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韶音出門,準備去楚家打卡。
她答應過楚修宇,每天都去看他。
“用不著這麼勤快吧?”唐母叫住她道, “從前他好好的,你也沒這麼上趕著過。現在他都殘廢了,你隔幾天去一趟就得了。”
韶音腳下不停,徑自往外走:“你也說了, 那是從前。從前他好好的,我哪有機會天天見他?不趁著他現在落魄,刷一刷好感,還等什麼時候?”
唐母一聽也有道理,但是見女兒如此有主意,還是有些不悅:“不聽話, 有你吃虧的時候。”
韶音隻作未聞。唐母一輩子聽丈夫的話,從來沒有過自己的主意,唯一能攥在手心裡的隻有這個女兒, 當然要保持住僅有的威風。但韶音才不會配合她。
坐上家裡的車子,她打開通訊錄,給楚爺爺打了個電話:“喂, 爺爺, 是我。孟辭川今天去了嗎?好,我知道了。”
“沒有, 我沒記恨他。是這樣的, 他不是不喜歡鮮花嗎?昨天我買了束花放修宇房間裡,他說不喜歡, 修宇一聽, 就讓傭人把花拿出去了。今天既然他不在, 我就再帶一束花過去。”
“唉,也沒什麼,他們是兄弟,在修宇心裡比我重要,我能理解。”
“我不會怪修宇的。嗯,爺爺待會兒見。”
掛掉電話,韶音揚起唇角。
“你很會告狀嘛!”灰灰適時出聲。
韶音輕哼一聲,說道:“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叫孟辭川天天在背後嘀咕她?他這麼愛嘀咕人,就讓他也被嘀咕嘀咕。
灰灰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抵達楚家。
剛進門,就見楚爺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到她進門,笑嗬嗬道:“音音來啦?”
“爺爺好。”韶音笑笑,手裡捧著一束百合,與她白色的裙子相映,整個人看上去清雅怡人,“爺爺昨天休息得好不好?”
楚爺爺笑道:“好,好著呢。修宇在上麵,你上去找他說話吧。”
“是,爺爺。”韶音從容笑道,隨著傭人上樓。
傭人待她格外熱情,想來是楚爺爺跟她說過什麼,一邊引領韶音上樓,一邊低聲說道:“唐小姐,先生昨晚似乎休息得不好,早上起來氣色不太好,早飯吃得也不多。”
“我知道了。”韶音點點頭。
來到二樓東麵,楚修宇的房間門口,她敲了敲門。
“先生,唐小姐來啦。”傭人道。
等了片刻,裡麵傳來一聲:“不見。”
傭人有些尷尬,韶音卻對她笑笑,說道:“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
“那,辛苦唐小姐了。”傭人說道。
韶音直接擰動把手,推門進去。
“哢嚓。”門被關上。
楚修宇靠坐在床頭,床上架了一張簡易書桌,上麵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正在劈裡啪啦敲著鍵盤。
見她進來,抬起一張冷峻的臉,眉頭皺起,“啪”的一聲合上電腦,冷冷地說:“你來做什麼?”
韶音仿若察覺不出他的冷漠,將新鮮的百合插在花瓶裡,並將包包放好,這才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笑盈盈地說:“來看你呀。”
“用不著!”楚修宇冷冷地道,眼神沒有半分溫度,“昨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歡你,也不想繼續婚約,你聰明點就及時抽身,不要再來了!”
韶音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一抹傷心閃過,隨即又振奮起來,大大的眼睛笑得彎彎,指著床頭的百合說道:“你看,上麵還有露珠呢,好不好看?”
楚修宇擰緊眉頭,覺得她簡直聽不懂話,剛要說什麼,就被她搶在了前頭:“你最近都沒有出門吧?不見見天空,看看風景,接觸接觸自然,人的心情會不好。”
說著,指了指床頭的百合:“你看看它,洗洗眼睛,好不好?”
楚修宇很想說不好,你趕緊走,這裡不需要你。但是望著她笑得彎彎的眼睛,眼神清澈,盈盈動人的樣子,不知怎麼想起昨天她哭得眼睛紅腫的模樣來。
她昨天趴在他身上哭了很久,再抬起臉時,臉上都是壓出來的印子,頭發也亂了,還有幾縷被淚水打濕沾在臉上,簡直狼狽得不像話。
拒絕的狠話就這麼堵在了舌尖。
既然說不出狠話,他索性不理她,打開電腦,重新忙碌起來。
她一會兒就覺得無趣,會離開了。
雖然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但楚修宇仍然全神貫注地投入進去,鍵盤被他敲得劈啪作響,密集聲如雨點。
韶音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削蘋果。一邊削,一邊打量床上的男人,跟灰灰聊天:“他長得不錯喔。”
“男主嘛,一定是最好看的。”灰灰答道。
韶音也算經曆過幾個世界了,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覺得哪個世界的男主最好看?”
灰灰想了想,說道:“各有特色吧?”雖然都很英俊,但是各有不同,這倒是不好說了。
“如果非要選一個出來呢?”韶音問。
灰灰比較了一會兒,猶豫著道:“阿鳳吧?”
阿鳳是暴君那個世界的男主,名叫裴九鳳。
韶音很快回想起來,一張病弱而蒼白,絕色而靡麗的少年麵孔。
她讚同地點點頭:“他是很好看。”
灰灰覺得上個世界的陳封也很好看,但是阿鳳太慘了,它給他加了點分。
聽完它的理由,韶音不禁笑道:“灰灰是個感性的小可愛。”
“哼,你不是嗎?”灰灰反問道,“你也很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