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拉了幾位廠長準備投奔楊氏,後來被爸叫停了嗎?”</p>
“是被叫停了,可是我能甘心嗎?當時想的是就算不能動搖陳江河和駱玉珠的根基,也要惡心一下他們兩個,那時候不是搞義烏十大傑出女性的評選嗎?我就找了個人,讓他聯係王旭,許諾能夠拉到大量人頭,以幫她媽拿到更好的成績,誰知道那小子沒有上當,之後評選的事情也黃了,不過玉珠集團大少爺打記者的醜聞同樣是一個契機,但是那小子又沒抓住,這讓我曝光陳家買票、雇水軍的計劃泡湯了,當時真挺煩的。哪想到之後時來運轉,先是你爸讓我代持陳東和陳茜的股份,然後是王旭嘴賤被打,這一次玉珠集團大少爺自己送上門來,那我不得好好將他一軍啊。”</p>
話說到這裡,巧姑終於聽明白了。</p>
“原來這件事是你做的……”</p>
“哼,駱玉珠說話跟放屁一樣,那就讓她看看,我陳大光也不是好惹的。本來嘛,我是想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林躍的,好激怒他,不再顧及陳江河的麵子對玉珠集團痛下殺手,我好坐山觀虎鬥,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誰知道邱岩的媽找到媒體說了女兒的情況,網上的輿論一下子沸騰了,你說這時候我不給王大少添把火加點柴,更待何時啊?”</p>
陳大光的腿不斷地抖著,上身一下一下晃著椅背,勝利者的姿態展露無疑。</p>
陳巧姑:“……”</p>
可憐陳大光想著借力打力,隔岸觀火,豈不知老家早就被那個人鳩占鵲巢了。</p>
她覺得他很可悲,也多多少少有點愧疚,還有點……爽?</p>
給陳大光戴綠帽子戴出爽的感覺來,說起來也挺變態的。</p>
“巧姑,你說,我聰不聰明?”</p>
“聰明,真聰明。”巧姑笑得有點假。</p>
“哎呀,我現在當上玉珠集團的總經理,以後你和孩子的日子就好過了。”</p>
“大光,我想不明白,你這麼做不是陷玉珠集團於經營困境嗎?我們以後的日子怎麼可能好得起來?”</p>
“要有耐心知道嗎?”陳大光誌得意滿地看著她:“你看我,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不差這一小會兒了。”</p>
“……”</p>
巧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在心裡重重地歎了口氣,陳大光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他所有的小聰明都是在幫彆人做嫁衣呢,說到底他就是林躍用來搞亂玉珠集團,為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謀福利的一張牌。</p>
……</p>
正如陳大光所言,陳江河的算盤打得很好,他同意罷免駱玉珠的總經理職位,一呢,可以給母子二人一個教訓,表明自己的態度,二呢,用這番操作來平息集團內部對家人的怨言,三呢,試圖以此來緩和跟林躍的關係,畢竟國內很多客戶正在做或準備做切割,四呢,對於大眾輿論也算是一個交代吧,五呢,不讓母子二人拋頭露麵,有助於保護他們遠離騷擾,為此他還讓駱玉珠的弟弟駱天寶給她當保鏢,覺得這小子當過兵,身手好。</p>
所以這是一石五鳥的高招。</p>
駱玉珠心裡自然是憋氣的,畢竟很多人期待看她的笑話,不過仔細想想,這是最好的結果了,又能避開公眾視線,又能滿足陳大光的條件,以確保陳江河不會下海外倉這步高風險的棋。</p>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一切都在按步就班地發展,林躍那邊發了一次狠就沒動靜了。</p>
就在王旭嘴賤被扇耳光引發的輿論風暴逐漸平息後,玉珠集團董事會又召開了一次會議,是關於要不要斥資建設海外倉的,結果陳大光一反常態,支持陳江河建海外倉,不過國內的幾個廠子和銷售渠道必須從今以後由他全權負責,而且陳江河作為董事長不能指手畫腳。</p>
這事兒在董事會引起了不小的爭議,但是在陳江河本人表示同意後,大家也就沒了意見。</p>
表麵看陳大光這個總經理應該管一攤事,實際上大家都懂,兩個人搞了個利益交換,陳大光不反對陳江河建海外倉,陳江河把陳東、陳茜手中股份對應的資源做切割,交由陳大光管理。</p>
不是分家,勝似分家。</p>
駱玉珠知道這件事後大發雷霆,但是有什麼用呢,她已經不是總經理,也無法改變陳江河的心意,除非兩口子鬨離婚,不然這個決定無從改變。</p>
她會和陳江河離婚嗎?</p>
當然不會。</p>
不過她一賭氣,把陳江河從酒店裡趕了出去,倆人開始了分居的日子。</p>
王旭想找陳大光算賬,結果給後者一通懟,說當初駱玉珠答應他的事情沒有辦到,現在自己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王旭給駱玉珠打電話求證,得知陳大光當初收買商戶搞聯名信確實是受自己的媽指使,一下子蔫了。</p>
這一次,陳江河和陳大光聯合起來把駱玉珠母子陰了。</p>
不過陳董事長有自己的說辭,講他和陳大光這麼做是為了麻痹林躍。</p>
邱岩被網暴的事不僅搞得邱陳二家反目成仇,林躍也對玉珠集團動了殺心,現在把國內業務交給陳大光打理,看在陳巧姑麵上,他總得留點餘地吧。</p>
所以這是不得已而為之。</p>
駱玉珠聽到這個解釋,立場有所軟化,不過還是跟陳江河維持冷戰。</p>
後者呢,也沒太在意,把合資廠和城西一塊地皮賣給楊氏集團後,款項一到賬戶,便前往歐洲,風風火火地啟動了他的海外倉建設計劃。</p>
……</p>
上海。</p>
武康路。</p>
法桐的落葉斑駁了人行道,兩側的老洋房們日複一日,不厭其煩地向行人講述歲月的故事。</p>
在一棟有著天青色瓦片,中央拱門,外牆砌了一層石子的老洋房東邊向陽的臥室裡,林躍抱著五個月大的楊思躍,臉上洋溢著純粹的笑容。</p>
“我還是覺得他的嘴巴像你。”</p>
“不,像你,你看你,嘴唇不厚不薄,你再看他。”</p>
“我說的是嘴型,不是嘴唇。”</p>
“嘴型也是像你。”</p>
楊雪偎在他的身邊,兩個人像極了逗子為樂的夫妻。</p>
“對了,你跟陳婷婷……打算什麼時候辦酒?”</p>
“還沒定呢,怎麼?你等得著急了?想討喜酒喝?”林躍一麵說,一麵晃晃孩子的小手,換來一陣咯咯的笑聲。</p>
楊雪推了他一把:“我跟你說正事呢。”</p>
“好吧,說正事。”林躍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在等一份大禮,這份大禮送到了,我就和陳婷婷結婚。”</p>
大禮?</p>
楊雪被他搞懵了,到了他這個程度,還有什麼東西能稱得上大禮?</p>
“什麼大禮?”她蹙眉追問。</p>
林躍嗬嗬一笑,賣了個關子說道:“彆急,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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