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盯著她,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但蘇淺靈張了張口,卻是什麼也沒說。很快閉上嘴,扭過身去,背對兩人,一言不發。
她說不出“就是我要你納妾”的話。那不是她的本意,隻是她賭氣、試探他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但要她承認自己在賭氣,她也拉不下臉。
裴景彥等了一會兒,沒等來她的後悔,心裡愈發失望透頂。抿了抿唇,他道:“好,我知道了。”
蘇淺靈聽著丈夫的口吻,隻覺不對,登時心中一緊,不可遏止地慌亂起來,忙側過頭看去。
裴景彥卻已經不看她了,抓起韶音的手腕,便往外走去:“我們走!”
她不是賭氣嗎?
他也會。
她不把他放在心上,作踐他的真心,他便讓她也嘗嘗不好受的滋味兒!
“裴景彥!”身後,蘇淺靈大叫一聲。
裴景彥頭也不回,拽著韶音的手腕離去。
後悔了?不夠。
他要她找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出來,她錯哪兒了,以後還犯不犯!
“二爺?二爺?”韶音慌亂得無以複加,一邊掙著手腕,一邊懇求道:“您彆跟二奶奶賭氣了,二奶奶仿佛哭了,您是男子漢大丈夫,是頂天立地的君子,您彆跟二奶奶賭氣了,回去哄哄她吧?”
裴景彥聽著她軟軟的勸導聲,心裡想道,還是有人理解他的。
“你不必說了。”他淡淡地道,下了台階便鬆開了她的手腕,回頭瞧了一眼,不見妻子追出來,徹底失望了。他是男子漢大丈夫如何?是頂天立地的君子又如何?他已是哄了她一次又一次,是她自己不珍惜。
收回視線,重新看向身前的小丫鬟,隻見她眼睛紅紅,仿佛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心裡軟了軟,聲音也放輕少許:“今晚你去我書房,明白了嗎?”
韶音驀地瞪大眼睛:“二爺?!”
她倒還不樂意了?
裴景彥忽的有些想笑,看著她傻兮兮、俏生生的模樣,不由得在她小巧的下頜上捏了一記:“怎的?跟了二爺,還不如跟那個傻子?”
韶音還沒來得及害羞,就被他話裡的內容弄得一怔,眼裡流露出傷心來。她抿住唇,很快垂下眼睛,輕聲說道:“奴,奴婢,都聽二奶奶的。”
“蠢!”裴景彥忍不住罵了一句。
她心裡隻當她的二奶奶是個好的,可知她的二奶奶怎的安排她的?
如此軟弱,如此愚鈍,到時候給人吃得骨頭都不剩,還不知道誰吃了她!
“行了。”他袖袍一拂,背過手去,“晚上來我書房。”
又往屋裡看了一眼,不見妻子追出來,眼底暗了暗,收回視線,大步離去。
“二爺!二爺!”韶音急得叫他,但是男人根本頭也不回,她神情惶惶,揪著手指,不知道怎麼好,在原地直轉圈。
還是丹朱走過來,問她道:“怎的了?”
“二爺……”韶音張了張口,惶然說道:“二爺讓我,讓我去伺候他。”
丹朱猛地瞪大眼睛:“什麼?!”
“二爺和二奶奶賭氣,又抓了我去。”韶音低頭,嗚嗚地哭,說道:“上回便是,二奶奶要我伺候二爺。這一回,是二爺要我去伺候。我怎的如此命苦?抓誰不好?輪也該輪著旁人了,怎的總是我遭殃?”
她哭得傷心,丹朱卻是心疼又好笑。
還當二爺真的要納了她,原來又是兩位主子吵嘴了。有些憐愛地看著她,挽了她的手往屋裡,低聲說道:“行了,也不是真要你伺候。你乖覺一些,老老實實的,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做的不要做。等過幾日,這事揭過了,就沒事了。”
哦吼。
這事才不會揭過。
韶音好好“勸架”了一通,才勸出這個局麵來。
“嗚嗚嗚,就我倒黴。”她擦著眼淚,跟著丹朱回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