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媽不會推你進火坑的,就算是給你找對象,肯定也在找媒人仔細打聽過的,這個人是咱們縣造紙廠的,還是個車間組長,每個月工資三四十快,雖然死過一個老婆,但那個前老婆就隻生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條件絕對差不了,而且你的情況我也讓媒人傳達了,對方表示不會嫌棄你的身體殘疾,隻要能給他生個兒子就成。”
鄭母不斷勸著,大有一副“這個對象是她費了不少功夫才打聽出來的,鄭欣若是還嫌棄那就是不知好歹”的架勢。
鄭欣越聽麵色越是煞白,腳下就跟生了根一樣,怎麼都無法再抬起來一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朝著葉青這邊看了過來。
葉青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該說啥了。
主要是說啥都不合適。
因為鄭母的這個打算,不管是賴國昌還是伍永兵,都覺得還挺好的,一邊聽一邊點頭。
時代的局限性,這個時代的人認為女人最終的歸宿就是嫁人,鄭欣現在這個情況,回城工作顯然也不現實,娘家
如今已經娶進來幾個兒媳婦兒了,又沒有分家,到年齡的姑娘再不嫁出去,繼續留在娘家作威作福那肯定是不行的,到時候婆媳加上姑嫂矛盾,怕是會攪得一家子都散了。
所以不管是伍永兵還是賴國昌,都覺得鄭欣嫁個有工作的城裡人不錯,回城了就能重新恢複糧油關係,每個月吃固定的國家糧,要是再成個家有了個在廠裡上班每個月拿幾十塊錢工資的丈夫,這樣的生活,絕對就是不知道多少人拍馬都趕不上的神仙好日子。
葉青自己是新時代獨立女性,堅信靠自己的雙手也照樣能活得很好,但她不能強求這個時代的其他女同誌也跟她一樣抱有這樣的人生觀念,如果鄭欣認同父母的這個安排,葉青隻能表示尊重祝福。
她能給鄭欣灌輸各種雞湯,但她無法給鄭欣做任何決定,每個人的路都得自己來走,尤其是在這種人生的巨大抉擇上,更不能受到任何人的影響,不然等將來發現走錯了路後悔了,也許會埋怨那個貿然提建議的人。
所以葉青就在旁邊保持沉默,然後靜靜等著看鄭欣會是什麼反應。
但讓葉青感到有些失望的是,她以為一個在遭受到流言蜚語的汙蔑後,敢喝農藥來自證清白,連死都不怕的女人,在發現自己被父母包辦婚姻後,也能打破這個沉重的枷鎖,拒絕父母的催婚提議,為了自己的人生和命運好好抗爭一回,徹底為自己活一次。
可鄭欣卻妥協了。
這個姑娘沒有任何表示,就這麼如同提線木偶一樣,跟著自己的父母離開了。
隻不過在走出靠山屯的時候,她三步一回頭,不斷在看向葉青所在的方向,似乎在指望葉青能再伸手救她一把。
但葉青卻一直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麵無表情地看著,直到那一家三口消失在村口,完全看不見人影了,她才重重歎息了一聲。
鄭欣父母來這一遭,給葉青帶來了不小的刺激,她的情緒十分壓抑,急需找到發泄出口,所以在回去後,她就迫不及待地給手底下那仨徒弟加訓,布置作業都比平時多了好幾倍,並且當天晚上她自己更是愣生生熬夜到淩晨兩三點,把這段時間一直停滯不前的《立秋》劇情硬生生往前推進了好幾章。
之後的幾天,她整個人仍然被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濃烈無力感所充斥著,隻能靠不斷忙碌填充各種工作來阻止這些負麵情緒的侵蝕。
好在,這種壞心情並沒持續多久,因為再次去往墨河的聶偉,終於給她帶來了好消息。
時隔一個多月,聶偉又去了一趟墨河,去之前他提前來了一趟靠山屯,把出發時間告訴了葉青,葉青則在長途運輸車出發的前一天,把宋春華的親筆信以及一套故意做舊的棉服棉鞋帶去了縣裡。
一個星期不到,聶偉從墨河回來了。
一回來他就迫不及待地跑來靠山屯,告訴葉青一個好消息。
之前病得都快要起不來床的韓亞博,如今已經可以正常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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