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北趕緊拉著她媽走到一旁小聲嘀咕道:
“媽你小聲點,哥還在山裡呢,雖然情況有點離奇,但這確實是事實,你是不知道我們在山裡都發生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兒。”
“葉知青在山裡麵救了一群土狼,然後那些土狼就給她送了好些獵物當謝禮,後來還來了幾頭熊,也拖了好幾百斤的野豬跟梅花鹿來找她討糖吃,總之這一趟進山,葉知青算是贏麻了。”
“不過那麼多肉,真要就那麼帶下山的話太惹人注目了,萬一屯子裡的人不講理,非要葉知青分肉怎麼辦?所以哥在山裡幫忙守著呢,讓我們幾個先回來了,他讓姐夫傍晚下工之後,去鎮上找個人,應該是準備晚上偷偷拿到縣裡去處理掉。”
顧嬸子聽得頭都暈了,還以為自家兒子是在說胡話呢。
但看自家倆孩子都一本正經地望著她,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頓時把她都給整迷糊了。
可這又是狼又是熊的,光是聽著就讓人怕得慌,這個小林膽子也太大了,這要是遇到危險,被土狼給咬了,或者是讓熊瞎子給扇了那可咋整喲。
她立馬就轉過身,小心翼翼地在葉青身上上下摸索著,緊張地問道:
“葉知青你沒受傷吧?進山這幾天還吃得消嗎?有沒有被嚇著啊?”
葉青趕緊搖了搖頭,笑道:
“沒有呢,我的體力您還不知道嘛,之前去地裡上工,跟大嬸們比賽割稻子我可從來沒輸過。”
“這山裡的路雖然不咋好走,但是我覺得還挺好玩的,感覺進去一趟見了不少新鮮玩意兒,也長了不少見識。”
“而且顧衛南跟顧衛北全程都在賣力幫我挖藥材呢,大部分時間其實我都是在當甩手掌櫃指揮他倆乾活,我啥重力活都沒怎麼乾。”
家裡倆孩子能幫得上葉青的忙,顧嬸子還挺高興:
“你可彆舍不得使喚他們倆,都長到十七八歲了,連這麼點活兒都乾不了,那豈不是白瞎了我十幾年糧食?”
“所以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不隻是這回,往後隻要有需要他們倆賣力氣的地方,隻管指揮他們去乾就是,你自己就不要上手了!”
說著,顧嬸子還瞪了自家那倆熊孩子一眼,
“你們倆聽到沒有啊?以後眼睛裡要看得見活,自己主動勤快點,不要每次都得人家葉
知青來叫你們才動!”
顧衛南跟顧衛北對視一眼後,生怕自家老媽借題發揮,趕緊點頭如搗蒜:
“知道了知道了!”
姐弟倆這話回答得並不走心,但事實上,經過這次進山三天兩夜的遭遇後,這對姐弟是真的對葉青驚為天人,甚至葉青在他們倆心目中的地位,比他們家大哥顧衛東還要高。
這倆從小到大一直活在顧衛東的光環之下,對顧衛東極為敬重崇拜也極儘維護,聽不得任何人說他們大哥一句不好的話。
但現在,這倆已經徹底被葉青所折服,大哥什麼的都得靠邊站了。
能在山裡麵輕而易舉地就把那些野生動物給收服了,還能讓那些天生野性難馴的獸類心甘情願地把獵物送到她跟前來,這位葉知青要麼會什麼神秘法術,要麼就是有什麼特殊體質,總之不管是哪一種,都絕對非同一般。
他們倆在縣裡麵念書這麼多年,各種八卦奇聞什麼沒聽過?但還真沒聽說過誰有這樣的能耐。
就衝這一點,葉青在顧家姐弟倆心裡麵那就是宛若神仙一般的存在,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牛得不能再牛了,彆說是那頭母狼了,這對姐弟倆都感覺自己已經臣服在葉青的石榴裙下,葉青要他們往東他們絕不敢往西。
葉青還真要找這對姐弟倆幫忙,她把從山上采的藥草都送回自家院子後,就準備去找伍大隊長。
結果才要去地裡找人呢,伍永兵自己就過來了,看到葉青幾個終於回來了,那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了地。
“可算是回來了,前天你們幾個進山就沒出來,把我跟老支書都給急壞了,一幫子生產隊乾部都進山去找,後來東子說他來想辦法,讓我們先回來,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擔心得一整宿沒睡好,要不是隔天早上楊大誌回來說找著人了,我跟老支書怕是就要發動全屯子的人來找你們了。”
葉青趕緊跟伍永兵道歉:
“對不起,伍叔,我們進山確實是遇到了一點事兒,耽擱了時間,後來又在山裡碰上雷雨天氣,暴雨太大了我們也不敢趕路了,就隻能躲在山洞裡麵等天亮。”
說著,葉青就把母山魈來求救,他們去深山裡的懸崖邊救小山魈的事兒解釋了一遍,至於彆的她倒是沒提。
但隻母山魈向人求助這一件事,就足夠讓伍永兵嘖嘖稱奇了。
不過伍永兵還是忍不住提醒葉青:
“我沒見過山魈,不知道長啥樣兒,但我小時候聽村裡的老獵人提過,深山裡有野人,比母大蟲還凶,那玩意兒不光吃人,還跑下山來強行把婦人擄到山上去糟蹋,我懷疑你說的這個長得人形鬼麵的山魈,可能就是以前老人提到過的野人!”
葉青哭笑不得:
“叔,那不可能,山魈又叫鬼狒,是一種靈長類動物,跟其他熱帶亞熱帶的猴子猩猩狒狒同屬,雖然體型比猴子塊頭要大,但最大也就能長到一米出頭,有個三四十公斤頂天了,哪兒可能擄走婦人嘛,抓三四歲以下的小孩還差不多。”
“
那玩意兒其實就跟峨眉山的猴子一樣,可能有點凶悍頑皮,會搶人種的莊稼,會破壞人類的建築設施,但吃人還有糟踐婦人這事兒肯定乾不出來。”
“估計是以前咱們長白山這一帶山魈的數量不少,經常到山下來禍害莊稼農田,加上那玩意兒長得醜力氣又大得出奇,所以大家以訛傳訛,真真假假的傳聞摻一塊兒,就演變成野人吃人還糟踐婦女了。”
“但我跟那山魈打過照麵,敢肯定它們輕易不會攻擊人,而且如今這個物種都已經遷徙至深山主峰那一帶了,一般也不會下山,這個您隻管放心,在屯子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伍永兵失笑:
“我們在山腳下土生土長,從小到大什麼沒見過?這個屯子裡當年跟著我一塊兒當民兵的那幫人,哪個沒上陣殺過鬼子?連真正窮凶極惡的敵人我們都不怕,哪兒還會怕什麼山魈?”
“我是提醒你,哪怕這一次有驚無險,也不要使了警惕心,這長白山裡頭危險重重,就是我們這些男人冬天進山都得成群結隊,就怕落單了會回不來了,你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可千萬不能這麼魯莽了,知道嗎?”
葉青心下一暖,趕緊給伍永兵道謝,這才提起她想要建個藥圃的事兒。
“莊稼地那邊我就不占用了,我想回頭在鄒阿婆這屋後麵開墾出一個小院子,等衛生站建起來之後,旁邊最好也給我留上一塊自留地,到時候我直接給種上從山裡麵挖回來的這些藥材。”
“衛生站也不能光指望縣裡給咱們撥下來的那點藥,看看公社那邊就知道了,整個縣裡頭醫務資源有限,真正輪到咱們靠山屯的數量估計也沒多少,所以咱們還是得未雨綢繆,做好自給自足的準備。”
“西藥咱們沒辦法,但靠山吃山,咱長白山裡頭藥材種類肯定是管夠,所以我想著在草藥這一塊兒想想辦法,爭取幾年的時間能夠實現屯子裡看病自由,用藥免費,您看怎麼樣?”
這可是大好事兒,伍永兵能不同意嗎?他立馬就點頭到:
“你先放心在後院種著,這事兒我回去就找幾個屯子裡的乾部一塊兒商量,回頭好好捋一個章程出來,藥材這可是大事兒,如果真能讓咱們屯子看病用藥都免費,我給你專門劃一塊兒地出來都成!”
伍永兵看著葉青帶回來的那些藥材,都快要兩眼放光了。
他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但這會兒他太過激動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法靜下心來深想。
葉青也料到伍永兵不會反對,這位大叔雖然一見到縣裡領導就犯慫,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很睿智很靠譜的,他沒有太長遠的見識,但在對屯子裡有利的事情上,他絕對力排眾議給予支持。
葉青還就喜歡跟這種拎得清的人打交道,這要是碰上個啥也不懂還愛指手畫腳瞎指揮的草包領導,她哪兒還有心思搞什麼衛生站玩什麼農村基礎醫療改革啊,怕是每天光氣都給氣飽了。
所以仔細想想,她來到這個靠山屯還真的挺幸運的,遇到了有腦子還有責任心的村乾部。
跟這樣的領導合作很省心,不用操心會有村乾部有私心天天來找茬鬨幺蛾子,她正好能全心全意地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衛生站的建立和發展上。
有這樣的村乾部群體帶隊,靠山屯要富起來,其實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說完事兒,伍永兵就準備要重新回地裡去,葉青見狀,趕緊把人又叫住了。
她進屋去找了個麻布袋,將之前那隻鬆鼠哥送給她的那兩筐鬆子給單分出來了十來斤,給伍永兵提溜了出去。
“叔,這是我從山裡帶回來的鬆子,您帶回去給老支書還有屯子裡那些乾部一塊兒分一分,這應該是今年新下來的果子,數量不多估計沒法榨油,但當個零嘴瓜子閒得沒事的話嗑一嗑還是不錯的。”
鬆子這東西在後山裡頭有很多,不費什麼錢,但要一顆顆撿拾起來也不是容易事兒,一般隻有家裡頭有孩子有老人的,才會在秋收前後進山去整這玩意兒。
見葉青一下拿了這麼多,伍永兵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
葉青笑道:“您可彆推辭,這也是我這次進山的收獲,運氣好掏了個鬆鼠洞,足足兩大筐子呢,就算分給您這些,家裡頭也吃不完,我還打算找時間把剩下的那些給拿去油坊榨油呢。”
說著,她也不跟伍永兵再客氣推搡,直接把那袋子就塞進了伍永兵的懷裡。
把人送出去後,葉青就衝著顧家院子那邊喊人。
得了伍永兵的首肯,葉青就準備抓顧家姐弟倆來當壯丁,把後屋的藥圃園子給開墾出來了。
等到傍晚下工後,顧振興和楊大誌回來了後,也都加入到了幫忙的行列,於是等到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鄒阿婆後麵就真被整出來了一個足足有七八十平的院子,還專門在周圍釘上了木圍欄樁子。
葉青對此很是滿意,雖然院子不大,但是她有異能在,種的各種藥材貴精不貴多,隻要各個品種足夠齊全,以後這個小藥圃就能充當母本,源源不斷為靠山屯的藥材種植基地提供各種小藥苗,完全不用擔心會缺貨斷茬。
晚飯是在顧家吃的,吃過飯後,楊大誌就去老支書家借了自行車偷偷跑鎮上去了,應該是聽了顧衛北給他帶的話,幫顧衛東去鎮上找人去了。
葉青則用藤蔓在院子一角搭了個小棚子,往裡麵又墊了不少稻草後,才把那隻從山裡逮到的即將待產的母兔子給塞進了棚子裡。
前院如今有兔子還有母雞,等來年開春再在自留地裡種上各種蔬菜瓜果,這個小院子就能變得生機勃勃春意盎然了。
葉青不由得又想起了小金毛,心下不由得有些悵惘。
如果當年小金毛沒死,而是跟她一起穿越到了這個時空,那該多好,她可以和它在這個院子裡嬉戲,還能一起進山去打獵采蘑菇挖野菜摘野果子,那神仙日子光是想想都讓人心裡美得冒泡。
不敢再深想,葉青趕緊叫上顧衛南還有顧嬸子,把顧衛南姐弟倆從山裡麵采摘回來的那些野果子拿來做果醬,大家七手八腳地把那些果肉給取出來,然
後放進鍋裡麵細火慢熬。
在山裡麵條件有限,加上那幾頭黑熊催得既,所以當時熬果醬的時候葉青沒往裡頭添加彆的東西。
但現在回村裡來了,又是給自己吃的,在果醬製作上葉青就更細致講究了,不僅多了幾重工序,還往裡麵添加了不少麥芽糖,儘可能讓果醬的味道發揮到極致。
在葉青教顧衛南和顧嬸子熬果醬的這個時間裡,楊大誌已經偷偷領著幾個人從另外一條隱蔽山路進山了。
一行人避開靠山屯的村民在深山間穿梭,大概在十點多的時候就趕到了顧衛東所在的小木屋。
木屋外圍了不少土狼,一聽到動靜立馬就鬼哭狼嚎,差點沒把幾個人給嚇了一跳,好在屋裡顧衛東早就在等著了,一見土狼群躁動馬上就跑出來喝止,這才及時阻止了一場人狼混戰。
來人看到顧衛東後立馬就笑著衝上來往顧衛東的肩膀上先捶了兩拳頭:
“東子,你這一入伍,咱們可真是好幾年不見了!哥幾個不得找個地兒好好喝上一杯?”
顧衛東也跟著笑,但還是解釋道:
“暫時還不行,我這腿前陣子中過槍,傷還沒完全好利索,估計得再養一養才行,等徹底好了,我請客,咱們在鎮上國營飯店好好搓一頓,怎麼樣?”
那幾個人立馬就笑著應了,然後也沒過多寒暄,把木屋裡堆的那些獵物用麻袋裝了好幾大袋,背著東西就急匆匆下山去了。
隔天淩晨三四點左右,葉青睡得正香呢,就聽到窗楞子上傳來了敲擊聲,她立馬驚醒,套上衣服就出了門。
果然,院子裡顧衛東已經在等著了,腳邊放著兩隻巨大的麻布袋,看到她出來後,就忙不迭地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鼓囊囊的破布包遞了過來。
“錢你點一點,野豬跟刺豬屠宰完之後,一共出肉四百一十斤,縣裡麵肉的價格是五毛一斤,但得憑票購買,黑市不要票是八毛,但因為東西是我找人運下山去宰殺的,所以他們給的價是七毛;”
“黃羊跟梅花鹿的價格比豬肉貴一些,算的是九毛一斤,一共得了兩百斤肉。”
顧衛東說著踢了踢他腳邊那兩隻□□布袋。
“按照你的要求,這些獵物宰殺後剩下的那些骨頭,頭跟內臟,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筋頭巴腦的東西,我都給你留下了,另外還給你留了十斤豬肉、十斤鹿肉和五斤黃羊肉,你看行不行?”
哪裡有什麼不行的,葉青簡直高興壞了好嗎?
自打來了靠山屯,她一直都是在往外掏錢,光是那本集郵冊,她就掏了一十張大團結,就這花錢速度,她還真怕自己會坐吃山空。
但沒想到顧衛東效率這麼高,竟然真一晚上的功夫就幫她把那些獵物都給處理掉了,一下子入賬四五百快,葉青瞬間感覺自己一夜暴富,癟下去的荷包再次鼓起來了。
把那布包裹裡的錢粗略數了數,她就一股腦地揣進了兜裡,然後蹲下身去查看蛇皮袋裡的那些肉跟下水。
“內臟還有頭、大骨這
些玩意兒沒油水廢柴火還不好吃,所以要的人不多,就算拿到黑市也隻能低價賤賣,所以你一說要留,人家一話沒說都給你捎回來了。”
葉青上次做的那頓鐵鍋燉魚顧衛東可是記憶猶新呢,知道葉青的廚藝好,所以對於帶回來的這些東西,他可是好奇得很,想知道葉青會把這些沒人要的玩意兒給弄成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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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來顧衛東眼饞了,葉青忍不住笑道:
“這些東西要是再等個把月就能直接放外頭上凍了,但這段時間氣溫還稍微有些高,放不住,隻能先醃製了然後煙熏上,做成臘製品之後,放上一整年都不會壞,想吃了切上一盤當下酒菜正合適。”
顧衛東正經好這一口呢,當初他在部隊的時候,有個戰友是川渝那一帶的,回老家探親後帶來了一罐子切成小段煸炒過的臘腸,他當時也嘗了一筷子,那滋味兒他至今沒能忘。
所以一聽葉青這麼說,他口水都快下來了,恨不得立馬就當“嘗委”,再吃上一口他惦記了兩輩子的臘味。
看出顧衛東眼中的濃烈渴望,葉青心下不由得暗笑,同時默默決定,等這批臘味做好之後,給顧家分上一半。
畢竟她這次進山,還多虧了顧家姐弟跟顧衛東幫忙,不然她一個人哪兒敢進深山,也就不會有這麼多奇遇,而且就算得了土狼和黑熊贈送的謝禮,她也沒辦法這麼乾脆利落地處理掉這批獵物。
馬上天就要亮了,所以兩人也沒多聊,顧衛東正要幫葉青把那兩麻布袋給拎到廚房裡麵去,沒想到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忽然躍過籬笆,直接從外麵躥進了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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