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缺那一千多萬,隻是單純的想出一口惡氣,更不想這些東西白白的便宜了夏思忠。
他早就說過,他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人。
“你……你……”夏思忠哆嗦著手指著夏垂文。
夏奶奶和夏玲雨俱是一臉鐵青,渾身顫抖不已。
夏小嬸鬼哭狼嚎:“那是我家的東西,你憑什麼上交了,憑什麼——”
場麵頓時熱鬨了起來。
“什麼你家的東西?”劉副館長麵帶不虞:“國家早有規定,在農業生產中發現的文物屬於國家所有,任何單位或者個人不得哄搶、私分、藏匿。”
好好的喜事突然變成了一場鬨劇。
陳縣長眉頭緊皺,眼底升起一抹厭惡,更為了避免其他的麻煩,他說道:“我記得《農村土地承包法》裡有規定,承包合同自成立之日起生效,承包方自承包合同生效時取得土地承包經營權。所以,夏先生,那塊地其實已經是你的了。”
“還有這說法?”夏垂文故作疑惑。
“沒錯沒錯。”羅河村的村乾部們連聲附和道。
所以夏思忠一家這是連翻臉毀約的機會都沒有了。
為了五百萬,損失了一千多萬,還賠進去了二十多畝地……
夏思忠額上青筋直冒,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送走陳縣長一行,紀家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紀守亮一臉解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奶奶的那張臉,黑得都能滴出墨水出來了。”
就是付出的代價有點大,上千萬說沒就沒了。
紀守亮嘖了嘖舌,說起正事來:“對了,你不是要找挖機師傅嗎,我給你找著了。”
紀守亮找到的挖機師傅姓趙,就是之前說過的慧娟嬸子的堂弟。
夏垂文把他領到地裡,看見地裡密密麻麻的土坑,自己先愣了。
紀守亮抬了抬下巴:“還不是村子裡的人聽說你從這地裡挖出來了一箱子古董,都眼饞得不得了,想試試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所以幫你鬆土來了。”
“好吧。”夏垂文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就先把這塊地清理出來種菜好了,正好省了我不少功夫。”
說著,他帶著趙師傅在地裡轉了一圈。
趙師傅問道:“你這水溝打算挖多寬多深?”
夏垂文回道:“一米寬,一米五深。”
趙師傅拿出一個小本出來算了好一會兒,才合上本子說道:“這麼大的工程,算下來的話最少要十五天才能完工,現在市麵上的台班是一百三十塊一小時(油錢在內),看在熟人的份上,我給你少十塊錢。”
夏垂文心裡盤算開了,一個小時一百二十塊,一天按工作十小時算,十五天就是一萬八。
他果斷說道:“不行,這個價錢太高了,我最多開到九十塊錢一個小時。”
“這個價錢太低了,市麵上沒有這個價。”趙師傅好聲好氣的說道。
彆看挖機師傅的時薪高,可一個月攏共也接不到幾個單,再扣掉油費和車輛折舊費,到手的錢勉強也就夠養家糊口。這會兒好不容易接到這麼一個大單,趙師傅當然不想放棄。
趙師傅連忙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來遞給夏垂文,到這時他才發現他掏出來的煙不是專門拿來散給客人的黃鶴樓,而是他自己平常抽的三塊錢一包的紅旗渠。
想到之前夏垂文散給他的雲煙,趙師傅不免有些尷尬。
夏垂文坦然地接過他手裡的香煙塞進嘴裡,直接點上了,他說道:“我也知道這個價錢有點低,可是沒辦法,我現在能拿出來的錢就那麼多……錢呢,有的掙就行,你說是不是。”
做生意,你出價,我還價,再正常不過。
趙師傅怔愣了好一會兒,他收回落在夏垂文手裡的香煙上的目光,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來塞進嘴裡,他咬了咬煙蒂:“你再加五塊錢,這活我就接了。”
“行。”夏垂文同樣乾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