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當初在上書房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
他開始回答她的問題。
“我並不是讓你收斂,而是為人之妻,為人之母,有些舉止實在不合適,需得收斂幾分,人人都是如此,並非不包容你。”
“你我皆有兩麵。人前如何,你我都知曉。但人後如何——”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放肆也是有底線的,我們是夫妻,不是仇人,應當互相體諒和包容。”
他會對她好,會敬重她,包容她,但是要每天挨她幾腳、跪在地上給她穿鞋,那過於折辱人了,沒有哪家夫妻是這樣的。
“你說得對,應當互相體諒和包容。”韶音肯定了他的想法,不等他喜悅爬上臉龐,便話鋒一轉,“但是,如果我儘做正確的事,又如何能稱之為任性、驕縱呢?”
她微微挑眉,露出困惑神色:“任性、驕縱,不就是做一些不應該、不正確、很過分的事嗎?”
她將茶杯放在桌上,手指敲了敲桌麵,提醒他道:“我重申一下,我是個任性的人,我性格驕縱,你以規矩和正派作風來約束我,我不樂意。”
“我隻會挑一個隨我恣意放肆的人成親!”
怎麼了?她任性怎麼了?
她沒騙人啊!
成婚之前,她說得清清楚楚,接受不了就放棄啊!
願打願挨的事。
韶音懶洋洋往椅背上一靠,眼神冰冷而漠然:“還覺得我們合適嗎?”
她連趙哥哥都不肯叫了。
“合適!”趙欽麵上不僅不見退縮,反而愈發激起了征服欲,“我不會放棄,你等著看好了!”
他才不是蔣昭之流!
起身大步離開了。
灰灰:“……”
“音音,你不會嫁他吧?”
茶室內一片安靜,隻聽到樓下傳來的熱鬨聲。韶音偏頭看向窗外,趙欽下了樓,牽了馬離開。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抬頭看過來一眼,神情儘顯誌在必得。
“我不喜歡他!”
灰灰自然也看到了,立刻說道。
韶音笑了笑。
收回視線,淡漠地道:“他?給我提鞋都不配。”
不尊重人這一條就判了死刑。
她非常不喜歡被人用“誌在必得”的眼神看著。
好似她是什麼玩物,而不是一個長了腳的人。
“虧得他不是男主。”灰灰嘟噥,“不然這個世界又要完了。”
韶音對男女主的要求特彆苛刻。同樣的事情,放在配角或路人的身上,她很多時候會網開一麵。但是放在主角的身上,她就吹毛求疵,到處摳毛病。
就說上個世界,她捉妖怪,救了許多路人。那些被她救的人,好多都被妖怪嚇掉了魂兒,被救下後,拔腿就跑,根本想不起來留下幫忙或如何。
但韶音完全沒反應,態度全然是:“他們都快嚇死了,跑掉不是人之常情嗎?”
灰灰敢拿出所有績點打賭,如果是男女主這麼乾,她絕對會將他們白眼狼、忘恩負義的名聲宣揚得人儘皆知,並且狠狠敲一筆!
現在這個趙欽,他這麼搞,也就是在劇本中沒名沒姓,不然他完了!
蔣昭等人都放棄了,很快開始說親。
原先對彆的姑娘挑剔,但是見過韶音的變臉後,再看其他的姑娘,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誰有她作啊?
誰有她會折騰人啊?
當妹妹就好了,他們在外麵不會揭穿她的真麵目,她也不會自爆短處,大家可以相處得很好。
這件事並沒有影響到同窗情分,主要是韶音公平公正,對他們都一樣,而且都是挑了茶館的包廂,沒有被第三人看到,麵子沒丟掉,很快就釋然了。
唯獨趙欽,開始糾纏韶音。
被長公主留在京中,韶音便到處溜達,賺績點。雖然現在星網上賣美食的很多,但是不代表她和灰灰就不賣,蚊子腿小也是肉,灰灰不嫌棄的。
她賣美食,賣香茗,賣點心,甚至會在聽曲兒時,讓灰灰把好聽的小曲兒錄製下來,掛在星網上吸引人氣。
總之,她常常出來溜達,而趙欽就隔三差五堵她。
這一天,韶音實在沒耐心了。
她對不喜歡的事情,容忍度很低,隻見趙欽常常用那種“我盯住你了”“你遲早是我的”的眼神看著她,哪怕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也很討厭!
“既然你非要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她腳尖抬起,飛快地踢在他腿彎,速度快得幾乎有殘影。饒是趙欽也習有功夫在身,一時也沒躲開,被踢得跪在地上。
韶音手裡握著一把折扇,攥著扇柄,狠狠敲他的頭:“夠了嗎?夠了嗎?皮還癢嗎?要我打得重一點嗎?”
她當然可以打得更重一些。
但是沒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把自己的形象毀了。
她這樣一邊敲打一邊喝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趙欽犯了錯,惹了她生氣,害她忍不住動手。
趙欽想要起來,但是扇子落下的節奏非常詭異,總能將他壓下,令他不得不跪在地上。
這裡是大街上,人來人往,趙欽起不來,又挨著劈頭蓋臉的敲打,隻覺一股熱血往頭頂上湧,又羞又憤,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而此時,燕國來的使者經過,被這熱鬨聲吸引,一行人停在了不遠處。
年輕的燕國皇子手裡握著折扇,好奇地踮起腳尖望過去,當見到打人的少女眉毛豎起,雙目圓睜,神氣十足的模樣,隻覺胸口重重一跳!
“她真美麗!”年輕的燕國皇子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