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甚苑, 薑亦棠捧著那枚暖玉,一頭霧水。
她搞不懂,為什麼她一日內見到了這枚暖玉兩次, 白日中剛拒絕了岑行簡,晚上謝玉照就讓鬆翎給送來了。
青粟好奇地盯著這枚暖玉瞧, 半晌,她說:
“還不如姑娘身上這一枚好看。”
她是個實在的,在知道姑娘身上這枚玉佩意味著什麼後, 就覺得什麼玉佩都比不上。
薑亦棠聽得哭笑不得。
倒是常樂跟著衛笠常在外走南闖北,是個識貨的, 她隻瞧了一眼,就道:
“這是上好的暖玉, 不說千金難買,也是有價無市, 於女子來說,長時間門佩戴在身, 養身養顏。”
青粟和佟容都驚歎。
很少有女子對容貌一事能夠淡定,至少在屋內的這四位女子不能。
青粟甚至上手摸了摸玉佩,真的有股暖意, 她眼睛都睜大了。
薑亦棠也驚訝地垂頭看向這枚暖玉。
她隻知道岑行簡拿出的這枚暖玉價值不菲,倒不知這暖玉作用居然這麼大?
常樂不知姑娘為什麼糾結, 但她勸解道:
“既然是殿下送來的, 姑娘安心帶著就是。”
這一句打破了薑亦棠所有的顧慮, 對啊, 這枚暖玉現在不是岑行簡送給她的,而是謝玉照。
她大可不必這麼糾結。
薑亦棠也是個愛俏的,她興奮地將暖玉收下, 還吩咐青粟:
“做個荷包把它裝進來。”
到時掛在脖頸上,藏在衣裳下收起來。
也不用和現在這枚玉佩有衝突。
薑亦棠覺得她好機智。
不過她還是有點猶疑,她披了身外衫,出了思甚苑。
一路小跑到前院,鬆翎看見她,驚訝:“這麼晚了,姑娘怎麼還不休息?”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探頭朝書房看去:
“我想找謝玉照。”
鬆翎覷見她手中攥的暖玉,眼中閃過了然,他退了一步,敲響書房的門,道了句姑娘來了,就推開門:“姑娘快進來。”
衛笠正在和殿下說事,聞聲,他咽聲退下,和姑娘擦肩而過時,他恭敬地問了聲好。
薑亦棠對他點頭,越過他進了書房,書房門被關上前,衛笠和鬆翎還隱隱約約聽見裡麵傳來姑娘的不解:
“謝玉照,這暖玉怎麼從岑行簡那裡到你手中了?”
謝玉照見她隻披件外衫就跑了出來,極快地皺了下眉頭,他把小姑娘拉進,讓她坐在自己懷中,才伸手攏緊了她的衣襟,有點不虞:
“昨日還一直喊疼,今日就忘了?”
昨日逃了騎射課,從宮中回來時,女子就一直勾著他的手,軟乎乎地嗚咽喊疼。
今日才好一點,她就敢這樣迎著冷風跑出來,真是一點記性都不長。
薑亦棠縮了縮腦袋,想起昨日的疼,一張漂亮的小臉都皺起了一起,她知錯地低頭,乖順道:
“我知道錯了。”
謝玉照拿她沒辦法,將她衣襟攏好,才看向她手中攥著的東西:
“你收著即可。”
謝玉照送她的東西,薑亦棠很少有不收的,她隻是有點猶豫:“這麼貴重的東西,日後要欠岑行簡一個人情了。”
謝玉照覺得這話格外刺耳,他不喜歡聽見小姑娘把彆的男人和她聯係在一起。
謝玉照說:“這玉佩是我向祁王買來的,你不必覺得虧欠他。”
薑亦棠震驚:
“買的?”
謝玉照眼都不眨一下地應下:“嗯。”
哪怕薑亦棠不說,明日他也會讓鬆翎備禮去祁王府。
這枚暖玉日後和岑行簡沒有半點關係,是他買來,送給薑亦棠的。
薑亦棠終於安心:
“那就好。”
她輕蹭了蹭謝玉照的脖頸,杏眸灼亮,軟聲說:“常樂說,這暖玉帶久了,能夠養顏。”
薑亦棠不禁伸手摸了摸臉。
她生得不錯,但誰不想生得再好看點?
謝玉照有一刹間門的困惑和迷茫,暖玉還有這個作用?
他明明看重的是暖玉本身的作用。
但謝玉照掃向小姑娘高興的臉,懶得再解釋,不管怎麼說,隻要她一直把暖玉帶在身上即可。
玉佩的事情解決,薑亦棠最後是被謝玉照親自送回去的。
打橫抱起,披風裹緊,謝玉照抱她進了思甚苑,把她安置在床上才離開。
披風拿開,她窩得青絲有點淩亂,睡得很熟,呼吸一點點噴灑出來,臉頰粉嫩紅潤,謝玉照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察覺到她輕輕灑出的呼吸。
忽然想到剛才一路上,女子的呼吸也是如此灑在他脖頸上,溫熱濕潤。
她現在的作息很好,加上月事,困意來得很快,在書房時,和他說著說著就頭點上他肩膀睡著了。
半點沒有給他添麻煩的意識。
府內的人見怪不怪,都很難升起驚訝了,佟容和青粟麻溜地替姑娘蓋好被子,再送殿下出去。
翌日,青粟取來荷包,讓姑娘把暖玉裝了進去,再隨身攜帶。
被藏在了衣襟上,薑亦棠對著銅鏡左右瞧了瞧,什麼痕跡都看不出來,她才鬆了口氣。
昨日岑行簡拿暖玉給她時,上書房有不少人看見。
她今日再佩戴暖玉去上書房,少不得惹人猜測,她不想惹麻煩。
等到上書房,薑亦棠難得主動衝岑行簡點了點頭,岑行簡視線掃了她一圈,見她腰間門仍是代表謝玉照身份的那枚玉佩,他懶散地垂下眼瞼,什麼話都沒說。
回到祁王府後,岑行簡才知道謝玉照居然給他回禮。
謝玉照的回禮簡單又明朗。
一匣子的銀票,滿滿當當擺在木匣子中,單論價值,能買下好幾塊暖玉。
岑行簡扯動唇角。
謝玉照不愧是能穩坐多年儲君之位的人。
對於他們這種人,什麼好東西都看多了,有用的卻是難尋,而銀票對於他們來說,最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