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兒!”韶音十分受用,俯身親了親兒子的小臉,“安兒如此孝順,娘太高興了!”
安兒得到母親的肯定,頓時樂不可支,小拳頭舞得更歡快了。
隻有顧亭遠,此時心情算不上好。
他本來打算待會兒給妻子按一按肩,討好她一下。結果兒子先出了這一招,叫他的打算便顯得敷衍,有“效仿小兒”的嫌疑。
天色不早了,一家三口很快吹了燈睡下。
韶音摟著安兒睡在裡麵,顧亭遠睡在外麵。結果,安兒睡著後,顧亭遠便不老實起來。
他從後麵貼著她的背,灼熱的輕吻綿密地落在頸後,燙得人受不住。
韶音輕輕搗了他一下:“睡覺!”
顧亭遠的動作一頓。緊接著,他挪動身子,整個人離得更近了。黑暗中,衣料與被褥摩挲,發出簌簌的聲響。
一隻胳膊橫了過來,將她和兒子統統攬住。
“睡吧。”他輕聲說。
男人的呼吸灑在頸後,一下又一下,仿佛能夠持續到天荒地老,沒有儘頭。韶音無語,片刻後搗了搗他:“你想擠死我們娘倆?”
頓了頓,男人向後挪動。但他隻挪動脖子以下,腦袋還是緊貼著她,低低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這樣好些嗎?”
“……”
行吧。
一夜無話。
次日,仍舊是顧亭遠下樓買了早飯。燒餅,饅頭,肉餅,油茶,豆漿。燒餅和肉餅是給韶音和安兒吃的,顧亭遠的早飯仍然是饅頭。
“你讀書吧,我帶安兒出去走走。”吃過飯,韶音又帶著兒子出門了。
府城之繁華,雖然昨日見識過了,但是今日再一次上街,安兒的新奇和興奮絲毫沒有下降,仍舊是左看看,右看看。隻不過,今天他的膽子大了些,會指著不認識的東西問母親:“這是什麼?”
但凡他好奇的,或者多看了兩眼的,韶音就買下來。安兒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不好意思:“娘,不要了。”
他有很多玩具了,不用再買了。
“你拿著玩,不喜歡了還可以送人。”韶音便道,“咱們在府城,什麼都見過了,柱子他們可沒來過府城,這些玩意兒也沒見過。你帶回去跟他們一起玩,他們肯定高興。”
安兒頓時被說服了。他雖然跟村子裡的小朋友們一起玩,但他心裡也有喜歡的和一般的。
“我要給柱子哥哥和小花姐姐。”
韶音笑著摸摸他的頭。
逛得累了,便去茶館聽說書。然後買了午飯,娘倆回客棧。
下午,韶音仍舊出去:“我有事,跟昨天一樣,傍晚之前回來。”
顧亭遠想問她做什麼去,又覺得她大概想輕鬆一下,自己逛一逛,便道:“好,我和安兒在這等你。”
安兒乖得很。他有了越來越多的玩具,韶音不帶他出門,他也不鬨。坐在床上,乖乖地道:“娘早些回來。”
一大一小,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桌邊,並不挨著,但神情出奇的相似,都用依戀的目光看著她。
韶音不由得摸了摸後腦勺,點點頭:“我會的。”
她去了興隆賭坊。
出了客棧,便找了個偏僻的小巷子,喬裝打扮成一個看不清麵貌的邋遢男子。又往身上灑了些奇怪的香水,這才往興隆賭坊去了。
當然,這些道具都是灰灰提供的。
韶音賭贏了銀子,兩人三七開。
韶音三,灰灰七。
倒不是灰灰大胃口,而是韶音不便拿著這麼多銀子。銀子的來源,她打算回去後跟顧亭遠坦白的。既然是要用在家庭生活中的銀子,總要有個出處。賭資太多,不好解釋。
她昨天贏走了一百兩銀子。
今天剛一出現,就被賭坊的人注意到了。
“喲,這位客官又來了。”
“您這邊請。”
有個賭技高超的行家在等著她。
打算探探她的深淺。
韶音做了喬裝打扮,也不怕露出什麼馬腳,任由那行家如何暗中操作,她穩穩當當又贏了一百兩。
“贏了就想走?”在她離開賭桌後,幾個麵貌凶惡的男人將她圍住了。
韶音笑笑:“我明天還來。”
頓了頓,“你們客氣點,明天我還贏一百兩。倘若招惹我不痛快了,那就不是一百兩銀子的事了。”
她是有些本事的。剛才派來試探她深淺的人,根本沒摸清她的深淺,隻覺她深不可測,乃是一位奇人。
賭坊的管事便想留下她:“這位兄台,不知是否願意在我興隆賭坊做事?隻要兄台願意,我們興隆賭坊絕不會虧待你!”
“倒也不是不可。”韶音想了想說道。
她跟著管事去了後頭雅間,坐下喝茶。
聽著管事的拉攏,她但笑不語,將一杯加料的茶喝得乾乾淨淨,而後道:“這蒙汗藥下得夠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