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坑底的人8(1 / 2)

茶幾被踹翻倒地,撞在光滑的瓷磚上,發出滲人的聲響。

吳靈惜幾乎是一瞬間就繃緊了身體,猛然站起來,瞪大眼睛訓斥道:“萱萱!”

韶音理也不理她。

吳靈惜氣極,走過去伸手拽她。她身形一動,藏在她後麵的方茂年就暴露出來,下一刻,韶音的目光精準地看過來,嚇得他忙跟著站起,緊跟在吳靈惜身後。

“你生氣歸生氣,但是彆砸東西啊,這都是錢啊!”他忍著怒氣,一臉心疼地勸道。

心疼是沒有多少的,不值什麼錢,倒是生氣更多些,但是要利用吳靈惜,就不好表現出來了。

吳靈惜聽了這話,果然更生氣了,臉色都有些發青起來,衝著女兒怒吼道:“你瘋!你就瘋!一生氣就砸東西!多少錢夠你糟蹋的?茂年真是倒了黴,娶你這麼個老婆!”

聽聽!這是親媽應該說的話嗎?她到底是誰的媽?

韶音更是眼也不斜,肆意破壞著屋子,該踹踹,該砸砸。方茂年喜歡喝酒,家裡藏了幾瓶一千多的酒,她都拿出來摔在地上!

“哢嚓!”

濃鬱的酒香頓時在屋子裡彌漫開來。

方茂年頓時心疼得要命,險些跳起來,再也顧不得,破口大罵:“沈萱!你這個賤人!”

他為了自己的酒,腦子一熱,衝出去跟韶音杠上。然而衝到近前,麵對靈活舞動的皮帶,下意識皮一緊,數次挨打的陰影湧上心頭,不敢上前了。嘴裡罵罵咧咧的,見縫插針地搶救自己的酒。

吳靈惜本來身後有人頂著,總不會讓她摔倒。但是方茂年跑了,她試圖攔韶音的時候,韶音可沒看她,一不小心,手肘搗了她一下,頓時向後倒在了地上。

“哎喲!”吳靈惜疼得皺起了臉。

韶音一聽,回頭看去,頓時笑了:“你的好女婿,為了一瓶酒就把你甩下了,他可真是你疼在心坎上的好女婿!”

吳靈惜身上疼,心裡也難受。顯然,方茂年就這麼丟下她,讓她摔倒在地上,她不太舒服。

抬頭瞪了女兒一眼,說道:“你還說彆人!還不過來扶我!”

“嘖。”韶音忍不住發出一聲。

都這樣了,還要她扶她,騰出摔砸的空當。

她這麼心疼方茂年,可是方茂年看她一眼了嗎?韶音懶得說她。

提著皮帶,跨過一地的碎片,走向一邊轉移酒水,並且破口大罵的方茂年。揚起手,把他抱著的酒抽掉在地上:“漂亮可以任性,不是你說的嗎?你就這麼包容我?因為幾瓶酒就罵我?”

方茂年這會兒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這女人,太可恨了!

他這時氣狠了,罵道:“死女人,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要上天了!”

彎腰撿起一盆花,朝韶音砸過去。

韶音側身一躲。

方茂年又撈起彆的,甭管是什麼,隻要拿得起來,就往她身上砸。

每次都被韶音躲開,而他也因為不夠靈活,挨了幾皮帶。一路躲躲閃閃,最終逃進了廚房裡,目光在菜刀和擀麵杖上掃視幾個來回,最終拿起了擀麵杖。

他是想殺了她,但殺人犯法。

他可不想因為不小心染上命案。他家的幾百萬存款,幾套房子,他還年輕,絕不會自毀前途。

“我讓你幾回,你還真當自己能耐了!”猙獰著一張臉,他握著擀麵杖就朝韶音掄過去。

韶音側身一躲,皮帶抽在擀麵杖上,一卷,用力一抽,頓時擀麵杖到了手裡。

她將皮帶往遠處一扔,擀麵杖遞到右手上,握緊了,朝著方茂年就打下:“你讓著我?從前是我讓著你!我媽讓我不要跟你鬨,你才能打我!你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

“嗷!”擀麵杖打得比皮帶狠,方茂年登時就慘叫起來,朝吳靈惜喊道:“媽!媽!救命!”

“住手!萱萱,你想打死他嗎?快住手!”吳靈惜連忙上前攔,她死死扒住韶音的手臂,不讓她打方茂年。

韶音掙了一下沒掙開,偏頭看著她說:“媽,什麼死不死的?我們小兩口打打鬨鬨,床頭吵架床尾和,你這是乾什麼?你閒的沒事做,你去沙發上吃橘子。”

吳靈惜頓時氣得,眼前一陣發黑!

“你,你——”

她被自己說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事實上,她真的覺得打打鬨鬨沒什麼嗎?那不是沒辦法嗎?

如果不忍著,方茂年會打她更厲害,還會跟她離婚。離了婚,她的日子難道就好過了嗎?周圍的人會用唾沫星子淹死她!

女兒年輕,不知道唾沫星子也能殺人,她做母親的,得攔著她啊!

可是女兒一點也不懂她的苦心!

“你就是想離婚,是不是?我攔著你,你恨上我了,是不是?”想著剛剛在房間裡,女兒看她的眼神那麼冷漠,甚至她要走都不挽留,吳靈惜說不出是氣苦更多,還是悲傷更多,一時間哭天搶地起來,“我都是為了誰啊!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她哭她的。

韶音理也不理,抽出手臂,掄起擀麵杖繼續打方茂年:“你放心!我不離婚!我都二十八了,還不能生,離了能找什麼好的?”

“我不僅不離,我還要跟你過一輩子。”

“我要建服裝廠,你給我投資!”

方茂年被打得狼狽逃竄,幾次往門口跑,都被韶音堵了回來,氣得大叫:“媽,媽,救命!”

吳靈惜哭得都快坐地上了,那麼傷心。可是,一個捧場的都沒有。

不像以前,她隻要一哭,大女兒再倔的性子都軟下來了,說什麼也都聽了。

她哭得不上不下的,就聽方茂年大喊道:“媽!你彆光顧著哭了!你攔著她啊!”

這,這……吳靈惜的哭聲開始不連貫起來。

“死老太婆!你*****!你教得好女兒!你們等著,隻要今天不打死我,我要你們死全家!”逃不掉,躲不開,請來的救兵也發揮不出作用,被打得快死了的方茂年發狠地詛咒。

吳靈惜頓時嚇到了,也不哭了,睜開眼睛,就見一地的碎瓷片、碎玻璃片、碎陶片上沾著血跡,正是方茂年不小心摔倒時紮出來的,看上去怵目驚心。

“住手!彆打了!萱萱彆打了!”她顧不得哭,忙去攔。

這一次,她攔住了。

韶音看上去也被嚇到了。拿著擀麵杖的手都在抖,她目光閃爍猶疑,似乎努力裝出狠色來:“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方茂年見她勢弱,登時氣焰囂張起來,惡狠狠地說:“你把老子打成這樣,你等著瞧,老子弄死你們!”

“茂年啊!彆!你彆衝動!”吳靈惜忙上前勸他,“萱萱知道錯了,她也不是有心的,她就是被氣到了,她從前受了那麼多氣,她就出出氣,她以後不敢了!”

說著,忙朝韶音使眼色:“萱萱!”

方茂年根本不在乎老婆是不是改了,唾了一口,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我要跟你女兒離婚!三天之內,你們搬出去,否則彆怪老子不客氣!”

吳靈惜被甩了一個踉蹌:“茂年啊!”

方茂年摔了門就走。

老婆這麼凶,他是不想再要了!

“你滿意了?!”方茂年走後,吳靈惜聲音尖銳地朝韶音大喊,“他要跟你離婚了,你滿意了?!”

韶音丟掉擀麵杖,揉了揉手腕,輕描淡寫地看去一眼:“什麼啊?我們鬨著玩的,離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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