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讓葉青有些詫異:
“認主?你跟滿倉不算嗎?”
顧衛東搖頭
:“我跟滿倉更像是平等相交的玩伴,在它能獨立生存後我就把它放歸山林了㈠㈠[]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也從來沒有要求它認我為主,所以我們的關係,跟你這種情況不太一樣。”
“你救了母狼的伴侶也救了它和它的族人,它感念你的恩情,心甘情願地向你臣服,隻要你需要,它會願意一輩子從你為主。”
葉青忍不住朝著這頭母狼看去。
為了獵這頭大刺豬,這隻母狼身上可沒少被蟄,這會兒渾身上下都快要被豬刺紮成篩子了。
可這家夥仍然沒放棄這隻獵物,狠辣地咬斷了這頭刺豬的喉嚨並且固執地將獵物帶了回來。
淩晨那會兒從山洞撤離的時候,葉青特意叮囑顧衛北幾個把那塊剮下來的刺豬皮給帶上,上午在小木屋,葉青給幾頭土狼上過藥後,趁著時間空檔,就用鑷子一點點拔那塊皮上麵的豪豬刺,並且小心翼翼將豪豬刺給收集起來。
這頭母狼估計是看見了葉青的那番動作,以為葉青很喜歡刺豬身上的刺,所以她才會如此堅毅鄭重,甚至不願假其他土狼之手,一定要自己去獵殺刺豬,就為了將這隻獵物親自獻給葉青。
葉青心裡那種感動酸澀又哭笑不得的情緒無以複加。
上輩子她在她家小金毛身上也感受到過這種赤誠而熱烈的擁篤維護,但那是因為她和它曾並肩作戰過無數次,相識於微末又跌跌撞撞一塊兒成長。
可她跟這群土狼從未有過交集,隻是因為她出手救了它們,就能讓它們赤膽忠心死心塌地,這讓葉青感受到了一種直擊靈魂的震撼。
這一兩天的進山之旅,讓她被這些動物們重新上了一課。
這一堂課,讓她打從心底裡認識到,這些在這片深山裡野生著長大的的動物們,其實都是有思想有靈性的,它們的情感並不比人類少。
人類的生存和發展,不應該以威脅甚至是縮小覆滅它們的生存空間為前提。
想起百年後的末世,遭遇天災席卷後,整個星球如同煉獄。
同類相殘,生存空間不斷被壓縮,人類痛苦掙紮了十年,但末世並未結束,也許永遠也不會結束。
那十年的親身經曆,曾經讓葉青感受到無儘的苦難和孤獨,可這一刻,她卻忽然如醍醐灌頂一般,意識到那場浩劫,未必不是人類作繭自縛自己求來的“福報”。
一個個消失的物種生靈,一片片被汙染的土地和天空,無一不在昭示著,那都是人類毀滅自己的生存家園的證據。
與此同時,葉青腦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隱隱地她好像知道她為什麼會從末世穿越到七十年代了。
也許,老天爺將她送到這個窮苦落後的時代,並未莫名其妙毫無緣由的。
很可能就是希望她能夠利用自己的特殊異能,為這個尚未壞掉的世界做點什麼,就如同改變原身在原本故事線裡的既定命運一樣,也能將整個星球的生態演變軌跡扭轉,不再重蹈覆轍,讓整個人類、萬物生靈的那場末日劫難再度重演。
這個念頭一起,葉青就
驚訝地發現,她身體裡有什麼桎梏驀地被衝開,瞬間她就感覺她的異能升級了!
沒有任何的預兆,也沒有半分身體不適,全然不像她之前在佘山那次經曆了七竅流血昏迷不醒那樣凶險萬分,也就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葉青就發現她的異能變強了。
本來她因為救土狼滿倉而消耗殆儘的異能,這會兒如同江河一般洶湧而來,強大的治愈係能量快速湧入她的身體裡,充斥著她的每一個經脈穴道、神經末梢,整個過程勢不可擋,又在頃刻間輕鬆完成。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讓葉青始料未及,她當場就懵了。
自從上次在佘山升級過異能後,葉青就發現她的異能如同潭水彙入了湖泊,但如果想要再按照她原本的那種靠攫取森林木係能量的方式來實現升級,就得將整個湖泊都填滿,但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那個時候,葉青還局限在她末世那十年的經驗和定勢思維裡,總覺得她如果要想升級異能,就隻有靠吸收能量來衝破桎梏這一個辦法,所以她才會來到靠山屯,想要在長白山尋求突破。
可現在,突如其來的異能升級,像是響亮的一巴掌,直接將葉青給打醒了。
到這一刻,葉青才意識到,末世那十年她其實一直走了彎路了,她總結的所謂的升級經驗根本就是錯的!
她的這個治愈係異能,靠吸收能量來機械刻板的完成升級,能讓她升到二級已經是走了狗屎運了,如果沒有頓悟到這層高度,彆說是末世摸爬滾打十年了,就算是來到這個新世界重開一局,怕是到死她都隻能卡在二級升不上去!
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後,葉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差點沒被自己給蠢哭了。
果然她就是像那位中醫老教授評價的那樣,天資愚鈍沒腦子吧,不然怎麼會用了這麼長時間才參透這其中奧義?
她就像是武俠裡那種被稀裡糊塗收進宗門的外門弟子,一直隻知道靠提升蠻力來修煉外功,苦練數載幾乎沒什麼長進,卻在有一天忽然發現,內門弟子是先練習心經修煉內功來提升的,跟她根本就不在一個賽道!
見葉青表情變幻不定,顧衛東敏感地察覺到葉青不太對,忍不住問道:
“你沒事兒吧?”
葉青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搖了搖頭表示沒啥。
她對土狼認主這事兒興趣不大,但這會兒她倒是替這頭母狼感到肉疼。
被豪豬刺紮一下的滋味兒絕對不好受,更何況這母狼有半邊身子都快被紮成刺蝟了,上麵橫七豎八地布滿了刺豬射出來的小短刺,光看著都讓人倒抽涼氣,也不知道這母狼是怎麼忍耐下來的。
葉青心下無奈,隻能從挎包裡掏出鑷子來,示意母狼站著彆動,然後她蹲下身來,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把這頭母狼身上那些刺給拔下來。
一旁顧衛南見狀,也跟過來幫忙。
就像之前顧衛南之前說的那樣,這豪豬刺上麵長滿了倒刺,紮進肉裡後深的能有兩三厘米,一根刺拔出來就
有一個血呼刺啦的小洞,鮮血直往外汩,得一邊拔的同時一邊對傷口進行止血處理。
還好幾個人才在山裡麵挖了不少藥材,裡麵就有止血的外用藥材,葉青就翻了一些草藥出來,偷偷往裡麵注入了一點木係能量後,碾爛搗碎成草藥汁子敷在母狼的傷口處。
異能能將草藥的作用發揮到極致,幾分鐘就能見到效果,很快母狼身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就不再流血了,不過要等到傷口結痂,可能還要三兩天的時間才行。
忙活了老半天,才把母狼身上的刺都給拔乾淨,正要去清理工具呢,顧衛北忽然指著門口那堆獵物問她:
“葉知青,這些東西怎麼辦?”
葉青瞥了那邊乖巧溫順的母狼和它的族群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
“盛情難卻,還是收了吧,明天一塊兒帶下山去。”
葉青其實並不想要這份謝禮,也不想侵占這些土狼們好不容易打回來的獵物。
但她擔心如果她不收這些東西的話,這母狼很可能會以為她對這些獵物不滿意,萬一再帶著族群去山裡麵去狩獵更大的獵物,那葉青才真是要頭疼了。
一想到這土狼族群可能會把斑羚馬鹿什麼的給拖回來,葉青心下不由得一個激靈,覺得她還是趕緊把這些獵物高高興興收了,成全這母狼的一片心意算了。
這一堆獵物裡麵,最值錢的就是那頭大刺豬和那隻黃羊了。
刺豬不用問,昨晚上葉青幾個已經吃過,味道很是鮮美,而且刺豬皮毛上的那些尖刺有很大的藥用價值,葉青打算一根根都收集起來,回頭帶下山去好好炮製一番後拿來入藥。
至於那隻黃羊,起碼得大幾十斤呢,長期在山中跑動,黃羊肉質鮮嫩肥美,家養的綿羊山羊完全不能比。
不過這麼多肉,帶回去還是有些打眼,如果是她自己打的,那麼給屯子裡各家各戶分上一些葉青都覺得無所謂,但這些獵物是土狼送給她的謝禮,葉青就不願意分了。
像是看出了葉青的糾結,顧衛東在一旁適時提醒道:
“要是覺得為難,就先把這些東西藏在木屋這邊,我回頭給你熏製處理了,再分批給你帶回去。”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把肉拿到黑市去處理掉,皮子我都給你剜下來,讓我爸幫忙給你鞣製好,肉的價格不會比菜市場那邊低,肯定不會讓你吃虧。”顧衛東對著葉青壓低聲音保證道。
這話讓葉青一愣,忍不住好奇問道:
“黑市?青山鎮還有黑市?”
之前她在申城的時候,也曾動過找尋黑市的念頭,奈何她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大半天愣是連黑市的門朝哪兒開都不清楚,沒想到來了這靠山屯,竟然從顧衛東的嘴裡聽到了黑市這個詞。
顧衛東不由得挑了挑眉,笑著解釋道:
“不在鎮上,是在縣裡,這年月缺衣少食的不在少數,城裡人都饞肉吃沒地兒買,屯子裡的農民沒錢沒票連兌換生活用品都難,大家不都得找點特殊渠道解
決一下生活所需嘛,所以有黑市很正常。”
葉青一轉念就明白了。
看樣子顧衛東上輩子在縣鋼鐵廠工作那會兒,應該沒少在黑市轉悠,可能在縣裡頭的黑市還結實了不少人脈,不然他不會說的那麼篤定,甚至承諾絕對不會讓她吃虧那種話。
葉青看了看地上的獵物,想了想後道:
“那些小的獵物就給我留著吧,黃羊跟刺豬肉也替我切下來三五斤,我得拿回去給鄒阿婆嘗嘗鮮,內臟和大骨如果沒人要的話,也可以給我留著,我拿回去鹵成下水當下酒菜、燉大骨蘿卜湯喝,剩下的你看著處理就行。”
顧衛東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記下了。
因為異能升級的關係,葉青的精神頭格外的好,所以回了木屋後她又偷偷用木係異能給滿倉治療了一下傷口,雖然說不至於讓土狼馬上就變得生龍活虎,但內裡的傷都給修複得七七八八了。
下午幾個人又輪番外出,在山裡麵挖了幾個小時的藥草。
這回運氣不錯,不但發現了一根株年份得有二三十年的天然何首烏,還在一處一線天石縫裡麵找到了一叢純野生的鐵皮石斛。
這些藥材,可是葉青在靠山屯建的那個藥圃未來能否發展壯大的關鍵資本,她當然毫不客氣地都給挖走了。
等到回到小木屋後,葉青將他們采回來的藥材仔細進行了清點,還彆說,雖然隻進山了兩天,期間還發生了各種各樣的小插曲耽誤了不少時間,但依然收獲滿滿,可以說是運氣爆棚了。
晚上有狼群在木屋周圍鎮守,終於沒再發生什麼特彆情況,甚至都沒有彆的野獸敢靠近小木屋,加上滿倉的傷勢肉眼可見的好轉,於是四人總算是睡了一個安穩覺。
隔天一大早,葉青三人收拾好東西就準備下山,隻留下顧衛東繼續在木屋裡麵呆著。
不過,幾個人剛拉開木門,就懵了。
隻見原本安靜守在門外的母狼和一群土狼,此刻正弓著身體滋著毛,如臨大敵一般和對麵的仇敵憤怒對峙。
而正對著木屋門三四米遠的距離外,四隻黑不溜秋的毛熊排排坐,正瞪著圓溜溜濕漉漉的大眼睛,傻白甜一樣盯著從小木屋走出來的四人。
關鍵是,在這四隻毛熊的腳下,齊刷刷地踩著幾隻動物的屍體。
葉青這一眼掃過去,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偏門口那四隻黑熊並不能感受到葉青內心的崩潰情緒,在看到有人出來後,立馬就叼著麵前的獵物往門口挪。
這畫麵跟昨天那頭母狼帶著族群乾的事兒如出一轍。
不過,這四隻黑熊在把血呼刺啦的獵物扔到葉青跟前後,就乖巧地蹲在地上,仰著腦袋一臉渴望地望著她。
葉青頓時滿頭黑線,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很好,這下一家子齊齊整整,全冒出來了!
兩隻大黑熊帶著兩頭幼崽,其中那隻公熊身上甚至還布滿了被利齒撕咬後留下的傷口,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猜
到,這肯定就是昨天跟滿倉那個土狼族群在山林裡大打出手的那隻!
至於剩下那兩隻幼崽,光是看那兩張仍然腫得跟包子似的臉就知道,這肯定是昨天掏野蜂窩外加坑爹的那倆倒黴蛋熊孩子沒錯了!
葉青真的很想大聲質問顧衛南姐弟倆:
不是說了讓你們把這兩小崽子送得越遠越好嗎?怎麼你倆不但沒能把這熊孩子送出去,還把它們爹媽都給引過來了?!
這會兒,這兩熊家長正把它們帶來的獵物往葉青跟前推搡。
一頭梅花鹿和一隻野豬,都已經死翹翹多時了。
至於那隻公黑熊的腳下,那肉呼呼的大毛熊掌還踩著一條一兩米長的大青蟒呢。
這條青蟒倒是還留著一口氣,隻是也再沒有那纏人的力氣了,尾巴偶爾還會稍微扭動兩下,隻是這家夥好幾次從暈厥中幽幽蘇醒,剛伸直腦袋想要逃呢,結果就被那黑熊一爪子又給拍回去了。
這一巴掌不把那青蟒扇得眼冒金星七葷八素就奇了怪了。
葉青在一旁看得都直嘴角抽抽,替這隻可憐的白山青蟒感到腦殼疼。
“這也是來報恩的?”顧衛南有些瞠目結舌。
她錯愕地瞪著這門口杵著的幾個大黑影。
被這幾隻黑熊堵著,這小木屋的門口直接被堵得死死的,他們仨想要出門顯然是不可能了。
葉青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瞪著顧衛南:
“報什麼恩?你是給人家治傷了還是幫人家找娃了?”
顧衛南頓時噎住:
“那這幾頭熊瞎子把這麼多獵物扔這兒是幾個意思?”
顧衛北腦子活泛,看了看那幾隻黑熊眼巴巴的小表情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噗嗤一聲樂了:
“肯定是昨天咱倆扔的那個破碗闖的禍!我看這兩隻大黑熊十有八|九昨天也嘗到葉知青熬的那個糖汁兒了!”
“估計是對麥芽糖那甜滋滋的味道上了癮,所以這一家子直接拿獵物來堵門了,要跟葉知青換糖吃呢!”
虧得這小子還笑得出來呢,葉青都快要哭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昨天她為了減少麻煩,所以就想走個捷徑,把顧衛東帶來的那些麥芽糖都給融成糖水,就為了把那兩隻熊崽子給引開。
誰知道,就這麼一碗不起眼的糖汁兒,居然還給她埋下了禍根,讓那倆熊孩子的家長直接找上門來了!
而且葉青估計,這兩隻黑熊八成昨兒下午就找過來了。
結果隔著老遠就看到了母狼帶著族群打獵然後給葉青獻貢的場麵,倆熊家長頓時誤會了,以為狡猾的土狼族就是用這招從兩腳獸手裡討到了糖吃!
於是這倆傻白甜有樣學樣,也帶著倆熊孩子轉身跑回林子裡禍禍那些野生動物去了!
梅花鹿、野豬、白山青蟒:士多啤梨蘋果橙,香蕉你個巴拉拉,所以這關我們啥事兒?我們食物鏈底端這些倒黴蛋到底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