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冰然看著畫麵定格的IPAD屏幕,回想一路走來發生的一係列事件,鼻子一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林躍沒有管她,專心致誌地開車,旁邊行駛的麵包車裡的年輕男性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坐在奧迪車副駕駛大哭,還以為被她欺負了,尋思現在的富人就沒幾個好東西。
……
一周後。
嘉林市看守所一個房間裡,梁安妮坐回自己的床上,拿出民警轉交給她的信件,看著看著,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
她裝成沙子被風吹進眼睛的樣子麵向窗外揉了揉,又衝對麵床上躺著的因為反抗家暴刺傷男人等待宣判的中年女子笑了笑。
那封寄往檢察院的檢舉信當然不是她寫的,隻是以她的名義寄的,還有她跑前跑後操辦的歡水基金,也不是為了鎖定贓款。
餘歡水曾承諾給她一個安穩的後半生,她以為他拿到2000萬後會跟魏廣生、趙覺民妥協,但是他沒有,她一度認為自己被他騙了,被他利用了,可是想想他在新聞發布會說的那些話,又覺得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現在看到這封信,她是真的很想大哭一場。
照以往案例,她跟趙覺民起碼要判十年,但因為是“她寫信舉報”,符合自首從寬原則,再加上檢舉揭發魏廣生、趙覺民以及鎖定贓款的立功行為,餘歡水幫她請的律師說她的刑期也就三年多一點,如果服刑期間表現良好一兩年也就出來了。
信上餘歡水說給她預留了歡水基金財務部主管的職位,雖然沒有倒賣假電纜收益高,但是穩定體麵,餘生不用擔驚受怕。
……
又是一周過去。
“三天吧,三天後我帶餘晨回去給他奶奶上墳,你有什麼想吃的沒有?我順道給你帶點回去?”
“酒啊?茅台?”
“你知道一瓶茅台夠給多少貧困學生訂一份早餐奶的嗎?”
“那行,我給你帶幾壇67度老白乾回去。”
“結婚的事你就彆瞎操心了。”
掛斷老頭兒打來的電話,林躍走入展館。
前廳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新聞。
市紀委已經派出專人針對甘父在職期間與甘猛名下公司存在利益輸送的問題展開調查。
市局在雲南警方的配合下,成功將人體販賣器官組織主犯抓獲。
魏廣生、趙覺民、梁安妮製販電纜一案將在一周後開庭。
林躍微笑著跟前台打聲招呼,走進展覽大廳,一路向北來到最裡麵的辦公室。
唐韻站在那幅取名《沙漠》的畫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它。
“還記得我跟呂夫蒙分手時,他以為我說的‘失望’是嫌他一直不還你的錢,還去今夜訪談為難你。他到最後都沒想明白我說的失望是什麼,他曾說是畫讓我們結緣,他還曾說我的畫像我的靈魂一樣,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東西,可是呢?這幅畫掛在他眼皮子底下那麼久,他都看不出它與真正的《沙漠》比較有什麼不同。”
林躍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唐韻很自然地扣緊他的五指:“他拿走了你的十三萬,結果弄丟了女朋友,回過頭來想想,還真是無比諷刺的一件事。”
林躍拉著她的手一帶,直視她的眼睛說道:“是前女友。”
“嗯。”
……
還有三天就是農曆小年,冷風吹,胡同裡的小孩子在偷偷摸摸燃放鞭炮。
《我是餘歡水》的世界留給林躍的時間不多了。
電視劇裡餘歡水留給觀眾一個選擇題,是接受最後的黑色幽默,還是喜聞樂見的happyend?
林躍也給餘歡水出了一道選擇題。
門當戶對的李茜,重拾真誠的欒冰然,收獲救贖的梁安妮,以及才華橫溢的唐韻。
那麼他走之後,餘歡水會選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