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處以絞刑的還有誰?
顧無憂抿了唇,沒說什麼,目光倒是往外頭看了一眼,正好官差領著一群戴著枷鎖的犯人往這邊走……其中有個男人雖然一身囚服,戴著枷鎖和腳鐐,神色卻很平靜。
即使被人謾罵,被砸雞蛋和爛菜,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就像一尊行屍走肉。
直到他察覺到一束目光。
趙承佑淡淡掀起眼簾,循著那道目光看了過去,在看到坐在馬車裡的顧無憂時,他原先神色自若的表情頓時有了變化,錯愕、震驚、還有驚慌,他似乎想往這邊過來,但不知想到什麼,立馬又往後倒退幾步。
最後竟然直接往前跑去,似乎是不願自己這幅模樣被顧無憂看到。
官差見他這樣,隻當他是要逃跑,連忙拿起手裡的鞭子揮打過去,嘴裡罵罵咧咧:“都要死了,還敢跑?看我不抽死你!”
手裡的鞭子一下下往趙承佑的身上揮去,最後一下,趙承佑像是承受不住,悶哼一聲,徑直往前摔去,正好摔倒在買了蜜餞回來的李欽遠腳邊。
“這是做什麼?”
李欽遠擰著眉,看到摔在自己腳邊的犯人,同那官差說話。
他是如今大周的新任戰神,亦是庇護他們逃出劫難的天神,便是這些最底層的官差也沒有不認識他的,這會見他出現,連忙躬身道:“李將軍,這個犯人想逃跑。”
逃跑?
李欽遠垂眸看了一眼,在瞧清那人的麵容時,又皺了皺眉,他沒再多言,隻是在囑咐一句,“這裡百姓多,彆傷著他們。”然後便徑直往馬車走去,卻是一句話都不曾同趙承佑說。
“是是是。”
官差等人走遠了,這才起身。
趙承佑還躺在地上,目光死死盯著李欽遠的身影,他以為自己那日的話會讓兩人不睦,沒想到……在看到李欽遠掀起車簾,看到馬車裡的人同他相視一笑時。
他突然就笑了起來。
那笑聲起初隻是喉間發出幾聲音節,到後來越來越響,最後眼角竟是落了淚,可他的目光卻始終追尋著那輛馬車的蹤影,不顧官差推搡,也不顧周遭百姓的謾罵,直到馬車越走越遠,他才垂下眼簾。
……
當日,午時。
趙承佑等人在菜市口處以絞刑,死相十分淒慘,有人在收屍的時候瞧見趙承佑的懷裡掉下一方帕子,打開一看,才發現裡麵有一朵保存完好的珠花。
*
趙承佑等人死後,晉王……
如今卻不能再這樣形容了,蕭恪也發配到了苦寒之地。
慶禧帝身體裡的毒素雖然不至於讓他像當日的永安侯一樣,但手腳的確不似從前那樣方便,他索性便把位置傳給了太子。
太子蕭景行自幼便是儲君,這麼多年一直跟著蕭定淵處理國事,如今臨危受命也不懼,他尊蕭定淵為太上皇,又尊自己的母後王皇後為太後……改年號元福。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年底。
顧無憂如今已經過了前三月,倒也不必再像從前那樣日日被李欽遠拘在屋子裡了,這日兩人坐在暖閣看書,白露捧著一封信走了進來。
“誰送來的?”顧無憂掀起眼簾,問她。
“琅琊老夫人送來的。”
“外祖母?”
顧無憂臉上拾起笑意,說著就要坐起來。
李欽遠見她這幅樣子,忙伸手攬了一把,語氣無奈地說道:“雖然過了頭三月,也不能這樣莽撞,好好坐著。”說著朝白露伸出手,淡淡道:“給我吧。”
白露笑著奉上手裡的信,然後便往外頭退去。
離得遠了,還能聽到主子正跟姑爺撒著嬌,“哪有你這樣的,都說過了頭三月就沒那麼多事了,之前還說陪我去郊外,現在連門都不讓我出,你個騙子。”
“之前是誰背著我出門跟顧瑜逛街,回來就鬨了肚子?”男聲有些無奈。
“唔,”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人,突然啞了聲,語氣都弱了起來,“那,那還不是你把我管得太厲害了。”
這陣子,李欽遠真的當起了清閒客。
外頭的事一概不管,每日就是花心思給她準備吃的,平時有人請他出門吃酒聚會也一概不去,那日還是宮裡下了旨,他沒辦法推卻不過才出了門。
大概也自知理虧,顧無憂又撒起嬌,“好了嘛,我以後小心些就是。”
……
聽著屋子裡兩位主子的說話聲。
白露和紅霜相視一笑,搖搖頭,繼續去忙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哦吼
今天居然是520,那就來發個紅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