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2 / 2)

孟輝和顧瑜一直跟在後麵,此時見他們一停也都翻身下馬。

顧瑜跑了這麼多圈,現在頭也暈腿也疼,剛剛下馬就差點要摔倒了,還是孟輝小心扶了一把,她才站起來,“謝謝先生。”

她說完就咬著牙,撐著身子骨走了過去,到顧無憂身邊的時候,她眼圈已經紅得不行了,握著她的手仔仔細細看了一眼,低聲呢喃道:“還好還好,手和腳都還在。”

顧無憂一聽這話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她剛想說話,但不等她開口就聽到顧瑜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嚇死我了!”

顧瑜比顧無憂還要堅強。

顧無憂那是人前撐著驕傲,眼淚都是背地裡流,顧瑜卻是打小就不愛哭,這會猛地一哭,把剛才還沉浸在“大將軍跟我告白了”,“大將軍說喜歡我”,“大將軍帶我騎馬了”的思緒中抽了出來,她手忙腳亂的彎腰給人擦眼淚,“你彆哭呀,我沒事。”

說著就要下馬。

但她跟顧瑜一樣,頭暈腿疼,本來女兒家就嬌貴,她又是打小暖春水裡養出來的嬌女,剛才在李欽遠懷裡的時候還沒感覺,現在要翻身下馬才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酸軟的,好好下個馬差點直接往地上撲了。

好在李欽遠一直看著她,見她有異,立馬扶了一把她的胳膊,才讓小姑娘站穩了。

“沒事吧?”他皺眉問道。

顧無憂小臉紅紅的,也不知是害羞他的當眾攙扶,還是羞於說起自己哪裡疼,隻好低頭答道:“......沒事。”

李欽遠還想再說,身後的傅顯等人也都過來了,隻好把手先收了回來,目光卻還一直望著她,生怕她不小心又摔倒。

幾個學堂的人擠成一團,張口結舌的問她有沒有事,顧無憂搖了搖頭,笑著答了,“我沒事。”

“還是先去張娘子那邊看看,彆受傷了。”孟輝在一旁說道。

鹿鳴書院除了先生之外也養了幾個大夫,張娘子便是專門為貴女診治看病的,這會一聽這話,顧瑜便要攙扶顧無憂過去看病,但她自己本來就不舒服,哪有什麼力氣,怕自己把人摔了,就喊了一旁的盧雁,也就是那位驃騎將軍的女兒。

“阿雁,你扶她去張娘子那邊下。”

盧雁忙應道:“好。”說完,她就扶著顧無憂要往前走。

顧無憂卻轉頭望了眼身後,白衣少年郎被包圍在人群裡,看到她的目光就揚起唇笑了下,他的嘴唇動了動,是無聲的幾個字“我陪著你”......

她看懂了,臉上重新揚起燦爛的笑,也不再猶豫,任由盧雁等人扶著她過去。出了這樣的事。

騎射課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有人陪著顧無憂去張娘子那邊,有人就被孟輝趕回了自己的學堂,傅顯拉著李欽遠說,“走,我們去看看小辣椒有沒有事。”

他從前跟顧無憂是不對付,但總歸自幼相熟,更何況這陣子相處,他也沒那麼討厭顧無憂了,如今顧無憂又經曆了這樣一遭事,他心裡也是著急的。

李欽遠自然沒意見,他原本就答應她要去看她,“走吧。”

“我也去!”齊序也跟著他們往前走。

隻有京逾白,他剛要邁步跟過去,餘光卻瞥見身後又在低頭吃草的馬兒,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留下步子,轉身朝馬兒走去。

顧瑜還留在原地,這會她身邊的幾個人正在問她,“阿瑜,你也不舒服,我們扶你去張娘子那邊一起看下吧?”

她剛要點頭,餘光就瞥見京逾白朝剛才那匹瘋跑的馬兒走去。

顧瑜心下一動,也不知想到什麼,和幾人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們先回去吧,我休息會,再去看看顧無憂。”她說得認真,又不容置喙,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好先離開了。

等她們走後,顧瑜才一瘸一拐的朝京逾白走去,見他抿著唇正在檢查馬兒,便問道:“是馬兒有問題?”

似乎詫異她還在。

京逾白轉頭看了她一眼,客客氣氣的喊了一聲,“顧七小姐。”然後繼續回過頭檢查起來,邊查邊道,“我也隻是看看,還沒有什麼發現。”

話音剛落,他便瞧見馬鞍底下有一個很細的針眼。

“怎麼了?”顧瑜見他臉色忽然變差,忙湊了過去,看到那個針眼的時候,她的小臉也沉了下去,嗓音低沉的說道:“是繡花針。”

“嗯。”

京逾白的指腹輕輕磨著那個針眼,又比對了下方向,“應該是剛才樂平郡主突然夾緊馬肚,讓這馬鞍上的針刺了進去,馬兒吃痛才發了瘋。”

“這個針眼很細,針刺進馬肚,要是沒有人留下查看,根本不會多想,隻會......”

他還沒說完,顧瑜就抿著唇沉著臉,接了過去,“彆人隻會當做顧無憂一心想贏,馬兒吃痛才會突然發瘋。”

就連她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剛才他們一群人根本沒有多想,直接扶著顧無憂離開了,要不是京逾白心細留了下來,估計誰也不會發現......這後麵的隱情。

這書院裡會用繡花針的也就她們平朔齋了。

那麼顧無憂出事,自然和平朔齋脫不了乾係!她小臉沉得厲害,袖下的拳頭也緊攥......

京逾白聽她後話卻沒再說話,隻是垂眸,撫著那個針眼,似是呢喃,“這針眼,好似比尋常的繡花針要細些。”他母親最擅長女紅,家中幾個兄弟的衣裳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他平日閒暇的時候也會陪著人分分線,有時便會聽母親說起這些繡花針的區彆。

而這個針眼似乎比尋常的繡花針都要細一些,要是觀察的不仔細,根本瞧不見這裡會有這麼一個針眼。

“細?”

顧瑜皺了眉,又湊了一些過去,納罕道:“平朔齋用得繡花針都是一樣的,怎麼會有細的?”她話剛說完,腦中像是閃過驚雷似的,閃過一個片段――

“阿瑜,你看這個針如何?這是我特地著人去江南打造的,用這個針繡出來的花樣會更細膩一些。”

那是......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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