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回事?】
【又看見新鮮的了。】
【彆嚇我,這人為什麼沒臉。】
【是不是躲起來了。】
陸園見白色的麥一直在他的船上飄過去,再飄回來,不由坐正:“你剛剛是不是在騙我,倪源跳河裡找不著了,那這個麥為什麼一直盯著你?你是倪源?你怎麼不露臉?”
陳綿看看擺渡人,又看看白色的麥,看見陸園臉色不虞的神色,陳綿說道:“姐姐,擺渡人本來就是沒有臉的。”
陸園:“啊?哦。”
她盯著擺渡人看了看,問道:“你是倪源,你怎麼成這樣了?你媽媽一直在找你的死因,你知道嗎?”
這人不會死了之後做擺渡人,忘記自己是誰了吧?
那他怎麼還記得倪源?
白色的麥鍥而不舍的往擺渡人的船上飄。
陳綿見他不動如山的坐在船上,小心問道:“您真是倪源啊?死了十四年的那個?”
擺渡人:“擺渡人沒有身份。”
陳綿:“這我知道,但是——”
她看向麥,陸園已經把倪源的照片放了下來。
看來姐姐已經認定這個擺渡人就是倪源了。
陸園看向麥裡的擺渡人。
一身黑袍,什麼都看不見,怎麼連臉都沒有。
他是主動做擺渡人還是被迫做擺渡人?
陸園:“你要是活著今年就31歲了,我都能叫你一聲大哥,你媽媽真的很執著你的死因,她都五十多了,早過了退休年紀了,還天天惦記著你。所以,大哥,你能說說嗎?你到底為什麼會溺亡?”
擺渡人船上的槳在河中搖擺片刻,然後說道:“擺渡人沒有身份。”
陸園剛想說話,就聽他說道:“但是如果你想知道倪源的死因,我可以告訴你。”
峰回路轉。
陸園:“我當然想知道。”
她有些疑惑:“所以擺渡人和倪源不一樣?”
擺渡人:“當然,擺渡人是擺渡人,倪源是倪源,怎麼會一樣?”
他講起了倪源的生平。
“倪源是單親,自從他母親給他改了姓後,他父親就不再給錢,所以他母親一直生活壓力很大。他本人不會說話,所以沒有朋友。當時學校附近開了家書店,倪源因為無聊所以經常去。倪源經常早上四五點就醒來,然後到書店門口等著開門,和後來的穀永康熟了後,穀永康會把書放在倪源常坐的角落。無知、愚蠢和膽怯害了他。”
陸園:“怎麼說?”
擺渡人:“穀永康會告訴他死亡是件美好的事情,死亡是人生的終點,能主動選擇自己人生的節點未嘗不是一種幸運。穀永康就曾經跳過護城河,隻是他沒死,他又爬上來了。”
那穀永康讓倪源去跳護城河?
陸園:“倪源當時為什麼會信?”
擺渡人:“生活的壓力,母親的疲憊,同學之間的差異,還有模糊不清的未來。他太蠢了。”
陸園:“你也不能這麼說。當時倪源把所有手寫的東西都燒了?”
擺渡人:“所以我說他愚蠢。”
這個擺渡人和倪源到底是不是一個人?這要是一個人,他自己罵自己?
陸園困惑,接著問道:“你這擺渡人是自己想做的嗎?要做到什麼時候,不會要做一輩子吧?”
擺渡人:“擺渡人是被選擇出來的,等到下一個倒黴蛋出現,我就可以離開。”
陸園悟了:“你生前死後都很倒黴啊。”
嘩啦呼啦的水聲響起。
陳綿的聲音從麥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又有人跳河了!”
擺渡人搖起船槳,往有人落水的地方劃過去。
麥又飄回了陳綿身邊,陳綿拿了起來。
陳綿:“我聽其他人說,他脾氣還挺好,落水的人他都會撈上來,不然進去久,魂都散了。”
陸園透過公屏看向擺渡人在河中隨風飄蕩的小船,須臾間,一個人形就被船槳撈了上來。
*
晚上十點半,何安手裡拿著幾l個血袋,阮竹本來想幫忙拿,何安沒讓。
何安:“這個太臟了,我拿就行,你往那邊站站。”
董麒罵他:“你有病吧,大晚上把我叫過來,你拿血袋乾嘛啊?兄弟是被你拿來乾苦力活的嗎?”
何安:“幫個忙,你嚎什麼嚎啊,就在這灑血袋。”
董麒隔開血袋,一股難聞的味傳了過來。
“你在哪兒買的劣質血袋,你打算乾嘛,那人你釣上鉤了?”
何安笑了笑:“今晚一定能釣成功。”
兩人把血袋灑滿了院子的角落。
半夜裡,院子內一片紅色,何安又把在網上買的劇本殺斷肢道具擺在院子裡,往上灑了點血跡,又添了點碎末。
董麒看了覺得瘮得慌。
他看了眼院子,院子裡淋淋灑灑的血跡遍布。
董麒說道:“明天你爸真的不會打死你嗎?把你們家院子糟蹋成這樣?”
何安:“我爸媽這幾l天生意忙著呢,不然我大晚上能在這兒?這裡顏色有點不對,血乾了不是這個顏色,來,補點色。”
他一邊布置,一邊百度凶殺現場。
阮竹:“你要是被罵了,可以來我家住。”
何安連忙搖頭:“我姐會打死我的。”
去女孩子家裡住,女孩子家還沒人,陸園一定會罵死他。
何安把現場布置完後,說道:“彆這麼擔心,我爸十天半個月也不來一次,我媽就更不會來了,到時候完事了我就找人把這個重新粉刷一遍。”
他站在院子裡,對自己的作品還挺滿意。
董麒:“你就作死吧。”
何安:“沒事,大不了我跑我姐那兒住幾l天。”
他十分樂觀,點開了sweetie網站,給其中一個好友發了條消息,然後又接連拍了幾l張照片,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