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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家。
袁軼一直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待在莊小弟這邊做客,隻因他知道三少爺見完左將軍定是會再回來,還得與莊小弟商討有關宣紙的事。
隻是這個時候,兩人並未商量著生意。
而是提議著兩家人一同出門踏青。
現在已經入了秋,雖然沒有春季的好景色,卻也不差。
秋風習習,落葉紛紛。
倒也是一種彆致的景色。
袁軼說道:“地方也不遠,就在不遠的村落,也是無意中發現,哪裡的景色確實不錯。正好你嫂子廚藝好,弄些吃食一同踏青你覺得如何?”
莊辛延卻是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他道:“想要踏青可以,我瞧著我家花園子就不錯。”
宅子旁邊的空地圈起,這個時候再建花園子,同時將一側的小溪給圈了進來,占地很大不說,建好之後的景致絕對也很美觀。
隻是可惜,現在還在建造當中。
袁軼臉上古怪:“這不是還未修建好麼。”
“所以,等建了好了再說,踏青的事不急。”莊辛延拒絕的很乾脆,可可還小自然不能夠帶出去,那讓他將可可丟在屋裡,自己去出去踏青。
那他怎麼都不會答應。
還不如等他們家的花園子建好了,還能帶著孩子一起玩。
細細一想,袁軼哪裡還會不明白。
不過想想也是,以往是因為生意的事,不得不離開孩子們身邊,可是現在如果可以,他倒是也希望多陪陪家中那幾個孩子。
兩人又是說了些許的話。
炭糕踏踏踏的跑了過來,對著房間:“汪汪汪。”
莊辛延招了招手,炭糕便跨進門,在四周轉了一圈後,便將腦袋往他的雙腿上一擱,張大著眼珠子望著他。
他伸出手,揉了它的毛發,這個狗子瞬間就舒服的眯了眯眼。
袁軼早就瞧著眼熱,他道:“什麼時候配了崽,可得給我留下一條。”
“才一歲呢,袁大哥怕是要再多等上幾年。”莊辛延回著話,手上順毛的動作不斷。
瞧著炭糕眼熱的可不止袁軼一人,隻不過他沒興趣讓炭糕去配種,炭糕能不能找到媳婦,得靠它自己的本事,他可不會包辦婚姻。
“炭糕果然是在這。”林其抱著可可進了屋,他笑道:“剛可可扯了根炭糕的胡須,怕是扯疼它了,一下子就溜了。”
說完,便蹲下將懷裡的可可露了出來,輕輕打了下他的小手,“可可不乖,你再欺負炭糕,它以後就不和你玩了。”
炭糕卻是‘汪’了一聲,伸出前爪搭在可可的小手上,像是在安撫著他。
莊辛延更是望眼欲穿,不旦沒法抱到孩子,還親眼瞧著孩子被打,心就是像揪著般得疼,偏偏下手的是小夫郎,他隻能夠忍著。
倒是被打了下的可可咧嘴就笑了起來,小小的手掌先前抓呀抓,瞧著又是往炭糕的胡須上而去。
好在,林其及時起身,炭糕才逃過一劫。
結果,本逃過一劫的炭糕,反而撇開莊辛延,倒是跟著巴在林其身邊,頭顱昂的高高,就是想看到繈褓裡麵的小娃娃。
袁軼此時說道:“可可長得越來越好,真不知道以後誰家的男娃有福氣。”
莊辛延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挑眉:“你當真?”
袁軼不明所以。
林其抿嘴忍笑,抱著可可出了門,身後還跟著炭糕。
見著莊小弟漸漸難看的麵色,袁軼是真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好在這個時候何子燁進了屋。
他立馬便是上前抱拳:“抱歉,還得讓你就等了。”
隨後,又道:“你大哥幾人的賞賜已經下來,如果他們有去衙門做事的心思,八方閣倒是能夠幫忙運作一番。”
“如此,先是謝謝何少爺了,等我先過問他們再讓人帶話給你。”莊辛延並未拒絕,畢竟這是需要林立幾人自己做決定的事。
而且真要說起,如果溪山村能夠出現一個衙門做事的人,對於村子來說,終歸是好事。
兩人說了幾句話,莊辛延便帶著他們來到作坊。
作坊的一側空地上,正曬著宣紙。
何子燁上前,細細打量著麵前這個作坊。
說起來,這個作坊對於他來說,真的太小太小了。
可偏偏,就是這麼小的作坊出的物什,卻是讓他們八方閣驚了又驚。
花糕、鹹蛋雖然新穎,卻是吃食,時間一長熱度總會消散。
可是宣紙卻不同,還是價錢如此低廉而且材質又好的宣紙。
宣紙的生意他們已經選擇一些地區鋪張開來,所帶來的反應非同尋常,因為價錢低紙張好,在讀書人的眼中,他們八方閣的名聲也就漸漸有了聲色。
而且,在上京更是已經引起了閣老的注意,甚至還當中誇了他們八方閣。
也正是因為有此事,族中的人才會讓他大老遠的走這麼一趟。
兩指夾起一片宣紙,何子燁感歎道:“景家紙獨占鱉頭這麼多年,絕對想不到這世間還有超越他們所造的宣紙,不過說起來,你這紙可有什麼名諱?”
所謂的超越,自然是在相同價錢品質的宣紙上超越,並不是最高品質的超越。
莊辛延沉呤,搖了搖頭,便道:“還是以溪山為名吧。”
何子燁道:“也好,不過莊兄可否能造比這還要高一品質的宣紙?”
莊辛延笑而不答,卻是伸出手,對著那邊的山柰示意了一下。
山柰見到,立馬便是邁步上前,手中捧著一個木盒,走到幾人麵前,才將木盒遞到了主子身前。
莊辛延並未接過,而是伸手示意,“何少爺你打開一看。”
何子燁先是打量了一眼,木盒並不精致也不精貴,很是平常。
大概兩個巴掌的大小,瞧著極輕。
他上前,伸手將木盒打開,裡麵放著的東西,卻是讓他臉上帶著了錯愕,失聲開口:“花箋。”
花箋,亦是精致華美的信箋。
顧名思義,就是信紙中描繪出圖紋和花樣,樣式極為的精美,盛得富貴人中的夫人姑娘們喜愛。
而現在眼前的這盒花箋,何子燁可以說,是他所見過,最為精美的一種,就是他都恨不得私自留下自用。
莊辛延此時問道:“如何,這應該能夠入得何少爺的眼吧。”
“何止入眼,是入心啊。”何子燁讚歎。
對於此人的反應,莊辛延十分的滿意,他接著說道:“隻是可惜,花箋難製,這幾個月來,唯獨也隻出了這麼一些。”
如果說,剛才是入天,那麼現在便是入地。
幾個月才得這麼一小盒,想賣自然是不成,倒是可以用於其他的場合之中。
何子燁略顯的苦笑說道:“不知花箋的價錢是?”
“這第一盒就當是我送與八方閣了。”莊辛延揮手,絲毫不心疼。
這一盒的花箋最少有百來張。
而在紙張中,花箋的價錢可是說是最為貴重之一,價錢都是按一張一張來算的。
當然,這個價錢在八方閣的人眼中不起眼,同樣在莊辛延眼中也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