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說道:“再說這也隻是學徒級魔法,要求學徒有這樣的控製力,架構出完美的法術模型,是不是有些太過份了。說起來,這還是被我的學徒訓了一頓,我才悟出這樣的道理。對他們來說,會不會用,比起完美更重要吧。至於我們實際在使用的時候,假如處在急迫狀況,也不允許去精雕細琢一個法術模型。也就是說,這就隻是教學用或研究時,可以拿出來唬唬人的產物。這也是為什麼我沒有繼續把未完成的一到三環學徒級魔法全部計算過一遍的理由。”
現實層麵的問題,讓大魔法師卡班拜啞口無言。他掙紮地說道:“就算如此,閣下也大可把這樣的研究成果上繳給協會,讓使用與學習的人自行去判斷吧。”
“恰恰好,這是做不到的事情。”某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為什麼!”大魔法師臉色潮紅,難得激動地說道。
某人對此嚇了一跳,生怕這位老人家心臟病發,就這麼走了。連忙安撫對方,並解釋道:“閣下,先靜下心來,聽我解釋。”說著,左手跟右手各自用白板筆術展示出火球術的法術模型,林問道:“閣下分得出來,這兩種法術模型的差異嗎?”
冷靜下來的卡班拜,瞇著眼觀察了一下,對比剛剛課堂上的記憶後,說道:“左手的是你按照協會公發教材,所架構起來的原始法術模型。而右手是改進版本的。雖然差異很細微,但我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哦,真不愧是大魔法師,目光銳利。也的確如您所說,左手是原版的,右手是改進的。那麼問題來了,假如我要把改進版的三環學徒級火球術魔法知識,上繳給協會的話。被那些審查的魔法師問上一句,這兩個法術模型的架構哪裡有差異,我能怎麼回答?”
“當然是……”卡班拜突然卡殼。
也不止是這位白發蒼蒼的大魔法師一人,所有聽講的魔法師沒人離開,心思各異,但卡班拜的疑問與想法,的確就是他們存在的疑問與想法。甚至有人打算搶占這樣的知識權利,隻要搶先一步上繳給協會,靠著自己的關係網,沒有人可以動搖既成的事實,這份榮譽將歸屬於他。
但是……要怎麼跟協會的人解釋改進版的法術模型和原版的差異在哪裡?
林說道:“就是這樣呀。我要怎麼向不懂數學的魔法審查官解釋,說改進版的法術模型每一個角度,每一段距離,都是經過精心的計算,得到最完美的平衡結果。而且最重要的,對方或其他人能不能重現這樣的結果?假如學習的人不懂得計算,甚至教的人也不懂,他們分得出這兩個模型之間的差異嗎?”
事實的真相原來如此簡單呀。很多老學究類型的魔法師,隻覺得胸口一陣悶,想吐血。人家不正隱晦地罵道:不是我不教,是你們都不懂呀。
某人繼續追擊道:“同樣的道理,為什麼在西南半島時我有教授p語言的知識,來到聖城之後卻不那麼做。甚至不選擇教很多人希望從我這邊學到的,包括魔法塔的改進工程,魔法陣、魔法符文的使用方法,或是如席德號一般的飛空艇製造技術。不懂數學,我有什麼好談的,有什麼好教的。”
聽講的人群中,有人不甘心地說道:“難道不可能有更簡單的方法嗎?”
林知道是誰講的,但不知道名字。那是個跟在場的老頭子比起來,年輕了不少的魔法師。雖然從外表上來看,對方的年紀還是比自己大的。而聽到這種無力的呻吟,林卻是被氣笑了,說:
“不想學數學,隻想要直接用那些已經可以實際運用的知識,這也簡單,大賢者之塔就矗立在那邊。聽說有關那座塔的一切,又一次被全部公開了。關於這點,我不反對。因此對魔法塔有任何需求的人,請照抄,一定可以起相同的作用。假如不達標的話,我隻能說抄得不夠認真也不夠仔細,這不能怪我。──”
像是說到來氣,某人繼續飆,“──席德號飛空艇的話,我很抱歉,上頭有商業機密,我不想那麼快公開。畢竟魔法塔作為守護文明的利器,多增加一份實力,對文明就多一份保障。但是太過好的飛空艇設計被廣為流傳的話,隻會成為戰爭的優勢武器,強權與弱國之間的差距會更加明顯。我小鼻子小眼睛,迷地的和平跟我無關,也不是不交出這份知識,隻是想要的人準備用多少代價來交換?──”
掃視一眼,有些人心動,有些人思索。看起來就是副要開價的模樣。林冷笑了一聲。
“──我認為一座魔法塔,換席德號的全套設計,是很合理的交易條件。除此之外,我不考慮。至於閃現術,也就是外傳那神出鬼沒的魔法,這是與世界樹瓦德沃一同研究的成果。我不可能在沒有那一位的同意下,擅自將那份知識公諸於世。隻要有人取得那一位斑鳩同盟高座的同意,全套知識我立刻雙手奉上,絕不藏私。還是說有誰認為可以捉下我,直接奪取我腦子裡頭的知識呢。”
“是呀,為什麼不這麼試試看呢。”一個挑釁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同時還有權能波動,直接觸及所有魔法師那敏感的神經。幾乎在一瞬間,階梯教室中五光十色,所有法爺都啟動了各自的魔法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