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尹有些絕望,他覺得跑不了了,也跑不動了。
紀樂彬卻豪邁地跳了起來,拎著棍子朝著無常寺方丈的腦門砸去。
袁尹內心崩潰,他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哥我求你了先和對方溝通一下啊!”
紀樂彬的棍子砸出去後,無常寺方丈口誦阿彌陀佛,後門眾僧人也念咒語,他們麵前頓時浮現了一層金色光罩,牢牢擋在了無常寺後門前。
紀樂彬砸出去的棍子帶起凜然罡風,一看就知其中蘊含著恐怖的力氣。
然而紀樂彬在看到金色光罩後,他手腕輕柔一抖,可怖的力氣自然而然地散開,棍子如樹枝被風吹動一樣,輕飄飄斜飛出去,萬鈞之力居然瞬間消失。
紀樂彬在半空左腳踩右腳,身體在半空猛地凝固,然後急速下墜,堪堪停留在那金色罩子前。
紀樂彬扭頭看袁尹:“你不是要溝通嗎?上啊!”
袁尹:???
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紀樂彬點頭:“對啊,我負責打人。”
袁尹的表情變了幾變,他顫抖著走了一步,小聲說:“諸位大師,我們沒有惡意的,隻是來問些事情,還請諸位不吝賜教……”
無常寺方丈麵容冷硬,他氣憤地說:“妖魔鬼怪滿口胡言,你們偽裝人類進入寺廟,還毀壞了業常大師的佛塔,盜走他的金身,犯下如此惡行,還狡辯說沒有惡意?”
袁尹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問紀樂彬:“你拿走了人家寺廟裡的金身?”
這就是你說的不小心砸了點東西?
紀樂彬想了想:“可那裡麵隻有石雕、玉石和葫蘆什麼的,沒有看到乾屍。”
袁尹連忙說:“不管有什麼都先還回去!”
紀樂彬立刻拒絕:“乾咱們這行講究的是不走空,若是什麼收獲都沒有,那豈不是要死了?”
在我死還是敵人死這件事上,紀樂彬很樸實地選擇了敵人去死。
“而且所謂的大師金身,也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人都死了,留著屍體,也隻是讓後來者瞻仰而已。”
紀樂彬的神色很平常,就仿佛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事一樣:“放在那瞻仰、供人們參觀,不如送我來保命,我想即便是死去的大師,若是得知自己的皮囊能拯救後人生命,也一定不會拒絕的。”
紀樂彬生活在山林農田之地,很多動植物死後屍身或者成為其他動物口糧,或者腐爛成肥料,為新的生命做出自己的貢獻,他見慣了這種景象,所以並不覺得拿走佛塔裡的金身有什麼問題。
袁尹聽後有些怔怔的,但他很快反應過來,苦口婆心地說:“紀哥,我們現在被前後夾擊,你先還回去,之後再想彆的辦法將東西偷出來。”
在無常寺方丈麵前說偷金身,可見袁尹也被紀樂彬氣得腦抽風了。
紀樂彬斬釘截鐵:“不還!你能行嗎?你要是說不通,那我就繼續打了。”
袁尹這一刻突然很佩服唐淡寧,唐淡寧是怎麼說服紀樂彬聽人話的?
就是袁尹這一愣神的功夫,紀樂彬以為袁尹嘴炮能力太爛,無能為力,於是他選擇繼續自己行動。
紀樂彬突然從手環裡拿出一堆東西,那都是他從佛塔裡掏出來的戰利品,紀樂彬用力將這些東西全部扔向無常寺,同時另一隻手抓著袁尹,猛地衝向無常寺後門。
不少僧人下意識地想要跳起去追這些東西,然而紀樂彬的速度更快。
袁尹一個漢子被紀樂彬像是抓小雞一樣,紀樂彬帶著袁尹筆直衝鋒後突然轉折,輕巧地避開攻擊的僧人,翻牆落入了無常寺內院。
恰巧之前紀樂彬丟出來的東西如雨點一樣落入寺廟內側,紀樂彬攤手一撈,全都攏入懷中,再一次丟進了手環。
紀樂彬無視憤怒咆哮的僧人們,他得意地說:“走,我們去佛塔。”
袁尹喃喃地說:“去佛塔做什麼?”
紀樂彬拉著袁尹飛速跑路:“我之前去佛塔,在業常和尚的佛塔前被偷襲,我想隻要乾掉那個偷襲我的人,我們就能離開無常寺了。”
紀樂彬的思維很筆直,他是聽到奇怪話語、砸了佛塔後,才被僧人攻擊,繼而發現無法離開無常寺周圍五裡地的。
那直接返回來乾掉最初說奇怪話語的聲音,也許就能脫離這個怪圈。
袁尹看著抓著他的手不斷向前奔跑的紀樂彬,風在他耳邊呼嘯而過,金色陽光仿佛酒液一般在眼前流動著,有什麼沉寂的東西在輕輕跳動起來。
他無意識地笑了起來:“被偷襲?誰會偷襲你?難道是業常和尚?可他不是死了嗎?還是說他的金身攻擊了你?”
紀樂彬很無所謂地說:“誰知道呢?反正現在佛塔裡的東西都被我收走了,我們再去那個佛塔前,如果還被偷襲,那就說明不是業常和尚的金身偷襲我。”
袁尹下意識地問:“那敵人會是誰?”
紀樂彬很自然地說:“可能是你吧?”
袁尹:“啊?”
怎麼就是我了?
紀樂彬:“自從我離開你進入無常寺後,就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和你彙合後這種感覺消失了,如果寺廟裡的和尚沒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我們自己。”
站在佛塔前,坍塌的佛塔和剛才沒什麼區彆,紀樂彬略一感知,直覺覺得沒什麼問題,就看向袁尹。
“所以,是你做了什麼手腳嗎?”
袁尹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紀哥,我怎麼可能做手腳?”
紀樂彬奇怪地說:“為什麼不可能?我上次就被控製,差點乾掉唐淡寧啊。”
那麼身邊的袁尹被控製來坑自己,紀樂彬覺得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