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證件,有介紹人,似乎全部都很齊全。
但是去郵局那邊一查,就是假的,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
郵局那邊也根本就沒有接收到過這樣的包裹。
說來也是,如果真的能夠查有此人,那麼警方這邊可就能夠順藤摸瓜地把人給抓了。
能夠做到一個拐賣集團的頭腦,又怎麼可能會那麼沒有腦子呢?
身份是假的,源頭是假的,線索在這裡幾乎就斷了。
但是黃斌是什麼人?
他是專職抓特務的特工,他的思索會反著來。
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從那點上查。
去郵局那邊查,也隻是把這個事情交給了手底下的人,他卻是從另外的方向追查這件事情。
他就是從保姆被介紹到蔣家的那個街道辦入手。
這其實早在收到帶血刀子之前,他就已經著手在調查了。
既然發現了保姆不對勁,他就不會還將這樣不確定的因素還留在身邊的。
在警方那邊已經盯著龐春花的時候,他早就已經著手調查了那個街道辦。
特彆是把人介紹給蔣家的工作人員。
調查的時候,發現那個工作人員是沒有問題的,三代都是在省城這邊居住的,工作也是由自己父親那邊接手過來的,身份成分都沒有問題。
儘管這樣,黃斌依然沒有放棄。
後來調查中,跟這個工作人員談話的過程中,他發現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在街道辦中,有這麼一個人,是個保潔。
這個人,在街道辦是一個極低調的,默默無聞的那種。甚至會讓人下意識就去忽視這個人,就是扔進人群裡,都不會讓人發現的那種。
但是正是這樣普通到讓人關注不到的人,卻引起了黃斌的注意了。
因為太巧了。
他們做特工的,有時候要打入某個地方,用的就是這樣的招式,越是普通,越是路人甲到讓人忽視,往往就有可能有問題的。
除了那種以高調作為由頭,反其道而行的特務除外,比如田中梅子這樣的。
這種人物,那都是非常成熟的特工了。或是人設就是這樣的。
他就開始對這個保潔開始了調查了,然後發現,這個保潔竟然消失了。
突然之間,就辭職不乾了。
這就有問題了。
“那個人叫聶二,本職工作就是街道辦的一個保潔人員。”黃斌將自己調查出來的情況,都彙報給了顧長鳴,“與當年咱們調查的那個跛腳掃地人,能夠對上。”
雖然如此,但是黃斌這裡還是有疑問。
當時在河上一春那裡發現的跛腳,和在重慶那邊發現的真的是同一個人?
如今省城這邊也出現了一個,是全是同一個人?還是同一種偽裝?
這個目前,黃斌還在調查。
不過啄木鳥那邊彙報過來的消息,已經確定了,老頭這人確有其人,不過並不是指代某一個人,而是一個代號。
她也沒有見過真正的老頭是誰。
如今,在省城也出現了一個跛腳保潔,會不會這個跛腳保潔,也是一種偽裝?並不指代某一個人?
這個黃斌還要繼續調查,但是線頭已經出了,隻要抓住其中一個線頭,那麼就可以把幕後的那個老頭一網打儘了。
顧長鳴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就如同年初的時候,歐陽被抓,在革委會大牢裡關了好幾個月,也是接到了一個電話,舉報出了一個人名,一查,那還真是一個大特務。那人就被監視了起來,歐陽被放了出來。
那個女人是誰,目前他們也沒有查到。
但是顧長鳴心裡有一種想法,這人會不會跟歐陽有著關係?隻有跟歐陽有關係,才會突然冒出來,把另一個特務給舉報了,然後救出來歐陽。
甚至,他把這個懷疑指向了歐陽雪。
但也隻是懷疑,而且這個事情也隻是軍部高層知道,底下人都不知道。
而那個電話的事情,也沒有透露給地方,隻是借這個事情,另有特務的事情,給地方施壓,這才暫時把歐陽給放出來了。
人雖然放出來了,但也確實被監視起來了,就如同當年的自己,還有當年的明二哥一樣,被監視之後自然什麼事也做不了,什麼人也不是隨便見的,電話,書信,電報都會被嚴密監控。
這也是當時歐陽電話裡想要說歐陽雪的事情時,被顧長鳴阻止的原因。
兩人做到心中有數就行了。
他們的職責就是抓人,至於上麵怎麼處理,顧長鳴想管,也管不著。
但是他相信國家,相信領導,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將一切交給時間就行了。
時間能夠證明一切,該平反也都會來,因為黎明終究會來的。
黑暗的時間不會太長。
顧長鳴當即道:“抓捕這個聶二。”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跟特務有關係,但僅憑他給人販子提供線索,還有寄出帶血刀子有他的參與,就可以直接逮捕這個人了。
這邊的動作已經夠快了,但是等到他們去往街道辦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消失不見。
從街道辦那裡得知,這個人其實來了街道辦並不久,工作也隻是一個臨時工,並不是正式工。
工作是從街道辦這邊一個退休保潔大爺那裡買的,用的名頭就是保潔大爺的侄子。
來街道辦這邊工作,已經有半年了。
隻有半年時間,就把線都布下了,現在可以肯定就是那個拐賣集團的,至於與特務機構有沒有聯係,隻是湊巧正好利用了保潔的身份,還是有什麼關聯,這會黃斌已經在全麵調查了。
顧寧寧全程把這些都聽在了耳裡。
魚魚生氣極了。
魚魚的周歲生日,就這樣被人給攪和了。
生氣氣。
周歲對於魚魚來說有多重要?
顧寧寧很少生這麼大的氣,要抓住他。
一定要抓他!
顧寧寧用力地扒著顧長鳴的衣服,可憐兮兮地,眼裡還有淚光。
這一幕,看得顧長鳴心疼了,他雖然沒有把寧寧的傷心與周歲被破壞所聯係,但是祖孫兩人的腦回路同步了。
就在這個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事情有了轉機。
轉機就在於,那個人又寄過來一個帶血的紙條,上麵還囂張地寫著:我記住你們家了!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讓一直盯著的黃斌抓了個正著。
這個人依然裝成了保潔,混入了大院裡。他要做的,當然並不是單純放幾句狠話,這樣對他一點用處也沒有。隻不過是發泄內心的憤怒罷了。
這對於一個常年遊離在亡命道路上的人來說,根本不可能做這樣無腦的事情。
當時黃斌就想到了這個。
那邊隻怕就是聲東擊西,想用這樣的方式過來吸引這邊人的全部注意力,要做的事情,隻怕是另一件。
黃斌想到了顧寧寧。
不管是不是,顧長鳴也好,黃斌也罷,那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了顧寧寧身上。
可不能因為自己這邊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了,就忽視了顧寧寧的安全問題。
顧長鳴可是從大哥那裡得知,當時龐春花交待的時候,就曾經說過,他們的老大是個非常厲害的人,沒有人能夠鬥得過他。
他想要辦的事情,那就沒有做不成功的。
而且此人反偵察意識特彆的強。
他做每一件事情,不可能一拍腦袋就去做的,做這件事情之前,肯定是有他的目的。
否則,也不可能那個拐賣集團被一網打儘了,隻漏了這麼一條漏網之魚。
除了運氣的成分在,肯定也跟這個人的狡猾是分不開的。
如今,不管是寄過來帶血的刀子,還是那張帶血的囂張威脅的紙條,隻怕都是障眼法。
目的有可能在於顧寧寧身上。
但不管是與不是,聲東擊西也好,故弄玄虛也罷,監視與抓捕人的工作,就交給顧長春了。
他那邊的警力去吸引這個狡猾的拐賣集團頭子的注意力,而顧長鳴這邊卻是布下了一個口袋。
一個將這人來個甕中捉鱉的計劃。
至於這隻鱉能不能鑽進他們的口袋不得而知,但是他們確實是要把一切都準備,確保萬無一失。
整個大院的氣氛,緊張到了極致。
就連顧明華也感覺到了,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除了一開始那把帶血的刀子,他們夫妻倆見過之外,而後麵的那個帶血的囂張威脅的紙條,卻並沒有讓顧明華夫妻知道。
因為這事,本來就透著緊張,顧長鳴並不想讓兒子一家陷入到這種氛圍中。
隻不過讓他們近段時間,不要輕易出去了,更不能帶著寧寧出去。
就連寧寧出去玩的舉動,也被顧長鳴製止了。
好在,寧寧並沒有鬨,乖得就好像知道這件事情似的。
當然顧長鳴他們也不會往這上麵想。
又哪裡知道,顧寧寧不但知道,而且知道全部的計劃與流程。
她當然不會鬨,反而一臉的興奮。
隻差在心裡道:抓壞人耶,我喜歡!
甚至有一種,自己也參與了的感覺。
風雨欲來。
就過去了好幾天,就在大家以為這隻是他們的猜測,那個拐賣集團的老大就是沒腦子,隻是想一出是一出,什麼聲東擊西都是錯覺的時候,人就來了。
“等你很久了,該叫你聶二,還是老大?”黃斌凝視著他,一字一句道。
那人被抓的時候,還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