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委屈炸了。
她都還沒和他成親了呢, 怎麼就要娶側妃了?
現在都要娶側妃了,日後良娣、侍妾等還不得像雨後竹筍一樣蹭蹭得往上冒?
小姑娘的眼淚撲棱棱地往下掉,越掉越凶, 她甚至都不想搭理謝玉照了。
謝玉照一頭霧水地看著小姑娘進來就哭, 控訴質問的話剛出來, 淚水就糊了小姑娘一臉, 謝玉照還沒來得及回答, 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淚, 結果他隻是晚了一會兒回答, 小姑娘就委屈地要推開他離開,謝玉照隻能拉住她,低聲道:
“誰在你麵前胡說八道?”
薑亦棠上氣不接下氣地抽噎著, 甚至忘記在外偽裝:“薑昃旼說的, 他說是淑妃親口而言,不會有假。”
謝玉照替她輕撫後背,怕她哭得喘不上氣,靜等她平靜下來。
他的確很了解小姑娘,薑亦棠哭了兩聲, 終於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哽咽了幾下,哭聲漸漸停了下來, 半信半疑地問:
“真的沒有?”
謝玉照頷首:“還是說, 阿離覺得淑妃能做我的主?”
不可能!誰都知道後宮兩位高位娘娘根本做不了謝玉照的主, 甚至對謝玉照不敢有半點怠慢,意識到這一點,薑亦棠懵了,下一刻她想起自己作態, 又羞又窘,不忿低聲道:“薑昃旼!”
都怪薑昃旼,不然她哪裡會這般失態!
鬆翎等人低著頭,壓根不敢抬頭。
謝玉照什麼都沒說,更彆提責怪,隻是替她擦淨了眼淚,須臾,牽著她往府中走,不疾不徐道:
“皇子中的確有人要迎娶側妃。”
薑亦棠吸了吸鼻子,隻要娶側妃的人不是謝玉照,她根本不感興趣對方是誰。
但謝玉照卻是沒停:“淑妃能得到消息,倒是正常,畢竟是三皇子是她的親生子。”
薑亦棠錯愕,脫口而出:
“三皇子年底不是要娶褚櫟秋嗎?”
年底才要娶正妃,如今還未進門呢,又迫不及待地納側妃?這未免有點太不給丞相府麵子了,褚櫟秋那般高傲的性子,能受得了?
薑亦棠覺得褚櫟秋是受不了的。
謝玉照唇角掠過一抹幾不可察的輕諷:“聖旨賜婚,豈是她說不接受就能不存在的。”
薑亦棠噤聲,隨即,她有點好奇,能被謝玉照刻意提起來,這位側妃,難道她也認識?
她將疑惑的視線投向謝玉照,就見謝玉照衝她頷首,語氣輕緩道:
“不如阿離猜一猜?”
薑亦棠呃了半晌,她認識的女子隻有那幾個,謝玉照的態度又讓她縮小了範圍,畢竟很少有人值得謝玉照浪費情緒,她思忖片刻,隻覺得這個人會和她有齟齬。
思想來去,薑亦棠忽然想起褚櫟秋會嫁給三皇子的契機,她麵色倏然變得古怪起來,好久,她堪堪遲疑道:
“薑霜鳶?”
謝玉照語氣讚賞:“阿離聰慧。”
薑亦棠目瞪口呆。
謝玉照卻格外平靜,褚櫟秋和薑霜鳶共謀要對付小姑娘,他怎麼可能隻回報了褚櫟秋,卻忘記薑霜鳶?
她們不是想要合作同謀嗎?
如今真的成了異父異母的姐妹,想必也會很高興的。
謝玉照垂眸,掩住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薑亦棠懵了許久,後知後覺地想起聖上選秀,凡適齡且未有婚配的女子都要進宮參加選秀,其中就有薑諳茯和薑霜鳶,但薑玵妢因年齡小反倒沒有進宮,隻不過薑亦棠一直不關注此事,居然給疏忽了去。
她隻覺得戲劇化。
前世嫁給三皇子的人是薑諳茯,褚櫟秋和薑霜鳶直到她死時都未曾婚嫁,而這一世,反倒是褚櫟秋和薑霜鳶嫁入了三皇子府,而薑諳茯至今未傳來消息。
前世謝玉照被幽禁,三皇子是最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如今謝玉照安然無事,三皇子自不可能越過謝玉照去,薑亦棠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感歎薑諳茯永遠能看透時勢,聰慧清醒。
薑亦棠還有點不可思議:“薑霜鳶怎麼會嫁入三皇子府?”
謝玉照不解她為何有此疑惑:
“當初謝玉桓和薑霜鳶私會一事穿得滿城皆知,阿離不會覺得那件事就不了了之吧?”
薑亦棠噎住,沒想到其中還有當初那件事的影子。
選秀聖旨下來後,整個京城都有點嘩然。
那位選秀中頗有盛名的江南秀女出乎意料地進了後宮,仲孫文鈺如願以償地拿到了賜婚聖旨,而薑霜鳶也如謝玉照所說,被聖旨賜給三皇子作側妃,最叫人薑亦棠驚訝地卻是薑諳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