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被找到後, 立刻被侍衛抱著,騎在馬上,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府。
小郡主走失是大事, 府中兩位主子都在等消息, 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至於兩個拐子,則被其餘侍衛綁了,緊隨在後。
那座小院被封掉, 調了十幾名侍衛把守。
侍衛一手捉著韁繩, 一手護著小郡主, 一路疾馳。
“音音!”
見到女兒回來,長公主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 倉惶撲過來把她抱住,摟得緊緊的。
“娘!”韶音投入她懷中。
長公主抱著她, 雙臂迸發出極大的力氣,如兩道鐵箍, 韶音被她摟得幾乎喘不過氣。
但她沒有吭聲,因為她感受到長公主身上無法控製的劇烈顫抖。
她實在嚇壞了。
“小郡主!”奶嬤嬤和挽翠等人在一旁抹眼淚。
她們也嚇壞了。小郡主從她們手裡走失, 倘若有個萬一, 她們一家子都得沒命!
雖然長公主還沒來得及責罰她們, 但是自責、悔愧和害怕,將她們折磨得心力交瘁,形容狼狽。
“音音找到了?!”得知消息的靖安侯也回來了。
他得知女兒走失後,就跟侍衛們到處尋找, 不久前有侍衛前去通知他,他立刻騎馬回來了。
剛走到跟前, 就發覺女兒被拗成了一個驚心的姿勢, 頓時一驚, 一把扯開長公主的手臂,喝道:“你快把音音勒死了!”
長公主被他碰到手,立刻抬起頭,狠狠看了他一眼。
都是他!
這個冷酷薄情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的自私,她的生命中會隻剩下女兒嗎?!
就在今晚,她差點失去了女兒!
靖安侯隻當她發脾氣,沒有理會她仇視的眼神,將女兒扯出來後,才打量了一眼,立刻皺起眉頭:“帶小郡主去休息!”
韶音現在的模樣稱不上好。
她的頭發被那女人打散,並沒有梳起來,現在是披散在肩頭。
臉上的苦草汁雖然被洗掉了,可是脖子上、手上、耳垂後麵等,都還染著。
靖安侯一眼就瞥見那些不該有的痕跡,一時驚怒交加,如果不是及時找到女兒,就衝那拐子的手段,恐怕過了今晚,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縱然想要香火,但女兒也是他的骨血,想到女兒被人拐賣到不知什麼地方,即將遭遇的那些事,靖安侯氣得臉色鐵青!
從牙縫裡擠出來:“人呢?!”
“帶到了!”很快,侍衛押著兩個拐子前來。
韶音已經被奶嬤嬤抱起來了,看到兩個拐子後,她掙紮了一下:“我有話要說!”
“音音要說什麼?”靖安侯轉過頭看過來。
韶音一手攬著奶嬤嬤的脖子,一手指著兩個拐子,目光清亮,口齒伶俐:“我對他們說,我父親是靖安侯,母親是康平長公主,我是安陽郡主,他們就給了我一巴掌!”
長公主和靖安侯的眼神頓時要吃人一樣!
他們的女兒,從小嬌嬌捧在手心裡養著,挽翠等人給她梳頭的時候,都怕手重了,扯痛她的頭發。這樣一個當成眼珠子愛護的孩子,他們竟敢打她?!
都不必兩人吩咐,離得近的一個侍衛立刻上前,狠狠給了兩人幾個巴掌!
這可不是輕輕地打,侍衛的力氣極大,動作又狠,幾個巴掌下去,兩個拐子的牙齒都鬆動了,滿口血腥。
“貴人饒命,小民該死,可是小民以為小貴人在胡說八道,汙貴人的名聲,才打她的啊!”
韶音輕哼一聲,說道:“你們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
把當時的場景還原一番。
在場的人都不是沒腦子的,長公主和靖安侯更是為人精明,哪裡猜不到這兩人膽大包天的心思?
兩人又挨了幾個巴掌。
半口的牙齒都被打掉了,再也不敢亂說話。
顫抖著蜷在地上,滿腦門的冷汗,隻覺地麵刺骨的寒。
頭頂上方,稚嫩的告狀聲還在繼續:“她往我身上塗醜醜的東西!”
“他往我嘴裡灌苦苦的東西!”
“隻給我穿單衣,凍了我半夜!”
一句一句,清晰流暢。
兩人聽在耳中,恨不得立時昏死過去!
韶音有意隱瞞了一些。長公主本來就很難受了,說得越多,往她心上紮的刀子就越多。
如果讓她知道,那男人妄圖欺侮她女兒,她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
但她不說,不代表長公主和靖安侯不會想。
往她身上塗藥汁?女人塗的?男人在旁邊嗎?
隻想一想,就恨不得剁了女人的手,剜了男人的眼珠子!
“抱小郡主進去!”靖安侯森然道。
不用再聽了。
這兩人已經犯了極致罪行!
奶嬤嬤都聽不下去了,她奶大的孩子,真是恨不得眼珠兒都不錯一下地盯著,竟被人這樣對待!
不忍她看一些血腥場麵,抱著她就往裡走。
“我還沒說完呢!”韶音趴在她肩頭上,扭著小身子,臉朝向外麵,“他們還拐了彆人,藏在城外的莊子裡!”
“他們拐了好多人!”
“還要把彆人藥啞!”
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說起話來卻劈裡啪啦的,簡直如一道道驚雷,劈得兩個拐子幾乎要昏過去。
這是哪裡來的妖孽?明明給她灌了藥,她怎麼還清醒著,什麼都聽進耳朵裡?!
不免又想起當時,侍衛們敲門搜查,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裝模作樣地請侍衛們進屋,結果發現女童目光清明地坐在床上,那麼平靜,那麼坦然。
這一幕像是噩夢,在兩人腦中閃現,越想越怕!
但是苦頭還在後麵。
靖安侯和長公主對兩人恨之入骨,留他們一條命是方便審訊,但是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