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後院。
一名妙齡少女站在窗邊, 她看著窗外之景,眸中滿是冷意。
太後寫信過來,讓她明日進宮。為何要進宮, 齊繡心知肚明, 長姐蠢笨冒事, 抓不住皇帝的心, 讓齊家也受了冷落。
齊繡在心中嘲笑著長姐的無能,心裡也隱隱有些緊張。
原因無他, 齊繡如今不是完璧之身。兩年前,太子劉邈還在的時候, 齊繡聽說家人要把姐姐許配給劉邈, 齊繡貪慕榮華富貴,她也想成為太子妃,成為未來的皇後。所以,一次宴上,她在太子劉邈的酒中下了一點東西, 和劉邈發生了關係。
太子劉邈一向溫文爾雅, 品質高潔, 又是齊繡的表哥,齊繡以為劉邈一定會對自己負責。結果事後劉邈不僅不願對她負責, 這個平日裡翩翩風度的男人, 事後譏笑齊繡的身子像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 嘲笑齊繡容貌平平, 還敢肖想太子妃的位置。
齊繡缺乏對劉邈的判斷, 失去了完璧之身,劉邈對人隻說酒後寵了一個宮女。是齊繡有錯在先,她不敢和任何人講這件事情。
後來劉邈病死——也不一定是病死,最大可能是被劉肆害死,因為劉肆那個時候平亂有功,得了不少民心,劉邈在朝中被劉肆暗害,羽翼一一被折,氣數將儘了。
總而言之,劉邈死後,齊繡爽快了一陣子。現在,齊繡又憂愁了起來,她倒是肖想皇後的位置,但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劉肆是個殘暴不仁的男人,假如劉肆知曉她之前和劉邈發生過關係,會不會——
齊繡越想越覺得心焦。
次日,齊繡還是進了宮。
齊貴妃知道妹妹是來和她搶男人的,她還在家時,就常常被齊繡算計,齊繡比淑妃更加婊氣,偏偏就是這樣的人,最得太後和齊夫人的疼愛。
齊繡穿著一身湖綠,看起來清新脫俗,見了太後,齊繡特地跪下來行禮:“許久不見姑姑,阿繡天天都在想著姑姑,特意為姑姑抄了《地藏菩薩本願經》,姑姑請過目。”
齊繡的話剛說完,她身後的宮女就將齊繡抄好的經書送到太後手中。太後細細看了看,齊繡字體秀美,看來是用了心思,一撇一捺都是認真在寫,書墨香氣淺淡,聞了也心曠神怡。
她道:“墨裡還有香味兒?”
齊繡的丫鬟得了眼色,趕緊上前道:“二小姐特地托人從西域商人手裡買的,一點點香料值百兩銀子,小姐攢了兩個月的月錢,聽說這香聞了好,讓人神清氣爽。小姐時時都掛念著太後娘娘和大小姐。”
齊貴妃翻了個白眼,差點把眼珠子給翻出來。
太後道:“你倒是有心,坐下吧。”
齊繡坐在了太後的身邊,太後道:“剛剛哀家派人去叫了皇帝過來,他這段日子都沒有來給哀家請安,見了皇帝,你也要保持著得體態度,彆像尋常人家的女子似的,見到好看男人就走不動路,做出孟浪事情來。”
齊繡自然不會像太後說的這般放蕩,她畢竟是正經的世家小姐,先前算計劉邈也是因為輕信了劉邈是個君子。
劉邈長那麼俊美,看到劉邈時,齊繡尚能克製住自己,更何況是劉肆?
不過,齊繡並沒有見過劉肆。
劉肆和齊家關係不親近,劉邈親近齊家,齊繡沒有機會見到劉肆。
幾個人正說著話,外麵傳來一聲尖尖細細的“陛下駕到”,太後鳳眸微眯:“皇帝來了。”
齊繡和齊貴妃都站了起來。
劉肆知曉,太後今天又叫了她的一個侄女進宮,齊家統共兩個嫡女,為了鞏固齊家的地位,太後真的是不遺餘力,想把所有人都塞進來。
他倒也不排斥這麼多女人進來,這些女人在選擇進宮的時候,做好死的準備就行了,幻想著榮華富貴雞犬升天也要承擔著失敗的後果。
齊繡隻看了劉肆一眼,當場愣住,有些回不了神。齊貴妃嬌聲道:“見過陛下。”
聽到齊貴妃矯揉造作的聲音,齊繡才反應過來,含羞帶怯的福了福身子。
太後冷掃齊繡一眼。到底是小丫頭片子,還是沉不住氣。
太後淡淡的道:“阿繡,去給陛下沏茶。”
齊繡嬌聲道:“是。”
太後又道:“皇帝,坐下吧。阿繡是你的表妹,你舅舅家的二小姐,你應該聽說過。阿繡茶藝一絕,不僅容貌出色,為人處世則端莊大方。”
劉肆懶得多看一眼,氣質庸俗,容貌也庸俗,和貴妃差不多。
齊繡的耳根已經紅透了。
眼前的男人俊朗非凡,不似真人,天神一般的容貌,劉肆武將出身,常年在軍營中,更有和京城尋常貴公子不同的肅殺之氣,因為居於高位,又有上位者的矜貴冷傲。
她小心沏茶,送到了劉肆的手中。