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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屏是真的為她高興,簡直高興得不知怎麼好了,不禁跟同屋的丫鬟們分享起這件喜事:“流音被咱們奶奶給二爺了!”
“什麼?!”
“當真如此麼?”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敢胡說八道?”銀屏信誓旦旦地說,“是流音親口同我說的。”
一屋住了四個丫鬟,有三個都知道了。
“恭喜啊!”當韶音回到屋裡,就被一聲聲賀喜聲包圍住了。
她登時嚇了一跳,隨即臉上微紅,眼神閃爍道:“什麼?你們,你們在說什麼?”
“還瞞著呢?哎喲,你就彆藏著掖著了!”
“就是,又不是壞事,還是咱們奶奶親口指的,你還瞞著做什麼?不把咱們當姐妹?”
韶音咬了咬唇,很是不好意思地道:“並非是瞞著你們,隻不過,奶奶才提了一句,還沒說定下來,八字沒一撇的事,還是不要說了。”
她說的是將她指給青墨、青硯的事。這的確隻是提了一嘴,八字沒一撇。
然而聽在彆人口中,便是二奶奶果真有意將她指給二爺,於是恭喜的聲音更是綿綿不絕,一屋子裡充滿了熱熱鬨鬨的聲音。
韶音的臉上更紅了,羞得抬不起頭,垂著腦袋打理自己的床鋪,很快躺進去,拿被子蒙上臉,仿佛羞得不行了。
銀屏看在眼裡,臉上還掛著笑意,但眼底一絲笑影兒都不見,手裡緊緊絞著帕子,恨不得將帕子扯破似的。
本來隻是想詐詐她,若是假的,她一定不敢在這麼多人麵前承認。沒想到……
莫非,竟是真的不成?
人的嘴巴除了吃飯,還能說話。不過兩三日的工夫,院子裡走動的就都知道了,二奶奶有意將流音給二爺做妾。
但因為蘇淺靈沒正式發話,因此一個個不敢明著恭喜,隻敢對著韶音打趣道:“流音姑娘以後發達了,可彆忘了咱們這些共苦過的姐妹。”
“流音姑娘命好,也叫咱們沾沾福氣。”
“恭喜流音姐姐,姐姐的好日子來了。”
說得很隱晦,隱晦到韶音完全聽不出來其中有誤會,隻能一遍遍地說:“八字還沒一撇,你們不要說了,若是不成,我可沒臉見人了。”
這事也傳到了兩個大丫鬟的耳中。她們很是驚訝,因為二奶奶沒跟她們說過。倘若是真的,她們作為主子的左膀右臂,不至於被瞞著。但若不是真的,誰有這個膽子敢胡編亂造,小命不要了嗎?
不等她們向蘇淺靈求證,這事便捅出來了。
這一日,裴景彥從外頭回來,他給蘇淺靈買了兩盒胭脂,除此之外,手裡還提著幾包點心。
見著丫鬟們上前行禮,隨手扔過去:“福運樓新做的點心,都嘗嘗看。”
“多謝二爺。”大家高興地接過道。
銀屏也拿到了一包,笑著說道:“再沒有比二爺更大方寬厚的主子了,難怪咱們奶奶對二爺愛到了心坎兒裡,院子裡最漂亮的丫鬟也舍得給二爺。”
裴景彥正邁著步子往屋裡走,聞言身形頓住了,淺淺的笑意也僵在嘴角,臉上的輕鬆和愉悅瞬間消失不見,神色驟然變得冷沉。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銀屏問道:“你說什麼?”
銀屏仿佛被他臉上的冷意嚇住了,僵著身子,結結巴巴地道:“奴婢說,二爺,大方寬厚……”
“後麵!”裴景彥喝道。
銀屏被喝斥得一個哆嗦,差點跳起來似的,磕磕巴巴地道:“奶奶,對,對二爺愛到了心坎兒裡,院子裡最漂亮的丫鬟也,也舍得給二爺。”
話落,裴景彥的臉色頓時鐵青,眼神冷厲,麵上陰雲密布,仿佛怒極了,好不駭人。
他手裡還拎著兩包點心,此刻信手一甩,摔落在台階上,大步往屋裡走去。
一把撩開簾子,進了屋裡:“你將流音指給我了?!”
蘇淺靈正跟下人說話,晚間用什麼菜。新送進府裡來的幾樣新鮮物兒,做成什麼菜式。忽然聽到一聲怒氣衝衝的質問,抬頭一看,就見裴景彥青著一張俊臉看過來,驀地心頭一跳。
隨即,她臉色拉下來,淡淡地道:“二爺撒的什麼氣,我又如何惹到二爺了?”
來回話的下人見勢不好,忙低頭悄悄退出去了。經過裴景彥身邊,裴景彥看也不看,目光直直盯著蘇淺靈,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顯見是氣極了。
蘇淺靈覺得他生氣生得莫名其妙,冷笑一聲道:“前兒我將她給二爺,二爺不要,口口聲聲說看不上彆的人。今日又來我這裡撒的什麼氣?二爺若想要哪個丫鬟,說一聲就是了,我早說過,二爺要誰我都給,這又是鬨哪一出?”
她冷笑著,仿佛裴景彥忽然來這一出,就是想要流音又不好開口,故意跟她吵架似的。
放在往常,裴景彥便不同她生氣了。但是這件事,吵了一次又一次,他雖然每次都哄她,但心裡已經不痛快了。
“我鬨哪一出?我才要問你,又鬨得哪一出?”他冷冷地說道。
倘若妻子沒有這個意思,沒有透出口風來,銀屏怎麼敢這樣打趣他?
說不定就是妻子又發作了,想讓他收個妾,但又彆扭,不肯直說,才這樣拐彎抹角地試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