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1 / 2)

雲婓 來自遠方 9553 字 8個月前

王城赫奧提座落在廣闊的平原之上。

城池占地麵積極廣,從奠基到竣工耗費百年時間,其後數次擴建,成為舉世聞名的雄城。

城牆以巨石打造,高近百米。牆頭能容四馬並行,設有圓錐形的箭樓,內部架設巨弓,需要數名強壯的騎士才能拉開弓弦。

城門多達十座,分彆立在王城四麵。整塊巨木製成門板,上麵雕刻精美花紋。花紋邊緣黏貼金箔,閃爍耀眼的光澤。

城外有大河流淌,河麵平鋪石橋,橋頭建起石堡,常年駐守騎兵。

城內道路四通八達,以石板鋪設,由城門通向中心廣場。

廣場東側,宮殿群巍峨聳立,富麗堂皇。大大小小的貴族府邸拱衛王宮,建築風格各具特色,帶有明顯的家族特征,令人眼花繚亂。

白色尖塔矗立在王宮西側。

塔樓外層色彩明亮,掛滿綠色藤蔓。蔓枝沿著牆體攀爬,垂落一串串鮮豔的藤花,花香彌漫,四季常開不敗。

塔樓十分神秘,除了大巫師索洛托和他的心腹,極少有外人能夠涉足,國王也不例外。

自從雪鬆領和刺槐領爆發戰爭,大巫師和國王產生分歧,互相爭執不下,屢次不歡而散。

王宮上空籠罩陰雲,再不見平日裡的歡聲笑語。

日複一日,爭吵聲持續不斷。貴族們各自站隊,支持大巫師的數量居多。索洛托的權柄日益加重,近乎壓過王權,這讓國王怫然不悅,整日如鯁在喉,卻拿他毫無辦法。

戰場的消息不斷傳來,刺槐領節節敗退,這對王城十分不利。

國王決定派人前去調停,索洛托沒有反對,卻牢牢把控使者人選。他公然撇開效忠王室的貴族,選擇了一名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巫師。

這場角力中,大巫師略勝一籌,國王滿心憤然,卻也無可奈何。

然而事態的發展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刺槐領一敗塗地,雪鬆領大獲全勝。”

“雪鬆領主為荊棘領的露西婭正義複仇,合法接管刺槐家族領地。刺槐領主在主城接受審判,被判處絞刑。主持審判的是露西婭,曾經的荊棘領繼承者,他的第一夫人。”

“刺槐領主城遭遇蟲群襲擊,貴族騎士不存一人。”

“巫師夏萊姆不知所蹤。”

刺槐領戰敗,桑德裡斯被絞死,索洛托能夠泰然處之。夏萊姆的失蹤實屬於意料之外,讓他無比吃驚。

消息傳回不久,象征契約的羊皮卷突然起火,眨眼燒成一堆灰燼。

“死亡,或者摧毀契約。”

無論哪一種,對索洛托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國王不關心夏萊姆死活,索洛托損失力量,他反而感到高興。

可惜好心情沒能維持多久。

騎士送來審判書,證明雲婓無視調停,決心吞並刺槐領,他不禁勃然大怒。

在戰爭爆發之前,他和貴族們持有相同觀點,將雪鬆領主視做廢柴。

在他眼中,年輕的領主就像一隻可憐的螞蟻,隨時隨地可以掐死。曾經輝煌的雪鬆家族注定繼續沒落,遲早消失在王國版圖。

未料想情況突變,這隻螞蟻不甘於命運,突然間血脈覺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翻身,刺槐領成為他宣揚力量的踏腳石。

“雪鬆領主。”

國王咬牙切齒,想要撕碎羊皮卷,卻被法典條文的力量彈開。

審判書上列舉條文和證據,證明刺槐領視王國法典如無物,對雪鬆領強取豪奪。桑德裡

斯得寸進尺,公然挑起戰爭,必須受到懲罰。

這份審判書合法公正,將刺槐家族釘在恥辱柱上。

國王如果不接受,有意顛倒黑白追究雲婓,必然麵臨不公的指責。

一百年前,雪鬆家族浴血奮戰,憑一己之力擊退炎魔,戰火才得以熄滅。國王對忠臣的血脈不聞不問,任憑其餘貴族打壓,甚至推波助瀾。真相傳揚出去,王室的威信將跌落穀底。

或許這正是雪鬆領想要的。

“很好,當真很好!”

國王怒火中燒,猛然舉起權杖向地麵砸去。

砰地一聲,權杖斷成兩截。

定定看著脫離權杖的寶石,國王仿佛受到某種啟示,猛然間打了個冷顫,怒火瞬間熄滅。

“來人,去請大巫師!”

懊惱和憤怒如潮水退去,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冰冷沿著脊柱攀升。

戰爭的結果已成定局,刺槐家族注定成為曆史。

雪鬆領主下一步會做什麼,他是否會追查當年真相,畢竟有親曆戰爭的樹人還活著。

真相一旦揭開,他是否會展開報複?

王座之上,國王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上,交握的手指越攥越緊。額發遮擋下,目光晦暗,燃燒陰鬱的黑火。

侍從奉命前往巫師塔,卻沒能見到索洛托。任憑他說破嘴皮,守塔的騎士始終態度堅決,不允許他上前半步。

“在日落之前,大巫師不會見任何人。”

“是國王的命令。”

“這裡是巫師塔,沒人能夠打擾大巫師。”

騎士始終不肯通融,侍從心急如焚,卻不能硬闖,隻能老老實實等在塔樓外,希望太陽能快些落山。

尖塔頂層,索洛托正在舉行一場儀式。

房間沒有一扇窗,也沒有一盞燈火,法杖上的寶石是唯一光源。

索洛托敲擊法杖,擺在地板上的礦石緩慢升起,盛裝灰燼的羊皮卷無風自動,頁角向上翻起。

“搜尋契約的靈魂。”

索洛托揮舞法杖,礦石頻繁震動,達到臨界點,一個接一個爆裂,當場碎成齏粉,沒有給出任何線索。

羊皮卷隨之起火。

火中傳來爆裂聲,仿佛在嘲笑索洛托,譏諷他技不如人,親手烙印的靈魂契約都能被輕易摧毀。

看著火中的羊皮卷,索洛托目光幽暗。

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契約反噬,無法傷害到他本身,卻令他倍感羞辱。

身為一名大巫師,他很久沒遇到過對手。

“一千年,還是兩千年?”

火焰燃儘,羊皮卷消失不見,地麵隻留下一團黑灰。

索洛托走上前,精致的靴子碾壓上去,手中法杖微顫,與他的力量發生共鳴。

不同於王宮的冰冷和巫師塔的肅殺,王城內人流穿梭,尤其是交易市場格外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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