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淩&顧長澤番外******
煙雨細落, 今年秋日落了好幾場雨,頗為冷澀。
自從榮淩離開上書房後,顧長澤也重新搬回了顧閣老府, 因他躲進祁王府的行為, 顧閣老和顧夫人大吵了一架,顧夫人順勢病倒了去,那時, 顧長澤也隻是回來看看。
顧長澤苦笑一聲。
岑行簡說得沒錯, 真正麻煩的從來不是他那位遠道而來的表妹,而是他的娘親。
隻要一日他娘親不打消讓他娶妻的念頭,或者說,一日不打消再結兩姓之好的事情,今日沒有了這個表妹,來日也會有其他的表妹。
他縱是如今後院無人,王妃都不願意讓榮淩和他見麵, 再有此番,他拿什麼奢望日後能夠和榮淩走到一起?
逃避無用。
榮淩那般高傲的性子,又見多了殿下是如何對待三姑娘的,他若不先解決府內事情, 且不說王妃,便是榮淩,恐怕也不會點頭和他在一起。
顧長澤剛回府,顧夫人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顧長澤心底明白, 這不過是在裝病逼他回來。
小廝來報時,顧長澤隻是不輕不重地抬眼,平淡應了聲:
“我知道了。”
秋童有點意外:“公子不去正院看一下夫人嗎?”
顧長澤沒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問:
“表姑娘也在正院?”
許是知道娘親和表姑娘的心思,顧長澤心中厭煩,連一聲表妹都不願喊了。
秋童聽出什麼,訕笑一聲:
“夫人病倒後,表姑娘一直在床邊照顧著。”
說是照顧,但誰不知道夫人的病是怎麼回事?去照顧也隻是一個說法而已,夫人的用意向來都是想讓公子去見表姑娘。
顧長澤沒有意外,他麵上也沒有神情,隻是道:
“你去和娘說一聲,我有事去見爹了。”
顧長澤是府中獨子,說句難聽的,這府中一貫都順著他,這段時間還是他最憋屈的時候,他出生時,父親就是一座大山,父親老來得子,慣來是把他捧在手心,看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
甚至府中前程都要排在他的性命身家之後。
顧長澤其實並不擔心娘親會怎麼折騰,隻是他如今需要一個清靜的後宅,不單單是指他的後院。
顧長澤在前院書房見到了父親,顧閣老頭有銀絲,目光沉穩,他看了眼顧長澤,仿佛猜到他來做什麼,隻簡單地說了句:
“來了。”
顧長澤沒客氣地坐下。
茶點很快擺了上來,顧閣老喝了口茶,也不複適才嚴肅,神色放緩了些許,覷見麵前兒子臉上未藏好的愁苦,搖了搖頭:
“對郡主什麼時候動的心思?”
上書房的事還瞞不過他,隻是他鎖了消息,沒讓旁人知道,也沒告訴夫人。
顧長澤被問得苦笑:
“孩兒也不知道。”
自幼相識,就那般不知何時把目光落在了郡主身上,覺得她和彆的女子都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動了心思,但等他反應過來時,早就陷得不可自拔。
聽出他話中的迷惘,顧閣老喝茶的動作稍頓,他心底輕歎了聲。
終究還是把他的性子養得軟了點。
但慣來意氣風發的人這般頹廢下來,顧閣老看不下去,他問:
“你準備怎麼辦?”
顧長澤抬頭:“爹猜到了不是嗎。”
攘外必先安內。
他想要讓曲陽王府鬆口,首先就得處理好自家的事情。
顧閣老冷嗬了一聲:“倒是費心。”
顧長澤沒說話,今日來見父親,就是先打一聲招呼,他既然決定了的事情,自然不會改變。
出了前院,顧長澤就去見了娘親,顧夫人從床榻上坐起身,哀怨地看向顧長澤,又是歡喜又是責備:
“要不是娘生病,你是不是一輩子躲著不來見娘?”
表姑娘聽到這話,有點尷尬,表哥不回府的原因可不就是她嗎?
姑母養尊處優了半輩子,說話也不記得顧及一下旁人的感受。
顧長澤倒是發現了表姑娘的尷尬,但他沒在乎,人家都無所謂他的為難,他何必還要替人家考慮那麼多?
顧長澤直言道:
“要不是娘逼我,兒子又何至於有家不能回?”
顧夫人噎住,輕瞪了顧長澤一眼,也被說得有點難堪。
顧長澤神情沒有變化,在外麵再如何理智,回到家中也總會有點不一樣的,顧長澤在家中明顯肆意許多。
也是,府中就他一個子嗣,沒慣成紈絝子弟,反而學有所成,已是不易。
顧夫人假裝沒聽懂,拉過表姑娘,拍著表姑娘的手,暗示般地說道:
“你可得多感謝你表妹,這段時間多虧了她照顧我,否則娘一個人在府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顧長澤:“娘說這話,秋姑姑要傷心了。”
顧夫人要被氣笑了,這孩子簡直是油鹽不進。
下一刻,又聽顧長澤轉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