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見那鬆鼠的確沒那麼凶性了,這才收回目光和她說,“剛傅顯說,過幾天等書院放假,我們去東山騎馬看梅花,那邊風景不錯。”她挑了個橘子慢慢剝著,“問你的意思,你要覺得可以,下次我們就一起去。”
“可以啊。”顧無憂當然沒意見。
她這陣子除了書院就是家裡,頂多就是早上和大將軍在巷子裡吃吃早飯,的確是有些憋壞了,“不過東山路比較遠,我們估計來回得一天了。”
她“唔”了一聲,想了想,說道:“不如我們那天再帶些吃的,我記得山上有座亭子,我們可以在那烤東西吃。”
以前她就常跟大將軍去那邊烤東西吃。
顧無憂想到這,轉頭去看李欽遠,她眼睛彎成新月的模樣,裡頭亮晶晶的,十分漂亮,嗓音卻又軟又嬌,“好不好?”
李欽遠正在剝橘子,聽到聲音,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
見她一雙笑眼,手裡的動作一頓,半響才輕輕“嗯”了一聲,又把手裡剝完的橘子放到她的手心裡,低聲說,“你喜歡就去。”
顧無憂聽到這話,笑得便越發燦爛了。
可身邊的幾個人卻被兩人的互動酸得不行,就連一向沉穩的京逾白也忍不住輕咳一聲,他坐在椅子上,長指撐著額頭,長發披肩,笑得十分無奈:“七郎,你們好歹也注意著些,我們還都在呢。”
李欽遠這會倒是不臊了。
反而揚起眉,一副瀟灑肆意的少年模樣,也不說話,可滿臉都寫著“你能拿我怎麼樣”。
京逾白自然不能拿他怎麼樣,他隻是突然有些後悔,就應該讓七郎再多糾葛一段時間才好,那樣,他還能看一陣笑話。
當真是,悔啊......
不過顯然,後悔也已經沒用了。
他搖頭笑笑,不忍再看,便起身衝顧瑜說道:“顧七小姐,你若是得空不如帶我們出去轉轉?我看院子裡的花草倒十分特彆。”
顧瑜還沒說話。
顧無憂倒是笑著回道:“那都是爹爹從各地給我找來的,平日裡還有人專門伺候著,裡麵幾盆蘭花是最珍貴的。”
她記得京逾白挺喜歡蘭花來著,便又說道:“你若喜歡,可以拿些回家,左右我也隻是瞧著玩。”
京逾白剛想說“不用”,餘光瞥見李欽遠頓時臭了的表情,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也起了些頑劣的心思,笑著應道:“好啊。”
說完,又轉頭看顧瑜,“顧七小姐,咱們出去吧。”
顧瑜不想出去,要放這兩人單獨在裡麵,她不放心,但看到顧無憂比平時還要開心的麵容,也舍不得讓她不高興。
幾番斟酌下來。
她還是滿臉不高興的站了起來,走到傅顯身邊的時候還拉了人一把,“你們也出來。”
“我又不要看花。”傅顯不大樂意,“而且外麵那麼冷。”
他才不要去。
顧瑜一臉無語的看著他,覺得這人可能是個傻子,人京逾白難道真是去看花的嗎?還不是想給裡麵這兩人留點空間?就這個傻子還在這邊吃吃吃,一盤冬棗都要被他吃完了!
她二話不說直接扯著人往外走。
傅顯一時未察,還真被人拖了出去,反倒是京逾白和齊序被他們落下了。
顧無憂看著她們出去,臉上的笑還是遮不住的明媚,跟一群年紀相仿的人說話聊天,這是她從前從來沒有過的經曆。
還......
挺有意思的。
手裡的橘子已經吃完了,她轉頭去看李欽遠,剛想和他說話,就發現身邊的少年郎抿著唇,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你怎麼了?”顧無憂有些疑惑。
“你都沒給我送過東西。”李欽遠看著她,目光十分哀怨,就連說出來的話也透著一股子濃濃的怨夫風。
“啊?”
顧無憂一愣,小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就忍不住笑出聲。
李欽遠也覺得自己這樣很幼稚,但他就是忍不住,他就是不想看她對彆人好,彆彆扭扭的李小公子索性把小鬆鼠從籠子裡放了出來,抓在手裡,低著頭蹂-躪它的毛,仿佛是在宣泄自己的不高興。
“唔?”
本來好好吃東西的小鬆鼠突然被抓出來,一臉無辜的望著李欽遠,他嘴巴裡還塞了不少鬆子,襯得小臉更加鼓鼓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看看李欽遠又看看顧無憂,最終還是決定忍受這隻讓他不舒服的手,誰讓它吃了這麼多好東西呢?
它繼續抱著鬆子慢慢吃著。
顧無憂在一旁看得好笑,她還真的沒見過這樣的大將軍,心裡軟軟的,她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扯了扯李欽遠的袖子。
還在吃著醋的李小公子看了一眼她細白的手,不說話。
“哎――”
顧無憂拖長音節喊他,見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頭轉過來,說“乾嘛”的時候,就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然後看著他陡然睜大的眼睛,扯著他的袖子,輕笑道:“這樣,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