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2)

薑亦棠愣愣地“哦”了聲,和衛笠擦肩而過。

等她再回頭去看,衛笠已經消失在了院子中,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薑亦棠臉色古怪,知道謝玉照在等她,她沒有耽誤時間,依舊是被屏風擋住的內室,桂花結仍掛在上麵,謝玉照靠坐在床頭,不知在想什麼,情緒淡淡地讓人看不透,隻是目光清冷寒涼,比往日的溫柔,多了一股莫名的凜然。

但這抹凜然在抬頭時,又全然消失不見,仿佛隻是薑亦棠的錯覺一般。

薑亦棠眨了眨星眸,她糾結了下,才問:

“謝玉照,剛才的人是誰?”

她當然知道那是衛笠,但她不該知道,如果不問的話,才是奇怪。

謝玉照輕咳了聲:

“他是衛笠。”

見女子仍有疑惑,謝玉照繼續解釋:“在宮中時伺候我的人。”

其實,在宮中伺候謝玉照時間最久的該是鬆翎才對,但鬆翎是個小黃門,輕易不能出宮。

薑亦棠小聲地“嗯”了聲。

這茬就算過了。

薑亦棠不再問衛笠的事情,和往日一樣喂謝玉照吃完晚飯,又將尿壺的位置擺好。

見女子白皙的手指碰到尿壺,謝玉照忍了忍,終於道:

“你不用再碰這些。”

衛笠來了,就代表他身邊伺候的人都很快可以就位,她沒必要再碰這些東西。

薑亦棠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像是被燙到一般,薑亦棠的手“唰”的一下縮了回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小聲囁喏:

“哦。”

薑亦棠耳根子都在發燙,一抹紅色燒上脖頸和臉頰,向下蔓延進衣襟中,不被點破時,薑亦棠還能忽視她每天做了什麼。

可如今被謝玉照道明,薑亦棠就倏然意識到,最近謝玉照所有的事情都是經她手。

這種事情除去臟穢,能形容的也隻有隱私。

但薑亦棠替謝玉照擦拭身子時,除去褻褲遮住的地方,謝玉照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她沒有見過的。

不過見不見的,仿若也沒什麼差距。

總歸謝玉照如今的身子,是讓人產生不了什麼旖旎情緒的。

薑亦棠不斷地安慰自己,但耳根子的熱度依舊沒有消退。

薑亦棠動作輕微地掐了掐手心,想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

但她怕疼,沒敢使勁,許是這樣,她才一度冷靜不下來。

薑亦棠不聰明,不過她有一點好處,那便是聽勸。

她每日替謝玉照處理這些,本就難為情,如今聽謝玉照的話,她在羞赧之餘,也覺得鬆了口氣。

薑亦棠在心中偷偷地想,應該沒人會喜歡處理這些東西。

所以,她真的有很用心在照顧謝玉照。

謝玉照領她的情,是理所應當的。

少做些事,薑亦棠今日回頌桉苑的時辰比往日要早,等她離開後,衛笠才又悄無聲息地出現。

嵩榕院房門緊閉,衛笠遮住口鼻,和謝玉照共處一室。

衛笠恭敬地低垂著頭。

自東宮一彆,衛笠不過半月不見殿下,卻覺得殿下仿若變了個人般,鋒芒儘數內斂,麵色平靜得近乎沒有半點情緒。

偏生越是如此,越令人心驚膽戰。

衛笠:“殿下離開東宮匆忙,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部署,幸好有薑姑娘照顧殿下。”

衛笠能在謝玉照身邊伺候多年,得他信任,自不可能隻憑忠心二字。

他向來敏銳,短暫的接觸,衛笠就立刻意識到殿下對薑姑娘的心思。

他不吝嗇地對薑亦棠表達感激和恭敬。

稍頓,衛笠才話音一轉,低聲道:

“最近三皇子在朝中頗有些活躍。”

三皇子生母是如今宮中的淑妃。

在先皇後去世後,聖上一直沒有立後,後宮如今沒有主位,淑妃是四妃之一,位份至從一品,後宮能和淑妃分庭抗爭的也隻有邱貴妃。

隻不過聖上對淑妃和邱貴妃的恩寵都平淡,她們的位份都是母憑子貴才升上來的。

聖上的喜好從未改變,除去先皇後,他一貫寵愛的都是每隔三年新選秀入宮的妃嬪。

二皇子和三皇子同齡,都隻比殿下小三歲,按理說,皇子們該是在及冠後才能入朝中參政,但是殿下自幼被立為儲君,一直被聖上帶在跟前親自教導,年僅十五,就破例入朝旁聽。

有了殿下這個先例在,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然眼紅,二人在十五那年,邱貴妃和淑妃不知吹了多枕邊風,但都被聖上視而不見,甚至,聖上因此一連數月都不曾去過二位娘娘的宮中。

後二皇子狀似不經意間提起想入朝替聖上分憂,徹底惹惱聖上,被聖上斥責居心不良,言令二皇子好好學習為臣之道。

為臣之道四字一出,二皇子就廢了一半。

聖上金口玉言,日後哪怕殿下坐不穩儲君之位,也再輪不到二皇子。

三皇子就此消停下來,許是見其表現良好,在今年年初,也就是三皇子十七這一年,聖上終於恩準三皇子入朝參政。

而今年恰好是津垣十七年。

在聖上膝下的幾位皇嗣中,除卻殿下,衛笠最忌憚的就是這位三皇子。

並非因為三皇子能力出眾,而是,三皇子出生那一日恰好乃是津垣元年三月二十七日,聖上登基之時。

傳言三皇子出生那一日,天有異變,連日的大雨忽然停住,烈陽從烏雲中擠出,哪怕眾人不敢在明麵上議論,私底下仍有三皇子乃天命之人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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