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嫡姐25(1 / 2)

秦錦夜摔在硬邦邦、冷冰冰的青磚上,疼得眉頭緊緊皺起。

曾經的他皮糙肉厚,摔摔打打的,全不放在心上。可是這幾年,他做了閒散侯爺,再不曾打磨、錘煉,一身皮肉被養得嬌貴了。這一摔,就有些吃不住疼。

“我的地磚!!”

女人心疼的驚呼聲,響起在耳邊,令秦錦夜懵了一下,隨即,怒氣劇烈翻湧,氣得快吐血!

她是他的妻子!不說心疼他、立刻扶起他,居然心疼地磚?!

羞辱!她是在羞辱他!!

韶音的確是在羞辱他。

裝模作樣地驚呼一聲後,她恢複了常態。款款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裡笑意盈盈,說道:“堂堂武安侯,心胸竟不如我一介婦人寬廣能容。當日你與妹妹,我可不曾說什麼,隻當你們是清清白白。可是今日見了我與賀先生,侯爺卻滿眼齷齪。真是叫人感慨!”

她感慨個屁!

秦錦夜氣得不行了,她堂而皇之地握住賀知硯的手,當日他可曾握住徐瑤月的手?

這個念頭方罷,當日扶她腰、碰她手、與她意外撞上等場景,紛紛浮現在腦海中,頓時呼吸一窒。隨即,他握緊拳頭,厲色望向妻子道:“你是婦人!豈可不遵婦道?”

他們能一樣嗎?他是男人,男人風流一向是美德。她是女子,此舉便是犯了“淫”誡,當為世人所不容、唾棄!

韶音眼底寒光閃過,麵上依然笑意盈盈,一點火氣都沒有,好聲好氣地道:“我不守婦道?那侯爺擱在心尖上的月兒呢?她與自己的姐夫苟合,莫非便是守婦道了?”

秦錦夜沒想到她忽然轉移話題,不禁頓了一下。

“啊!”隻聽她輕呼一聲,似乎想到什麼,一手掩著口,頗是驚訝地說道:“原來侯爺嘴上喜歡月兒,心裡其實罵她‘□□’呢?那我倒要回府一趟,將此事告訴月兒。心儀之人呢,便是不能有絲毫隱瞞,互相坦白、有什麼說什麼,才更有利於兩情相悅。”

她不與他爭辯男女尊卑,這頭豬心裡沒有這些。隻將他說出口的話,一句句拍回他的臉上。

果然,聽到她汙蔑徐瑤月,秦錦夜氣得直是頭腦發昏:“住口!住口!你給我住口!”

韶音便住了口。

低頭瞅他。

“月兒是無辜的!”秦錦夜冷靜半分,沉聲說道:“此事從頭到尾,是我引誘她,與她沒有乾係!”

“這樣啊。”韶音點點頭,彎彎的眉毛輕輕蹙起,麵上露出幾絲疑惑,“那我也是被賀先生引誘的,豈不是說,我也是無辜的?可侯爺怎麼卻罵我不守婦道呢?”

說話時,她歪頭看了賀知硯一眼,眼波盈盈,情意綿綿,聲音軟噥:“賀先生乃飽學之士,君子清風,一身傲骨。他容顏俊雅,才情出眾,加之身體健全,處處都勝過侯爺百倍。我不過被他引誘了,難道不比月兒有眼光嗎?”

一連串的誇獎,愣是讓賀知硯紅了耳尖。視線躲開去,不敢看她。

秦錦夜卻是氣得頭頂冒煙了,尤其她那句“身體健全”,簡直是拿刀往他心窩裡捅!

他為何身體不健全?還不是她身邊這奸夫!

“□□!你承認了!”他伸手指著她,臉色漆黑,氣得渾身都發抖,“你不守婦道,我要休了你!”

韶音掩著口,“咯咯”地笑起來:“休了我?怎麼不殺了我呢?侯爺這幾年無所事事,膽子也變小了不成?從前侯爺可是幾次三番要我性命呢,手都掐在我脖子上了!”

不等他說什麼,她“啊”了一聲,似想起什麼,恍然大悟道:“侯爺是擔心娘娘那邊吧?嗨,忘了告訴侯爺了,當初是我騙侯爺的,根本沒有那回事,不過是侯爺的手都掐在我脖子上,我為了保命,生出急智,騙了侯爺一句而已。”

“竟沒想到侯爺一直信到現在。”她麵上笑意盈盈,輕輕拍了拍胸口,“也虧得侯爺信了,否則我這條性命,哪能留到現在?”

她愈是淺笑盈盈,秦錦夜愈是氣得厲害!

“你!你!”他手指哆嗦著,指著她,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此刻血液逆流,腦中嗡嗡的,渾身血氣激蕩,眼前猶如天旋地轉,一時間什麼都思考不了。

隻有那一句句氣人的話,“我騙侯爺的”,“根本沒有那回事”,“侯爺一直信到現在”,縈繞在耳邊。輕飄飄的話,卻猶如淬了毒的銀針,透過肌膚往他血肉裡紮去!

“嗯哼!”他喉間嘗到了腥甜之氣,卻硬生生咽了下去,沒讓自己露出狼狽之態。

但他坐在地上,麵色蒼白,眼神陰鷙,已經足夠失態了。

韶音特意繞到他身後,看了看青磚,好懸地鬆了口氣,說道:“還好,還好,我的地磚沒有碎。”

將秦錦夜氣得,一張俊臉都扭曲了!

他繃著臉,雙手撐地,單腳站立。拐杖在剛剛摔倒時,失手甩出老遠,他走不過去,於是高聲喝道:“來人!”

遠處的丫鬟得到韶音的示意,不再纏著秦錦夜的小廝,放他過去了。

小廝忙撿起拐杖,雙手捧著,奉到秦錦夜身前。秦錦夜一把抓過,拄在地上,臉色難看地轉身離去。

韶音沒留他。

隻是在他身後感慨:“可憐啊!隻有一隻腳,年紀尚輕,便拄了拐!日後年紀大了,可要怎麼辦呢?兩手都拄拐嗎?”

“哦,瞧我笨的,竟是想岔了。武安侯富貴榮華,坐得起輪椅,豈會讓自己拄兩根拐?”

“唔,倒也不必憂慮那麼遠。興許他都活不到那一日呢?”

還沒走遠的秦錦夜聽到了,腳下一個踉蹌,氣得背影都抖了抖,然後加快速度,篤篤篤,拄拐離去。

韶音掩著口,肆意地笑了起來。

一旁,賀知硯好不無奈。

這女人,著實惡毒。

偏偏她的惡毒叫人痛快,絲毫叫人討厭不起來。

“他曾要殺你?”待她笑聲弱下來,賀知硯低眼看著她問。

韶音點點頭,說道:“幸好你教我啊,我嚇住了他,他沒敢下手。”

“你怎麼同他說了實話?”賀知硯的眉頭擰起來。

韶音眨眨眼:“什麼實話?”

“你當初是騙他的,那句話。”賀知硯道,剛剛說完,看著她無辜眨眼的模樣,忽然福至心靈,“你剛才那句,才是騙他的?!”

韶音輕輕笑道:“你好聰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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