知道此事不能深究,畢竟先是自己兒子無理,不過他想到躺在床上哀嚎的獨子,心裡始終是咽不下這口氣。

但是如果不是薑靜行做的,那還能有誰呢?他想到剛剛薑靜行所言,說是辰王殿下的侍衛將人帶走了。

難不成是辰王。

李贄玄臉色來回變化,最終還是露出一個笑臉,再次拱手致歉:“那想來便是誤會一場了。”

“犬子初見薑小姐,為其風姿所迷,一時有些失禮。事後更是有惡人打斷我兒手臂,想來是要挑撥兩家的關係,本侯一時為惡人所迷惑,還望靖國公見諒,見諒。”

聽到李贄玄再次賠罪的話後,薑靜行一言不發,不置可否。

倒是一直沒有吭聲的李娘子,嘴角帶著冷笑說道:“好一句為其風姿所迷,長恩侯這是把我家小姐當成什麼了。”

她本來以為這長恩侯是來請罪的,誰知是來問罪的。

怒氣上湧的李娘子根本不給人回嘴的機會,又嘲諷說道:“先不說這惡人是誰,又為何要挑撥兩家關係。單看令公子這行事作風,想來得罪的人少不到哪裡去。”

李娘子狀似不屑地說道:“彆是自己做了惡,被人尋仇尋到了身上,長恩侯便借此把這臟水潑到我們靖國公府,想著將此事親輕輕揭過罷了。”

薑靜行知道李娘子心中鬱悶,現在有人替自己撞到槍口上了,心中暗喜。自然是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乾脆讓她說個痛快,也就沒有阻止。!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