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巴眼睛,小聲說,“金屋藏嬌,玉屋——”
歲荌接,“玉屋藏小狗~”
元寶朝她,“汪汪汪!”
歲荌沒忍住,笑著雙手捧起元寶的臉蛋,狠狠揉了一把,把他汪汪叫的小狗嘴擠成小雞嘴才罷休。
她掌心帶繭,蹭在臉上的時候有種癢癢的怪異感覺,元寶轉移注意力,伸手指鍋,“姐姐,開了。”
歲荌起身盛飯。
元寶咬著下唇坐直了身子看。
歲荌盛了兩碗,一碗滿滿當當,一碗隻有兩片麵,剩餘的是小半碗湯,一看就是陪吃的。
“來,吃飯。”歲荌端著兩個碗,放在案板桌上,滿滿的那碗放在他那邊。
元寶笑,眉眼彎彎,湖泊般的眼眸裡總算是蕩起了漣漪,“謝謝姐姐。”
他猜到了歲荌是特意挽袖係裙給他做飯。
但猜測被驗證成事實,還是止不住地開心。
今日剛回來,舟車勞頓一身酒氣本來可以倒頭就睡的姐姐,因他沒吃飯,還是捋起袖子給他做飯。
元寶感覺還沒喝上熱湯,胸口就已經滾燙沸騰了。
他跟歲荌並肩坐在一起,歲荌吃飽了沒什麼食欲,基本一直跟元寶說話。
幾個時辰前還沒有胃口的元寶,這會兒一勺子接一勺子吃麵片,嘴巴就沒停過。聽到歲荌說起外麵的新鮮事兒,新奇到眼睛睜圓。
不大的灶房裡,油燈光亮昏暗,滿屋充盈著雞湯麵片的香味,歲荌輕聲說笑,元寶點頭附和,偶爾能聽到鍋底燃燒的柴火發出細微聲響。
元寶想,就這樣多好。
他不嫁人,姐姐不娶人,就一直這樣多好。
她們親密無間,就跟過去八年一樣,隻有彼此沒有外人。
他接受不了有人橫在他跟姐姐中間,未來妻主不行,未來姐夫也不行。
他隻想跟姐姐一起,不要彆人。
元寶端起碗,把最後一口湯喝掉,撐得打了個小小的飽嗝。
他一臉嬌憨,有點不好意思,傻傻地衝她聳肩笑。
歲荌有些無奈,“坐著等我,我去把碗刷了。”
元寶果真歪頭等著,屁股沒理板凳,眼睛不離歲荌。
元寶想,妻夫,好像也不是不行。
跟背德比起來,他更不想失去姐姐。
兩人吃飽了飯,另一個鍋裡的那鍋水也差不多燒開,剛好能洗漱睡覺。
元寶拎了水,關門洗漱前,站在門口猶猶豫豫地看著歲荌。
歲荌疑惑,“怎麼了?吃撐了?”
是有點撐。
元寶伸手,手指拉住歲荌衣袖一角,眼睛不是很敢直視她,眸光閃爍晃動著低頭看腳尖,小聲詢問,“我能不能抱抱姐姐?”
他聲音很輕,像是撒嬌,“我都想你了。”
歲荌張開雙臂,端的一手落落大方,“行。”
歲荌往前走小半步,“抱抱。”
哎呀,她的粘人小狗,將來可怎麼嫁的出去呢。
兩人已經離得很近,但元寶還是慢慢往前半步,腳尖越過歲荌腳尖,伸手環住她勁瘦的腰肢,收攏手臂,圈得緊緊的,恨不得把自己揉進她的骨血裡。
明明是尋常不過的擁抱,明明在今天之前,他抱過歲荌無數次,但這次好像有點點不一樣。
元寶說不出哪裡不同,隻覺得耳根發熱心跳加快,帶著點緊張,抱得小心翼翼,像是偷來的東西,小心貪婪地擁有,不敢見光,不敢讓人看見。
元寶甚至不敢看歲荌的臉,心虛地咬緊下唇。
他好卑劣啊。
他竟然覬覦自己的姐姐。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種不舍得分離的心思是什麼時候紮根在心底的,隻知道被沈曲點了一句後,他竟然發現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跟姐姐變成妻夫。
這種想法真的過於大膽背德。
他之前完全沒想過,直到這兩年遇見杜錦兒。
杜錦兒反複提醒,說他跟歲荌不是親姐弟,不該那麼粘她,暗示他如果舉止過界,那就不是弟弟了,是童養夫。
這種名聲傳出去,對歲荌好像不是很好。
杜錦兒暗示元寶,如果他在乎歲荌的名聲,那就不該跟她這麼親近。
杜錦兒的本意可能是將他從姐姐身邊推遠。但元寶隻有歲荌,遇到威脅想的不是放棄,而是緊緊抓住。
元寶手臂環著歲荌的腰,手指甚至能繞過來搭在自己手肘上,但這會兒他掌心貼著歲荌的後背攥著她的衣服,將下巴輕輕搭在她肩上,軟軟地喊,“姐姐。”
歲荌單手輕輕拍他後背,感覺今天的元寶格外好揉搓,“嗯?”
元寶微微縮進她懷裡,額頭抵著她肩膀,輕輕地,“汪~”
歲荌笑了,“修勾。”
歲荌走後,元寶把自己泡在浴桶裡,恨不得將自己沉浸在水中,這樣才能泡掉他對歲荌那點不一樣的想法跟心思。
嗚嗚,他不是姐姐的好小狗了。
他竟想著弄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