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2 / 2)

原本也許能緩過一口氣來,現在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好事了。

一審判決結果被公示出來,已經有好事之徒公布到紫金論壇。

眾網友紛紛表示:這才是真正的商戰!

充滿了他們想要看的情節!

美人計!悄悄植入病毒!

調查組像天降神兵,突然出現,押著當事人離開,直接報警!

什麼叫真正的商戰!

網友隔空喊話:“遊戲策劃,看見你們總經理是怎麼抉擇的了嗎!彆整天弄那些沒用弱智的東西!給咱們來點高級的!”

還有網友說“要是港片,現在都該灌水泥裡沉公海了。”

“對,要麼扔到水泥攪拌機裡!”

安夏正歡樂地看著網友們把一個普通的商戰故事腦補成了□□片,手機上接到一個電話,是陌生的號碼,安夏接起,對方表示他是那個正在跟她打官司公司的老板劉洪,詢問是否有調解的可能。

安夏讓他到自己公司來談。

他來了,沒拿出什麼交易的條件,隻是一再懇求安夏放過他。

先痛說革命家史,他跟老婆一起創業如何如何的不容易,現在孩子剛上高二,眼看著就要高三,成績很好。家裡還有四個老人要供養。

總之,就是標準套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手中攙扶的孩兒,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安夏拒絕了他的要求:“你害得我的運維部員工半夜兩點接到電話,從床上跳起來往公司趕,你還腐蝕禍害了一個原本老老實實的員工,本來他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有一個光明的未來,是你害了他,是你引誘了他,讓他放棄了原則,背棄了道德,踐踏了法律……”

要說打嘴炮,安夏是不會認輸的。

想庭外和解,什麼好處都不拿出來,那怎麼可能,想都彆想。

劉洪不管怎麼說,安夏都不為所動。

他要下跪,安夏讓開,他還追著跪,安夏索性大大方方讓他跪,打電話叫來保安,把他拉起來,拖出去。

“你這個臭婊//子,王八蛋!你給我小心一點!”劉洪被拉出去的時候,大聲咒罵。

安夏搖頭,好不容易開始高端的商戰,怎麼這麼快就墮落了。

劉江對一審結果不滿,提起上訴,二審依舊敗訴。

他將麵臨著巨額的賠款,公司根本支付不起這筆錢,麵臨著破產。

有彆的陌生人打電話過來找她,要她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把人逼得急了。

第一通電話,安夏還沒反應過來。

後麵又連續打過來十幾通,安夏都錄音了,並報警。

警方查詢對方號碼之後發現全都是公用電話,分布在全市的各個角落,此時沒有任何監控,問公用電話攤的攤主,他們也回憶不起來那些人的模樣。

他們隻能讓安夏自己小心一點。

安夏買了頂上能開天窗的車,平時她都開車上下班,她讓技術組做一個簡易版的行車記錄儀,前車窗、後車窗、側麵分彆放著四個。

陸雪得知安夏與劉洪起了衝突,非常擔心,提出要接她上下班。

“你有駕照嗎?”

“當然有了。”

“太好了,這樣晚上我下班我們可以一起去吃東西。”

“……我是想保護你。”

“保護我也不耽誤吃東西嘛。”

每天陸雪都會準時到安夏的辦公樓下等他,有一回陸雪自己加班太晚了,到安夏公司樓下時,已經快十一點。

路上邊的商戶都關門了,連行人都沒有。

“剛才我過來看到路燈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修好。”

正說著,車身忽然一抖,迅速向左側歪去,左前輪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紮通了。

陸雪皺著眉毛下車檢查輪胎,發現地上竟然有一塊巨大的釘板。

他心知不好,轉身想回到車裡,背後重重地挨了一下,緊接著是腿上重重地挨了一下,陸雪踉蹌倒地,有人抓著他的領口,將他拖到一邊。

借著車燈,安夏清楚地看到周圍有七八個手裡拿著砍刀和木棍的男人向車子圍過來。

“出來!”有人掄起木棍,對著前擋風玻璃重重一擊。

安夏及時鎖住了車門,對方才沒能第一時間進入車內。

但也是遲早的事,她也不可能放著陸雪不管。

她撥通了110,簡單地一個地址之後,就說“有人要殺我”。

電話沒掛,相信對麵的接線員一定能明白。

安夏從天窗出去,站在車頂上,環視著包圍著她的人。

她出來了,那些人定睛一看,臉上皆浮現起了驚恐之色,齊齊向後退了一步。

安夏手裡端著一把長長的汽//槍。

中國全麵禁槍是1996年,在那之前,彆說農村,就連城市裡都有不少人家擁有這麼一把。

安夏這把是從舅舅家借來的,找了個理由說男朋友喜歡玩,周日和他一起出去打麻雀。

她以前在美國留學的時候,經常和朋友去射擊俱樂部,每次打40美元的。

槍法屬於20米之內打四肢有70%的概率打著,打方方正正的身體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群人是劉洪雇來的民工,他們以為要對付的人是一個普通的城裡女人,打心眼裡就輕視,隨便找了幾個趁手的家夥就上了,壓根沒想到安夏這麼勇。

其中一個抓著陸雪的頭發,將刀橫在他的脖子上:“你他媽連端都端不穩,嚇唬誰啊?快把槍放下,不然,我……”

“啪!”安夏的手指迅速一按,對著那個人的肩膀打過去,鉛彈不偏不倚地打了個正著,痛得他驚叫一聲,刀子落地。

安夏從容又裝上了一顆子彈,看見又有人向陸雪走去,看樣子是想抓他當擋箭牌。

她冷笑一聲:“你們是劉洪雇來的吧?看你們的打扮,不像是他的生死之交啊,他跟了你們多少錢?告訴你們,他已經破產了,他所有的錢都不夠賠給我的。你們的錢,他是全款付清的嗎?彆你們替他辛苦了半天,挨了槍子兒,結果尾款拿不著,那不是虧的很?我可告訴你們,乾你們這行,尾款一向都是黑吃黑的高發地。”

不用安夏說,眾多港片和武俠片已經對他們進行了殺手行業教育,當初接活的時候沒多想,現在一琢磨,沒錯啊。

何況眼前這個女人手裡還有槍,還說開槍就開槍,跟錄像廳裡放的那種女人拿到槍就驚恐地閉上眼睛尖叫“你彆過來”完全不一樣,她怎麼不按套路來?

安夏笑笑:“劉洪給你們多少?兩百?三百?”

其中一人出聲:“五百!”

“好,我給你們雙倍。”安夏今天剛好取了一筆錢,打算讓媽媽給外公家添點東西,她伸腿從座位上勾起自己的提包,手裡的槍還瞄著他們。

她打開提包,拿出一撂老人頭,衝那幾個人晃晃,扔到他們腳下。

他們迫不及待的湧上去,哄搶著錢,有人搶得多,有人搶得少,搶得多的人拔腿就跑,搶得少的人趕緊跟上去。

安夏跳下車,趕到陸雪身邊:“怎麼樣?你能站起來嗎?”

陸雪的右腿後彎被帶釘子的木板打中,他用力撐住地麵想站起來,安夏扶住他:“我在你旁邊呢,扶什麼地!”

“怕你扶不住。”陸雪比安夏高一個頭,根本就不敢真把重量壓過去。

“看不起誰!”看他如此彆扭,安夏拿槍當拐杖,左手用力摟著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真重。

安夏扶著陸雪往前走了兩步,就發現那幾個人竟然又回來了。

“怎麼?錢花完了?”安夏冷冷地問。

然後,她就明白這群人為什麼回來,警車到了。

陸雪和被打到肩膀的人被送到醫院治療,安夏和另外幾個人被帶回局裡接受調查。

現在的法律對公民持汽//槍沒有限製,對正當防衛的認定標準也很模糊,詳細法條要等到南京一起大學生捅死小偷的事件引發巨大討論之後,才會出台。

安夏提供車裡的視頻證明是對方先動手的,且把公務員陸雪打傷。

對方也拚命狡辯說自己隻是窮,受不了金錢的誘惑,才會一時糊塗。

結果警方聯係了他們的戶籍所在地,發現他們全都有前科。

之後的事情就是正常的法律流程,安夏被教育了幾句:“你怎麼能用槍打人呢!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嗎?”

安夏連連點頭:“對,您說得對,我也是著急了……你看我對象給他們打成這樣……我能不衝動嘛?他還是個公務員呢……就是,還特彆受領導器重……也沒什麼,就是部委裡的……嗯,派到我們市來指導貿易工作的……”

對方的態度變得很快,從訓斥語氣變成和善的交流,最後連舅舅的槍都沒有被沒收。

安夏去探望陸雪,陸雪沒什麼事,打了一針破傷風,包紮了一下,連針都沒縫。

“真是的……明知道會有人衝著我來,你還出去,把車直接開到亮堂的地方就行了嘛,拉都拉不住,笨死了。”安夏看著他的腿,輕輕地摸著紗布。

“疼嗎?……我怎麼也問了一個傻問題,肯定疼了。”

“不疼。”

“胡說。”

……

安夏的這段經曆,第一時間就上了論壇,還有人說肯定是假的,發過了兩天,報紙出新聞證實。

“剛誇過他們是商戰的高端局,怎麼又變成江湖人物的互毆。”

“我怎麼聽著這麼不真實呢?真的不是譯製片嗎?”

“孤陋寡聞了吧?我家那邊的黃獅子家電在準備開業的時候,因為用地問題跟另一撥人鬨起來了,幾百個民工對峙,後來他們發現對方是同鄉,說農民工不打農民工,他們就此罷手走了,老板張近東隻好想彆的轍,不然啊,那可刺激了。”

“我的天,你們那還是省會呢。”

“就是省會呢,隔壁省的臨泉廟岔,都是直接拉炮對轟的。”

“你們怎麼說得這麼邪乎呢?你們說的是九十年代的中國嗎?新聞上都沒有。”

“嗬,新聞能做到播的都是真話就不錯了。”

……

熱鬨的開了好幾個貼子討論。

整件事中,最吸引人注意的莫過於那四個放在車上的攝像頭。

“這就是上次拍動物吃植物的攝像頭嗎?”

“好想要啊!我家住的是老小區,門鎖我都能撬開,我也想在門口放一個。”

“我也想要,我們家鄰居家的狗老是把屎拉在我家門口,他們家還不承認!”

貴是真的貴,一千塊錢一個,是普通人兩個月的工資,還不能聯網,隻能存在硬盤裡,硬盤也不大,隻能存一天的。

不過賣得還是很好。

主要客戶並不是叫得響亮的網友們,而是有車的人。

特彆是出租車司機,他們最怕出交通事故被吊銷執照,要是說不清楚,衣食所係都沒有了。

一千塊,對他們來說隻是三分之一或是四分之一個月的工資,多努力跑幾趟就回來了。

有一些特彆謹慎的人也像安夏那樣前後左右都安上了。

甚至連跑長途的司機都買,還問有沒有小一點的,容易藏一點的。

安夏剛開始沒明白怎麼突然賣這麼好,看看日曆,懂了,距離1996年的第二次嚴打快開始了。

第二次嚴打的重點目標就是車匪路霸,如果不是發酵到忍無可忍,也不至於需要隆重地搞出一個專項治理活動。

長途司機的想法比較樸素,不指望能抓著人,萬一遇上一個喪心病狂的,至少能讓家裡人知道他是死在誰手上的。

所以他們的訴求不是讓人看見有個攝像頭在,被震懾到了從而收手,而是隱密,彆讓車匪路霸發現了,把硬盤拿走,那他們的目的就實現不了了。

安夏召開技術會議,把需求給技術員們通報了一下。

“硬盤儘量的大,可以多存幾天,攝像頭儘量小,最好看不出來那是個攝像頭。”

上有任務,下有想法。

小型攝像頭的構思千奇百怪,有假裝自己是衣鉤的,有假裝自己是暖水瓶的,還有裝在帽子裡的……

安夏還是不怎麼滿意,她想到那個告訴她“我隻是不想讓當個糊塗鬼,如果我死了,能抓到最好,如果實在抓不到,我家人可以把硬盤燒給我,我做厲鬼也不放過他們!”

安夏是一個實用迷信主義者,根本就不信什麼死後變為厲鬼。

她覺得至少還可以再加一個GPS係統。

GPS係統已經在1964年就被使用,現在除了GPS係統,還有伽利略係統,很多國家都已經在汽車上安裝了車載GPS。

一旦車輛出現計劃外停車,總控就能看到。

至少比隻拍視頻能多一個機會,讓第三方注意到車子可能遇險了。

就算不為長途車,為了手機地圖,也得把這個技術吃透了。

大多數人到陌生城市趕上沒太陽,都不分東南西北,安夏就是其中之一。

拿著紙質地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應該往哪裡走。

她是重度手機地圖的依賴者。

哪怕手機暫時達不到這個功能,單做一個地圖機也是好的啊。

總比手拿地圖,滿世界找路牌要強。

“GPS?”無線電項目組萬萬沒想到這個工作會交給自己做。

他們以為這活應該是硬件組的,車載GPS,難道不應該是硬件?

“他們是做那麼一個東西,你們主要負責怎麼有效的勾搭上衛星。雖說衛星使用權是開放的,免費的,但是能不能聯上,信號強弱就是你們的事了。”

無線電項目組覺得這事沒啥搞頭,外國都搞了那麼久了,技術很成熟。

“成熟什麼啊,凡是不能人人都能用上,就不叫成熟。我們要做的是民用化,個人化。最好是能裝在手機裡,用來導航,看地圖!”

安夏迫不及待的表達了自己對導航的美好夢想,在某國小鎮上因為沒信號,走了二十多分鐘才找到一個活人問路的悲慘往事,她實在不想再體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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