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她們拘束。”韶音說道,埋汰得一點都不客氣。
趙淵辭搖搖頭,道:“你對她們倒是很寵。”
韶音不接這話,下巴朝棋盒點了點:“你用黑子還是白子?”
“音音先選。”趙淵辭道。
韶音沒跟他客套,直接道:“那我用黑子。”
自來白子先行,趙淵辭有些訝異,隨即說道:“那你先行。”
他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占小女子的便宜。
韶音懶得同他客氣什麼,拈了一子,落下。趙淵辭見了,隨後捏了棋子,跟著落下。
“今日做了些什麼?”他問道。
韶音道:“沒做什麼。”
“午膳用了些什麼?”趙淵辭又問。
韶音答道:“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午後可小憩了?”趙淵辭一邊落子,一邊繼續跟她說話。
韶音便說道:“小睡了一會兒。”
她的冷淡簡直不加掩飾,趙淵辭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她將丫鬟們都遣出去了。
這是給他留麵子呢。
他心裡苦笑一聲,麵上絲毫不敢露出來,帶了幾分討好地說:“我給你帶了醉仙樓的醉魚,晚上可以用一些。”
韶音有些訝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有勞敬之了。隻是晌午我使人去買了,中午已是吃過了,待會兒你自己用吧。”
趙淵辭心口一窒,說不出的難受卷上來,捏著棋子的手都頓住了,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己本想在何處落子。
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緩了緩,他找回了神智:“好。不過,我自己用不完,音音稍後有胃口了,再陪我用一些。”
一邊說著,一邊落子。
這一看,才驀地發覺,自己的局麵不妙!他頓時訝異地抬頭,卻見妻子麵色平淡,好似對他隱隱呈包圍之勢,並沒有什麼可得意的。
“音音的棋藝不錯!”他驚歎道。
“嗯。”韶音淡淡應道。
趙淵辭本想讓一讓她,不讓她輸得難看,稍後心情不好。然而眼下看著,是他自己要輸了,她根本無需他相讓。當下,收起了相讓的念頭,挽救起局麵來。
但是,徒勞無功,他被殺得片甲不留。
看著慘淡的棋局,他啞然了,有些佩服地道:“音音的棋藝當真精湛!”
“嗯。”韶音依然一臉淡然,眉頭都沒動一下,“還來嗎?”
趙淵辭剛才那一局,開局時並沒有用全力,以至於後麵呈現敗局卻無力挽回。他也想看看,如果自己全力以赴,能否改變局麵?於是道:“好,再來一盤!”
兩人又下了一盤。
結果是趙淵辭被殺得落花流水。
“還來嗎?”
“再來一盤。”
連下三盤,趙淵辭都被殺得全無還手之力,不禁懵了。他的棋藝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是這些年來,不論同誰下棋,從沒輸得這麼慘過。
他不由得問道:“音音同何人所學?”
韶音同誰學的呢?
其實是上個世界,她身子不太好,經不起顛簸,待在後宅的日子居多。賀知硯也不放心她經常出去,於是耐著性子,拉著她下棋,一盤又一盤。
賀知硯的棋藝不錯,韶音學起來也快,兩人漸漸不相上下。於是四下搜集,尋來各種棋譜,一邊學,一邊殺,頗是過了些爭鬥的日子。
她想到這裡,臉上不由得露出淺淺的笑意。跟對著趙淵辭時的客氣微笑不同,這笑意自心底發出,眼底儘是暖意,隱隱流動著溫柔情意。
趙淵辭看到了,頓時如遭暴擊,表情瞬間變得僵硬,感到幾分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