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你說的有道理,但有跡可循,總比什麼線索都沒有,要強一些。”
千歲憂默了默,笑道:“你說的有道理。”
但在千歲憂心裡,她還是在想著林朝英說的事情。師父說這個月的三十,紅鞋子的人會在此地聚會,至於會選在什麼地方,還不清楚。
師父還說,公孫蘭除了邀請師父加入紅鞋子之外,還邀請了另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呢?
千歲憂試著細細搜索腦海裡的記憶,可是已經不太能想得起來了。
惆悵,千歲憂有些擔心師父。
雖然她對師父很有信心,但還是擔心。
畢竟,紅鞋子是個邪門的組織,師父隻身一人深入虎穴,她能不擔心嗎?
靜立在旁的花滿樓好似察覺到千歲憂的心情,不由得溫聲問道:“歲憂,何事心中不痛快?”
千歲憂微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她轉身看向旁邊一身白袍的男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花滿樓與這樣的人,可真的算是人間寶藏了。
奈何有人眼瞎,偏不懂得珍惜。
千歲憂:“花家哥哥,我沒有心裡不痛快,我在想我的師父。”
花滿樓:“你的師父?”
千歲憂:“我許久不曾和師父待在一起了,心裡總是免不了想她。”
花滿樓聞言,臉上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柔聲安慰:“等紅鞋子的事情一了,喬幫主就會護送你回終南山,到時你就能見到你的師父了。”
千歲憂笑著“嗯”了一聲。
花滿樓這時又說:“我剛好想出去走走,你可願意與我一同?”
千歲憂一愣,隨即笑著說道:“願意的,我去跟喬峰和木姐姐說一聲。花家哥哥,你想去哪兒走走啊?”
花滿樓微微一笑,說道:“城外酒肆。”
城外酒肆。
一對男女坐在二樓靠欄杆的雅座上,這對男女到酒肆來,不喝酒,卻讓店家要了茶具煮茶,十分的彆出心裁。
放在彆人身上,若有人到酒肆中泡茶,早有人當他們有病。可擱在這對男女身上,卻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隻見那紅衣少女眉目如畫,她手中捧著一杯清茶,眸子好奇地看著酒肆上的人。
此地人來人往,不乏江湖好漢在此稍作休憩。
千歲憂跟著花滿樓在這地方坐了一天,就已經聽到了許多的江湖八卦。
譬如說武林中有十隻母老虎,一隻比一隻漂亮,而這十隻母老虎都是陸小鳳的紅顏知己。
又譬如說天下第一神針的薛夫人可惜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刺繡之術無人繼承,她的孫女薛冰其實連繡花針都不會拿。
……
巴拉巴拉,諸如此類的八卦很多。
花滿樓一直安靜煮茶喝茶,並不多說。
千歲憂對各種各樣的八卦聽得津津有味,也並不纏著花滿樓說話。兩人在酒肆一坐,就坐到了傍晚時分。
晚霞滿天,千歲憂手裡拿著茶杯,嗅著那淡淡的茶香,想起也曾有一個傍晚,她和喬峰在無錫城中的一家酒樓這樣單獨相處。
那是她與喬峰第一次單獨相處,說的是全冠清和康敏要陷害喬峰之事。
千歲憂的心思正飄遠著呢,忽然店裡的夥計引了兩個人上來二樓的雅座,那兩個人,一人穿著白色的衣裙,五官俏麗,很是好看,另一人穿著青色的衣裙,一襲青色長裙,裙擺拽地,長得更好看。
最關鍵的,是那個青衣女子氣質冷清,卻有著一雙似嗔非嗔含情目,令人看得移不開眼。
千歲憂看呆了。
兩人在雅座中坐下,夥計殷勤地為兩人擦了桌子,臨下去的時候大概是覺得兩個女子長得漂亮,忍不住多看了她們兩眼。
誰知那白衣女子見狀,臉一板,手起劍落,眼看就要將夥計的胳膊砍下來。
而那青衣女子坐在旁邊,嘴角噙笑,眼皮都沒掀一下。
千歲憂眉頭微蹙,將放在桌麵上的淑女劍扔了出去。
淑女劍擦著店夥計的耳朵而過,“鏘”的一聲響,淑女劍已經將那白衣女子的利劍擋開。
店夥計嚇得臉色發白,當場就跪了,“姑奶奶,饒命啊!”
那白衣女子手中利劍被人擋開,一雙美眸迸發出冰冷的殺意,她轉頭看向千歲憂。
千歲憂手中拿著杯子,徐徐抬眼,望向那白衣女子。
“他不過是因為覺得你相貌好看,多看了一眼,並無褻瀆之意,你何必下手那樣狠毒,要廢他一條胳膊。”
白衣女子聞言,冷聲笑道:“他想看,我同意讓他看了嗎?”
千歲憂秀眉飛挑,語氣也很是輕慢,“既然你不同意讓旁人看,那你把自己的臉遮起來啊。人長一雙眼睛,便是用來看的。這裡又不是你的家,你不同意彆人亂看,那你倒是彆亂拋頭露臉。”
而此時,花滿樓也站了起來,他微微側身,麵對那白衣女子的方向,徐聲說道:“愛美之人,人皆有之。想來這位夥計,也是看到了姑娘貌美,一時失禮。姑娘一出手便要砍下他的胳膊,未免太過歹毒。”
白衣女子聞言,頓時凶巴巴的,“這與你何乾?”
花滿樓:“這本與我無關,但姑娘又有什麼權利要廢了一個人的胳膊呢?”
千歲憂將手中的茶杯一放,附和說道:“就是,花家哥哥說的好!”
白衣女子聞言,惱羞成怒,手中利劍朝花滿樓飛去,隻見花滿樓白色寬袖微揚,右手已經抬起,他的中指和食指夾住了那飛來的劍鋒。
白衣女子見狀,頓時愣住,“靈犀一指?陸小鳳是你什麼人?”
花滿樓兩指一放,寬袖輕拂,那利劍便已飛回了白衣女子的桌上,他不緊不慢地整了整衣袖,徐聲說道:“在下花滿樓。”
白衣女子臉色一白,神色頓時十分複雜。
而那個跪下的店夥計還在她腳邊跪著瑟瑟發抖,她忍不住踢了他一腳,“你還跪在這兒做什麼,滾!”
那店夥計聽到白衣女子這麼說,飛快地滾了。
白衣女子見那夥計走了,神色很是糾結,糾結了半天,她還將方才千歲憂扔過去的那把淑女劍撿起來,然後徐徐走到了花滿樓和千歲憂麵前。
千歲憂:???
這又是什麼情況?
隻見那白衣女子將淑女劍插入千歲憂放在桌麵上的劍鞘,然後朝千歲憂露出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聲音也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方才多有得罪,小妹妹彆往心裡去啊。”
白衣女子又轉向花滿樓,她儀態萬千地朝花滿樓行了個禮,捏著嗓子說道:“不知道閣下是花家七童,方才冒犯了。”
白衣女子咬著紅唇,俏臉飛紅,“小女子薛冰,是陸小鳳的……朋友,不知花公子可知陸小鳳如今人在何處?”
千歲憂:“……”
花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