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聯係,才能多情。
“為什麼光纖光纜這麼貴啊?”安夏看著報價,內心非常悲傷。
真相很無聊:做光纖需要用到的光纖預製棒,是中國沒有的技術。
隻要沒有,國外就敢開高價。
中國現在隻有一家公司從荷蘭德拉克公司引進了生產線和生產技術,在做。
但是引進的生產設備就一台,又不能克隆出千千萬萬台,這個公司已經很牛逼了,自己把工藝給改進了一下,產量比原來提高了30%,但依舊跟不上全國的使用量。
中國還得從國外大量進口光纖預製棒,光纖的80%的利潤都在這棒棒身上。
中國企業買棒棒回來拉絲,隻能賺20%,說白了,就等於是在給國外企業打工。
光纖生產企業被預製棒卡脖子。
國內互聯網事業的發展被光纖卡脖子。
安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歎了口氣,紫金派出的人在外麵打聽了一圈,現在做光纖預製棒最強的公司除了荷蘭的那幾家之外,還有美國康寧、日本住友,韓國的三星,還有法國的阿爾卡特。
他們同仇敵愾,價格貴的非常統一,而且怎麼說都沒用,利益麵前,誰都不做價格聯盟裡的叛徒。
“我就不信了,我們國家沒有自己研究過?”安夏找人去打聽,還真讓她給打聽到了。
中國在1974年就開始著手研究自己的光纖通信,並在郵電科學研究院的一個洗手間裡第一次製成了17米長的光纖。
然後,進展並沒有那麼快,預製棒的生產門檻實在很高,產業化的速度太慢,還停留在實驗室的階段。
安夏親自去拜訪了負責這個項目的總工趙院士,他告訴安夏,本質還是缺錢,研發就是在燒錢,企業不樂意冒險,他們的研究經費也有限,隻能慢慢來。
企業不是不樂意冒險,隻是因為沒有看到足夠的利潤。
隻要錢夠多,成功的概率夠高,冒險?資本什麼時候怕過冒險?
郵電一年有鋪多少光纖下去,都是有數的。
一個壟斷企業,不溫不火慢慢乾,現在的產能完全跟得上。
由此,互聯網的發展,就不幸的被卡在了死循環裡。
光纖發展得不快,很多諸如視頻直播之類的沒法玩,玩法單一讓互聯網用戶新增速度不夠快。
由於互聯網用戶新增速度不夠快,郵電部門就更沒理由火急火燎地投大價錢,為了互聯網的興旺發達而火速鋪設光纖。
安夏看著麵前的世界地圖,陳嘉敲門進來,向她彙報對姚華公司的調查結果。
“提出與紫金合作項目,不是他們公司內部的計劃,而是受其他部門或是機構的委托,但是替我們打探消息的人隻能打聽到這些,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人委托的。”
“知道了。”安夏擺擺手,讓他下去。
就用力把他們往最惡毒,最壞的方向去想就行了。
紫金在尋找便宜的光纖預製棒的事情被采購組傳到了很多個公司。
有一家日本的公司主動與紫金聯係,說他們願意以七折的價格出售,前提是希望能成為紫金電子服務平台在日本的唯一代理商。
“七折?太貴了……”安夏的心中就是“八十,八十,八十……”
七折的價格依舊遠超過她的預期。
對方社長非常有誠意,親自飛來中國與安夏溝通:“這已經是非常合適的價格了,我們雖然沒有加入價格聯盟,但是如果賣得太便宜,也會受到國內同行的指責。”
“同行指責就指責,你們賺到錢,他們把口水罵乾了,也不能從你們口袋裡把錢給搶了。”
安夏完全不覺得日本人會在乎同行的指責,海軍馬鹿和陸軍馬鹿整天對噴,也沒見誰給誰留麵子。
安夏現在的想法是,想辦法先多鋪幾條國際光纖,讓互聯網用戶多起來,促進國內互聯網公司的發展,進而讓國內的光纖公司認識到自主研發能大賺一筆,推動他們的工作積極性。
她又出讓了部分文娛方麵的利益,最終談下了現價的五折,保證至少三年內穩定供應。
“五折,還是有點高。”八十塊錢在安夏心頭揮之不去。
參與談判的陸雪認為這個價格已經很可以了:“五折,已經很便宜了。”
“又不是白讓他打折,我也讓渡利益了啊。我也就隻能賺了中間商的差價。”安夏算了算長期價值,心裡總算稍安。
陸雪還是覺得有些不安:“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你是說,他回去一琢磨,覺得自己吃虧,會撕毀合同?”安夏無所謂地聳聳肩,“撕就撕唄,反正我對日本人也沒抱什麼期待。”
過了幾天,這單生意確實沒法做了。
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將蓋章的合同返回給紫金的時候,這位社長死了。
背後被人捅了十幾刀,米花町警署給出結論:自殺。
新社長接手公司,老社長談的所有未成立項目,全部作廢,包括與紫金簽的三年期光纖預製棒的采購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