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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生得好顏色。柳眉杏眼,鵝蛋臉,肌膚粉白剔透,仔細瞧去,連粒雀斑都瞧不見,竟比剛剝殼的雞蛋還要光滑細致幾分。
而此刻,她睜圓眼睛,麵上又是慌亂,又是害怕,那驚恐的情緒仿佛從每一個毛孔裡透出來,看上去是那麼真切,毫不作偽。
蘇淺靈一時間受到衝擊,裝滿胸腔的冰冷怒意微微凝滯,一絲狐疑浮上心頭。但凡這個丫鬟還想要做二爺的妾,此刻就不該當著這麼多人麵說出“許給青硯”的話。
否則,二爺還要不要她,是一回事。即便要了她,也會不喜她惦記過彆的人,要冷落她。她但凡還有腦子,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是允諾過你。”她麵色冷淡,眼神帶著幾分審視,“可你不是惦記上二爺身邊的姨娘位子嗎?”
韶音驀地瞪大眼睛,濃烈的不敢置信從她的臉上浮現,驚愕,震驚,難以相信,緊接著便是濃濃的委屈,她嘴唇哆嗦了幾下,仿佛要辯解什麼,卻辯解不出來。
幾乎身邊的人都被她的情緒給衝擊到了,心中浮現一個念頭:這是個被冤枉的人。
“哇!”隨即,韶音一手遮眼,委屈極了,大哭起來,“奴婢沒有,奴婢不敢,奴婢對奶奶忠心耿耿,幾時敢生出那中不要臉的念頭來?”
她哭得很大聲,是很不要麵子、形象的那中大哭,有點像天真的、稚氣的孩子,哭得直接而不掩飾。
“我沒有。”她一邊哭一邊搖頭,口中重複說著,仿佛被冤枉極了。
連蘇淺靈都忍不住懷疑,莫非她當真沒有?
“你當真沒有?”她問道。
韶音嗚嗚哭著,眼淚嘩嘩地流,滿臉眼淚,狼狽極了:“奴婢沒有,從來沒有過這中不要臉的念頭。”
蘇淺靈蹙了蹙眉,神色冷淡下來:“那二爺為何一進屋子,便問我要你?”
“哇!”韶音聞言,又大哭起來。
她若是解釋,蘇淺靈還要懷疑她狡辯。但她張嘴就哭,還是這中嚎啕大哭,頓時讓蘇淺靈有點受不住了,喝道:“住口!”
韶音頓時住了口,撅著嘴巴,委委屈屈地流眼淚,看上去就是個光長臉蛋、不長腦子的蠢貨。
蘇淺靈見了,更懷疑起來,視線在眾人當中掃過,淡淡地道:“誰來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致指向了銀屏:“是銀屏妹妹/姐姐。”
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事情說清楚了。
蘇淺靈越聽,臉色越難看,偏她是個內斂的人,有怒氣也收著不發,沉著一張臉,看向銀屏問道:“銀屏,我幾時對你說過,要將流音給二爺的話?”
銀屏在眾人都指向她的時候,已經臉色蒼白,血色儘失,此刻慌忙跪下道:“奶奶,不是,不是我胡說八道,是,是流音她對奴婢說的!”
說著,偏頭看向韶音,急急道:“是不是你?你說啊!那天是不是你說的,奶奶將你指給二爺了?”
韶音的臉上還掛著淚,聞言麵露愕然,隨即怒道:“我幾時說了?你為何要這樣害我?”說著,很是怒了,撲過去跟她撕打起來,“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我何曾招你的眼了?”
銀屏當然要還手了,但她哪裡是韶音的對手,挨了好幾下打,疼得眉頭直皺,口中不忘分辯道:“你還否認?就是你,那日你從奶奶房裡出來,我問你在高興什麼,你說沒有,我問你是不是二爺,你臉上一下子紅了——”
說到這裡,銀屏陡然失聲,瞳仁驀地放大,還要再說什麼,但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
隻有那天的經過,一幀一幀,緩慢播放起來。
“說說看,究竟什麼好事?”她拉著流音,不讓她走。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流音紅著臉,往外扯袖子。
“可是二爺……”她試探著問道。
然後,流音的臉上就紅透了。
隻是如此。
流音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承認。
從頭到尾,她都是說“沒有,沒有的事,你彆亂說”。
回想至此,銀屏心頭一梗,頓時又慌又怕又氣,險些厥過去!
“好端端的,你扯二爺做什麼!”韶音見她不說話了,便又揪著她打,這個碎嘴又不安好心的女人,打她幾下不冤枉她,“莫非就因為我沒告訴你,你就記恨上了?竟然編排出這樣的話,你是要我的命,你怎麼這麼狠毒!”
銀屏此刻腦中猶如雷聲炸開,滿腦子回蕩的都是不久前流音那句“您不是答應將我許給青硯嗎”,原來是她誤會了,原來不是二爺……
她心慌得厲害,連韶音打她罵她都顧不得了,朝蘇淺靈膝行過去,哭訴道:“奶奶!不能怪奴婢啊!是流音這小蹄子不安好心,她說得不清不楚的,引誘著咱們往彆處想,說不定就是她想攀附二爺,借咱們的口來鬨大了,逼得奶奶不得不將她給二爺……”
“你汙蔑我!”韶音衝上來打她,將一個被冤枉的苦主的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我怎麼礙你的眼了,你要冤枉我?難不成你也看上青硯,想做他娘子,所以汙蔑我,置我於死地?你好狠的心!”
蘇淺靈一臉黑線。
她本來聽了銀屏的話,已經有些猜疑,但是韶音這話完全將她的猜疑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